第379章這些人是不是瘋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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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青梅館。
    ‘哈哈哈哈哈哈!"
    ‘嗚哈哈哈!"
    豪爽的笑聲不斷從青梅館內傳出。
    裏麵的人互相斟滿酒杯,無比歡樂。
    ‘哈哈,沒想到這麽容易!"
    ‘本來以為最近名聲大噪,會有些難度,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
    一直在旁聽的賢法一邊喝酒一邊輕笑道。
    ‘玄從一直以來都是個軟弱的人。而現在名聲大噪的後輩們……不過是些孩子罷了。’
    ‘是的,父親。’
    ‘雖然運氣好名聲大噪,但很快就會露出破綻。如果放任不管的話。’
    ‘所以我們才來到這裏。’
    ‘沒錯。’
    賢法重重地點了點頭。
    ‘記住,我們來華山的原因是為了華山。’
    ‘謹記在心。’
    ‘來,再幹一杯。’
    就在這時。
    "竟然有道士想在道觀裏喝酒,真是不知羞恥!"
    門被猛然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眾人紛紛起身,低頭行禮。
    "您來了。"
    "嘖。"
    玄堂皺起了眉頭。他看到了那些隨意擺放的酒瓶。
    "你們該不會忘了這裏是哪裏吧?"
    "對不起。大家都顯得有些緊張。"
    賢法臉上帶著尷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
    "嘖嘖嘖。"
    "幾十年還俗生活,戒掉酒肉確實不容易。"
    "愚蠢的家夥們。"
    玄堂毫不猶豫地走向內側,在上座坐下,然後嚴肅地說道。
    "忍耐一下就好。不久華山就會按照我們的法則運轉。在此之前,必須小心周圍的眼睛和耳朵,端正自己的行為。"
    "謹記,師兄。"
    "嗯。"
    說完話的玄堂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們、賢法以及他的孩子們。
    "所謂因禍得福,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雖然一時衝動離開了華山,但重新適應世俗生活絕非易事。
    在山中修煉道術,一心專注於學問的道士再次還俗並適應世俗生活,絕非易事。
    然而,正是克服了這些困難,才成就了一番事業,孩子們也已長大成人,穩固地支持著他。
    "這些人將成為我的力量。"
    如果能順利滲透進華山,他們將成為我的力量。到那時,即使不奪取掌門之位,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如果能讓大兒子成為下一任華山掌門,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玄堂露出了微笑。
    "武經啊。"
    "在這裏應該叫我賢法。"
    "對,對。賢法啊。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是的。經過調查,華山確實財源滾滾。僅僅兩天時間,華山的倉庫就被各種財物填滿了。"
    "嗯。"
    "而且華山還擁有與滇國貿易的壟斷權。如果好好利用,這將是巨大的財富來源。華山的人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價值。"
    賢法微微一笑。
    "如果全權交給我,我可以把師兄放在金山上。"
    "不是我,而是華山。"
    "當然,師兄。"
    雖然說得嚴厲,但玄堂的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盡管努力克製,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上揚。
    賢法看著他,得意地笑了。
    "看他們也沒有強烈反抗,應該是感到無能為力了吧?"
    "嗯。"
    玄堂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要輕敵。"
    "什麽?"
    "你記憶中的玄從雖然笨拙且猶豫不決,但他畢竟支撐了衰敗的華山數十年,並重新讓華山的名聲響徹天下。"
    賢法的臉色微微扭曲,他不願承認這一點。
    "那怎麽可能是因為玄從的實力呢?"
    "正如玄從所說,十年足以改變一切。三十年的時間,人也會有所變化。"
    "你說的是那個玄從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嘲諷。
    "師兄,十年可以改變江山,但人卻未必會變。師兄也知道改變並非易事,對吧?"
    "……這話也不無道理。"
    "如果玄從真的變了,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對我們采取行動?如果師兄處在他的位置,會一直忍耐嗎?"
    "……."
    玄堂沒有回答,賢法則得意地笑了。
    "謹慎固然好,但過於謹慎也可能壞事。有時候大膽行動反而能得到更多。"
    "對,這話也有道理。"
    玄堂略顯複雜的表情緩緩點頭。
    他知道賢法的話並非沒有道理,但華山的反應總讓他心裏不安。
    "事情不該這麽容易。"
    在江湖中取得成果並獲得名聲絕非易事。如果那麽容易,玄堂也不會離開華山。
    既然有這樣的成就,必然有其原因。
    但在玄堂看來,這個原因並不明顯。後起之秀的實力雖高,但教導他們的雲字輩和玄字輩的實力並未見顯著提升……
    "肯定有什麽被忽略了。"
    玄堂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忽略了什麽,但現在必須按照賢法的話去做。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隻會讓局麵變得更難掌控。
    "無論如何,如果玄從不是虛張聲勢,明天應該會有對策。"
    "是的。隻要我們能化解他的對策,華山就會落入我們手中。"
    "對,必須如此。"
    "師兄,在漫長的等待之後,您終於重獲了自己的位置。"
    "嗬嗬,你在說些什麽呢?我所做的都是為了華山的未來。"
    "當然,師兄。"
    兩人相視而笑。
    ***
    "弟子們怎麽樣了?"
    "他們並沒有過多抱怨……"
    "那些家夥們真是……"
    玄從一臉沉重地歎了口氣。
    如果他們追來,哪怕隻是發發牢騷,心裏也會好受些。
    華山的弟子們卻對他連一句怨言都沒有。
    "你仍然想幹涉弟子們嗎?"
    "是的。"
    玄商的回答讓玄從皺起了眉頭。
    玄商默默地注視著玄從,隨後歎了口氣開口說道。
    "掌門,我明白您為何如此謹慎。而且作為掌門,您不能像我們一樣感情用事。但這樣下去恐怕會對弟子們產生不良影響。"
    "……玄永那小子呢?"
    "他說討厭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
    "……嘖嘖,都這麽大了。"
    玄從搖了搖頭。
    這次玄商似乎理解了玄永,站出來為他說話。
    "您應該理解他的心情,掌門。"
    "……我又何嚐不知呢。"
    玄從看著手中的茶杯說道。
    "難道我不願意把他們趕走嗎?不,這種心情我最能理解。"
    "那麽……"
    "因為我明白不能隻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玄從正視著玄商。
    "如果我趕走他們,必定有人會利用他們。到那時,付出代價的不是我們,而是華山的弟子們。"
    "……掌門。"
    "因此我不得不深思熟慮。到底什麽才是最好的辦法,如何才能不讓這些孩子陷入過去的陰影。"
    玄從低聲歎息,用沉重的聲音繼續說道。
    "玄商。"
    "是,掌門。"
    "我不想因為我的私情讓孩子們受到傷害。"
    玄商暗自歎了口氣,聽了玄從的想法後,反而覺得更加憋悶。
    雖然預料到了他的意圖,但直接聽到後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的確。
    玄從何時為自己考慮過呢?他的行為總是為了華山和弟子們的安危。
    玄商常常覺得他的這種做法令人惱火,但最終還是相信他是對的,跟隨他。
    這次也是一樣……"
    "掌門,雖然理解您的心意,但這已經對孩子們產生了不良影響。"
    "……是啊。"
    玄從默默地點了點頭。
    "現在該采取行動了。既然已經有了結論。"
    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的天空。
    "去把師兄……不,把他帶回來。"
    "是,掌門。"
    玄商果斷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華山掌門的居所裏,兩撥人相對而坐。
    一邊是以玄從為首的華山長老們。
    另一邊則是玄堂和賢法,他們是曾經離開華山的智者。
    幾天前他們也曾這樣麵對麵,但今天的氣氛比那時更加沉重。
    首先開口的是玄堂。
    "那麽,有什麽事呢?"
    他那從容溫和的聲音讓站在玄從右側的玄永冷冷地說道。
    "請注意言辭。"
    "……嗯?"
    "你現在是在對華山派的掌門說話。上次我容忍了你的無禮,但若再犯同樣的錯誤,你就會知道華山的法律有多麽嚴厲。"
    玄堂不滿地瞥了玄永一眼。
    但他似乎意識到這樣爭執並無益處,隨即點了點頭。
    "我說話失禮了。那麽,叫我們來有何貴幹?掌門?"
    雖然並非完全恭敬,但至少表現出了應有的禮貌。
    玄永雖然依舊不滿,但沒有再打斷對話,閉上了嘴。
    玄從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這幾天你們參觀了華山,感覺如何?"
    玄堂仿佛在試探玄從的真實意圖,仔細打量著他的臉。
    但他難以揣摩玄從的真實想法。以前的玄從或許會在表情和語氣上顯露一切,但現在他的內心難以捉摸。
    "非常出色,掌門。"
    玄堂滿意地點了點頭。
    "尤其是看到華山充滿活力,我感到十分欣慰。過去華山並未如此,掌門您付出了多少努力,即使我不看也知道。"
    這番恭維之詞出乎玄商意料,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然而,接下來玄堂的話並未超出玄商的預料。
    "但是……"
    玄堂帶著微妙的怒氣,切入了正題。
    "雖然活力四溢,但其中也不乏過火之處。特別是上下秩序尚未確立,先賢們傳承下來的東西完全沒有得到繼承,這讓人不得不感到失望。"
    "是嗎?"
    玄從微微一笑,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玄堂看到他如此泰然自若的反應,眉頭微微一皺。
    "看來掌門人並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不,我已經充分理解了。"
    "……理解了?"
    "是的。"
    玄從緩緩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還是這樣的反應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掌門人?"
    他看向玄堂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微妙的沉穩。
    "一個門派的掌門人不能完全忽視外界的評價,但也不能被其左右。因此,我沒有必要完全接受師兄的評價。"
    他微笑著說道。
    然而,隱藏不住的骨氣顯露了出來。
    如今華山的掌門人無疑是玄從,而自己已經背棄了華山,成了外人,因此他的評價毫無意義。
    "這家夥……"
    察覺到這一層含義的玄堂,原本從容的麵容微微扭曲。
    即便看到他的表情變化,玄從依然神色自若地繼續說道。
    "師兄。"
    "……說吧,掌門人。"
    "多年來讓師兄留在華山,是因為理解師兄當時不得不背棄門派的心情。當時的華山確實艱難困苦。"
    "師弟……"
    "聽我說。"
    就在玄堂的聲音即將顫抖的瞬間,玄從果斷地打斷了他。
    "我理解師兄,充分理解。但在那樣艱難困苦的情況下,仍有人緊緊抓住華山,奉獻了自己的青春。他們本可以選擇逃離,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作為華山弟子繼續生活。"
    "……."
    此時,玄從的眼神變得無比冷靜。
    "師兄說得對。如果師兄能幫助華山,或許華山會比現在更好。但是,一旦這樣,華山就不再是華山了。"
    玄堂的臉色微微顫抖。
    玄從那堅定的麵容上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
    "這,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
    玄從靜靜地注視著玄堂,最終開口說道。
    "師兄,不,河友諒。"
    "……你,你這家夥!"
    "到此為止吧。現在離開華山。並且……"
    冰冷的目光穿透了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