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沅州少年 第二十三章,蹄聲破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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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這肚子是饕餮轉世吧!”葉弦歌繞著白秋雨嘖嘖稱奇,手指戳向他微鼓的小腹,“這麽多東西,都裝哪去了?”
白秋雨剛要反駁,一個響亮的飽嗝搶先衝出,震得他直翻白眼:“丫頭,我大夢一場如隔十年,差點餓死了!”
葉弦歌無奈翻個白眼,轉身去開門喚夥計。
就在她轉身的刹那——
“嗖!”
一道幽藍毒鏢自窗外射入,快如毒蛇吐信,直取白秋雨後心!時機刁鑽至極,正卡在葉弦歌開門、白秋雨心神稍懈的瞬間!
“哥!”葉弦歌瞳孔驟縮,尖叫出聲。
電光火石間,白秋雨後背汗毛倒豎!白骨刀山千錘百煉的生死直覺讓他本能擰身,以一個別扭卻精妙的角度滑開。
毒鏢擦著肋下飛過,“嗤”地釘入牆壁,木板瞬間騰起青煙,被蝕出黑洞。
“好大的狗膽!”白秋雨眼中寒光爆射,腳尖一點撲向窗口!
窗外蒙麵黑影見狀錯愕,手腕一抖,三枚毒鏢呈品字形射來封死去路。
白秋雨神念驟凝,毒鏢軌跡在他眼中仿佛變慢,身形如柳絮連續扭動,險之又險避開所有寒芒。
砰!
他撞破窗欞,五指成爪直抓刺客咽喉。
刺客見勢不妙轉身想逃,腳下卻猛地一滑——竟踩中塊油膩雞骨頭!
“哎喲我艸!”
刺客重心頓失,手舞足蹈地朝樓下栽去,“噗通”一聲紮進餿水桶,惡臭汁液四濺,瞬間成了“五彩落湯雞”。
白秋雨追到窗邊,看著餿水桶裏撲騰的身影嘴角抽搐,隨即縱身躍下,把對方拖出來,丟在地上。
“說!誰派你來的?”白秋雨一腳踩在對方大腿上,“府衙那點賞金,還不夠買你命的。”
刺客疼得渾身發抖,卻梗著脖子嘶吼:“我要殺你報仇!你這披著人皮的畜生!”
葉弦歌這時追了出來,見刺客嘴硬,反手抽出匕首抵在他咽喉:“我哥問你話,再敢胡言,割了你的舌頭!”
刀刃的寒意讓刺客打了個哆嗦,眼中卻仍燃著恨意:“三日前…你闖進我家,殺了我爹娘和一雙兒女…我躲在灶台夾層才逃過一命!那府衙畫像上的臉,明明就是你!”
白秋雨皺眉:“三日前我還在昏迷,怎麽去殺你家人?”他突然加重手上力道,“說清楚!凶手有什麽特征?”
“特征?”刺客疼得冷汗直流,卻猛地想起什麽,聲音發顫,“他…他穿一身紅衣,腰間掛著枚黑令牌,上麵刻著‘雲知意’三個字!我躲在灶後看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
紅衣?雲知意?
白秋雨與葉弦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絕非憑空捏造的細節。
“你確定是紅衣?令牌上的字沒看錯?”白秋雨追問。
“化成灰我都認得!”刺客嘶吼,“我妻兒臨死前的慘叫聲,還有那令牌反光晃眼的樣子,夜夜在我夢裏燒!若不是府衙說你白秋雨是凶手,我怎會拚了命來報仇!”
白秋雨蹲下,一手刀砍暈對方,拎隻小雞似的朝遠處走去:“先把他捆了,暫時扔到客棧柴房。”
自柴房回到房中,白秋雨詢問道:“丫頭,我昏迷這幾日,城中是不是發生了大事?”
“是!”葉弦歌肅然道,“昨夜有人頂著你的樣貌連殺二十多人,手段殘忍,府衙已發海捕文書,賞金極高。隻是沒想到,凶手不止昨晚殺人,還殺這刺客全家,真是好狠的心。”
“好手段!借刀殺人還陷我於不義!”白秋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白骨刀山的殺伐氣隱隱外泄,讓葉弦歌都覺心悸,“北辰叔本想今晚巡查,誰知他……”
“別擔心,慕北辰定會平安歸來。”白秋雨輕輕拍了拍弦歌的肩,“丫頭,之前情況匆忙,我還未來得急問你,那慕北辰與你有何關係?你的身份又是什麽?所謂的西荒又是何地?”
弦歌垂眸絞著衣角,半晌才抬起頭,眼眶泛起水光:"哥,你既然問了,那我便都告訴你。"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北辰叔告訴我,我本是西荒劍主的女兒。那年隨母親從星漢州返程,歸途遭遇歹人截殺。母親為護我周全,孤身引開追兵...”
說到此處,她聲音哽咽,“她...她再也沒能回來。”
緩了緩情緒,她繼續道:
“北辰叔曾是父親麾下的親信,這些年他踏遍星漢州,隻為尋我下落。此番要帶我回西荒,是因為唯有在那片土地,我才能喚醒體內的血脈傳承,修習父親留下的秘傳劍訣。”
“原來是如此!那等北辰叔回來,我便跟你一同前往西荒。”白秋雨點頭說道。
“哥,到那時在說吧,我其實並不太想離開星漢州,隻是……”
“隻是什麽?”
“沒……沒什麽,就是想到會去陌生的環境有點恐懼罷了。”
“真的是如此麽?!”
“當然了,我怎麽會欺騙你呢。”葉弦歌轉移話題道:“哥,‘雲知意’這三字,聽起來像是女子的名字,會不會跟沅州城的雲家有關?”
“不可盡信!”白秋雨強壓怒火,沉聲道,“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那假貨如此猖狂,修為定然不弱。丫頭,替我護法!”
他回房盤膝而坐,手掐“太清印”,瞬間物我兩忘。
神台內,白骨刀山巍然矗立,凶煞之氣亙古蒼涼。
初誕的神念卻堅韌異常,在識海霧靄中穿梭,竟帶起細微的金石之音!角落裏的“玄道詭術”殘印,正散發著微弱玄光。
神念下沉,直入氣海洞天!
轟——!
一股恐怖的吸力猛然爆發!
呼呼呼——!
客棧內靈氣瘋狂倒卷,乳白色的靈流如百川歸海,直撲白秋雨所在的房間!窗欞門板嗡嗡作響!
他身旁僅有的幾塊下品玄晶,“噗噗”幾聲,瞬間炸裂成齏粉,融入那狂暴的靈氣漩渦!
一道半透明的靈氣龍卷以他為中心驟然成型,直衝屋頂!絢麗光芒透窗而出,映得房間光怪陸離!
守在門外的葉弦歌被這磅礴氣勢驚得後退半步,杏眼圓睜:“好驚人的動靜!哥哥要突破了?”
“快看!有寶貝!”住客們被驚動,紛紛湧來。
“站住!不許靠近!”葉弦歌如護崽雌虎,張開雙臂,杏眼含煞。
為首的錦袍公子冷笑:“憑什麽攔路?”
“我哥在修行!驚擾者死!”葉弦歌寸步不讓。
“滾開!”絡腮胡壯漢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抓來。
“找死!”葉弦歌眼中寒光一閃,不退反進,小巧手掌閃電拍出!
啪!砰!
脆響與悶響齊鳴!絡腮胡臉上印著清晰的巴掌印,慘嚎著倒飛出去,連帶撞翻數人滾下樓梯,一片哀嚎。
混亂中,一個獐頭鼠目的家夥趁機捅破窗紙窺探,在眩目光芒中捕捉到盤坐的身影,尖聲嘶叫:
“是白秋雨!那個殺人魔頭!他藏在這裏!!”
“混賬!”葉弦歌怒叱,身形電射而至,一掌將其轟飛。
人群徹底炸鍋,哭爹喊娘。幾個機靈的已衝出客棧,翻身上馬,直撲府衙!
“糟了!有人去報官了!”老掌櫃臉色煞白,瞧著消失在長街上的背影,他連忙衝上二樓,隻見走廊狼藉,呻吟不斷。
葉弦歌背靠房門,俏臉含霜,手中一把瓜子“哢吧”作響,瓜子殼簌簌落下。
她杏眼冷冷掃過:“閉嘴!再吵,把你們全剁碎了去喂狗!”
冰冷的軟糯嗓音嚇得眾人噤若寒蟬,抱頭蹲在角落裏不敢動,這姑娘看起來真好看,卻沒想到這麽凶。
老掌櫃急衝到葉弦歌身邊:“弦歌姑娘!有人去報官了,快點帶白公子走。”
葉弦歌指尖一緊,碎殼刺入掌心亦渾然不覺,死死盯著房門內劇烈波動的光暈。
“不行!”她聲音微顫,“我哥在衝擊玄關!此刻中斷,非死即廢!”
老掌櫃急得跺腳:“可...”
“慌什麽?”葉弦歌仰頭,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兵來將擋!想動我哥,先問過我手中劍!”
遠處的馬蹄聲撞碎夜色,官差的嗬斥響起:
“包圍客棧!千萬別讓凶徒白秋雨再次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