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怦然心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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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廷洲動作突然頓住,容承聿那句譏諷在耳邊炸響
    ——“琬兒的氣息,香甜得讓你睡不著吧?”
    他猛地埋首在她頸間,聲音發顫:“明兒,對不起,我太心急了,是我混賬。”
    明琬指尖穿過他發間,輕撫緊繃的脊背:“你還記得我們共飲那夜嗎?”
    蕭廷洲倏然抬頭,目光灼灼。
    “醉酒後的次日清晨,我發現寢衣被人換過,”明琬聲音漸低,“是你幫我換的嗎?”
    蕭廷洲重新將頭埋進她頸間:“那夜你醉得不省人事,寢衣也弄髒了,我閉著眼,隻替你換了上衣。”他聲音發緊,“明兒,我絕沒有趁機輕薄於你。”
    明琬心頭一熱,將他摟得更緊。
    “廷洲,這是我第一次......與人兩情相悅。”
    他驟然撐起身,燭光在緊繃的下頜跳動。
    “我也是。”
    明琬麵露訝異:“當真?可你方才……”她耳垂通紅,偏過頭,“看起來經驗老到得很……”
    蕭廷洲目光灼人:“自然當真!”
    他聲音低沉而堅定,扣住她的手按在枕上,氣息灼熱,“第一次對你動情,第一次對你動心,對你,所有……全部都是初次。”
    蕭廷洲的手掌下移,緩緩探入她衣擺,滾燙的掌心貼上腰際時,明琬隻覺渾身燃燒起來,層層戰栗迭起。
    “明兒,”他唇瓣再次壓了下來,聲音沙啞得不成調,帶著壓抑的喘息,“我保證不越界,就這樣待一會兒可好?”
    明琬咬住下唇,指尖深深陷進他臂膀。
    所有的堅持都在他炙熱的體溫下融化。理智告訴她該推開,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朝他貼近。
    “廷洲……”她聲音裏帶著哭腔,“我變得好奇怪……”
    蕭廷洲收緊手臂,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別怕,在我麵前,你隻管做最真實的自己。”
    時光飛逝,多年後想起這個夜晚,那些生澀的觸碰,依然讓杜明琬心尖發燙。
    他顫抖的手指,克製的喘息,和最終也沒敢真正越界的那條線。
    都成了她畢生最珍貴的記憶。
    那真是一個怦然心動的美妙夜晚。
    月光逐漸被雲層吞沒。
    容承聿的拳頭攥得發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死死盯著門縫裏交疊的身影,聽著裏麵漸漸失控的喘息,眼底翻湧著駭人的暗潮。
    良久,他終於顫抖地吐出一口熾熱的氣,強迫自己緩緩後退,轉身,回到寢殿。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落一地碎金。
    明琬係著衣帶時,想起昨夜種種,唇角不自覺揚起。
    晨起時蕭廷洲磨蹭著不肯離開,被她連聲催促:“再不去學堂,夫子該罰你抄書了!”
    “就再待一刻鍾……”他抱著她腰不肯起身。
    “不行!”明琬掙脫開來,“快些起來!”
    蕭廷洲臨走之前,委屈巴巴地望著她:“明兒當真薄情。”
    “明明生得像隻老虎……”她輕聲自語,“偏生這般孩子氣。”
    她抱著書卷,推門而出時,容承聿頎長的身影猝然撞入眼簾。
    他背對而立,肩線緊繃。
    “承聿哥哥,昨夜……歇得可好?酒勁可退了?”明琬下意識攥緊了衣袖。
    容承聿猛地轉身,三步並作兩步逼至跟前。明琬猝不及防後退,直到背撞上廊柱,還未來得及驚呼,衣領已被粗暴扯開。
    “這是怎麽回事?”他指尖重重碾過側頸那處紅痕。
    明琬揚手打落他的手掌,迅速攏緊領口,臉頰燒得滾燙:“你在做什麽!”
    容承聿的手懸在半空,怔愣片刻,忽而展顏一笑:“是我唐突了。姑娘家肌膚嬌嫩,想是被蚊蟲所傷。”他語氣輕柔得可怕,“我帶了上好的藥膏來,散學後我替琬兒上藥,可好?”
    明琬暗暗鬆了口氣:“多謝承聿哥哥。”
    “快去學堂吧,要遲了。”他側身讓開路,陰影裏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晚上我等你。”
    *
    夏日炎炎,窗外蟬鳴震耳,熱浪把遠處的山巒都蒸得扭曲了。
    連夫子授課時,連連扇著扇子,豆大的汗珠仍順著脖頸往下淌。
    “雖已過了處暑,這暑氣卻愈發蒸人了。”
    “夫子!”前排的一位書生猛地站起來,“這般酷暑實在難熬,學生們的衣襟都能擰出水來了!”
    後排立即響起一片附和:“是啊,再這樣下去,莫說讀書,怕是連握筆的力氣都要耗盡了!”
    夫子抬眼掃過眾人,折扇一頓,又緩緩搖動。
    又一名學子起身拱手,“夫子,哪怕隻讓學生們歇半日,也好過硬撐壞了身子!”
    夫子沉吟片刻,“唰”地合上折扇。
    “罷了。”他微微頷首,“念在你們平日勤勉,準你們去溪邊稍作休憩。”
    “謝夫子!”眾人齊聲高呼,案幾被撞得砰砰作響。
    “莫要喧嘩!”夫子皺眉,“申時之前,必須回來。”
    “是!”
    學子們匆匆行禮,腳步已急不可耐地向門外挪去。
    “不得驚擾溪邊浣紗的婦人!”
    “不許不懂禮數!”
    “不許惹是非!”
    夫子的叮囑追著一窩蜂湧出去的背影,最後化作一聲輕歎混進了熱風裏。
    *
    溪穀間瀑布飛瀉,雪白水花在石上迸濺,沁涼水汽撲麵而來。
    “真痛快!”瘦高個學子猛地紮進深潭,濺起的水珠淋了旁人滿頭。
    胖書生攥著濕透的衣帶,眼睛卻黏在蕭廷洲身上:“你們瞧他那身板,與其說是日日挑燈夜讀的儒生,倒不如說是校場裏的武夫。”
    溪水漫過蕭廷洲緊實的腰線,日光在他繃緊的肩背上鍍了層釉色。
    “這般體魄合該去考武舉,”矮個學子掬水潑他,“偏要來搶我們文人的功名,豈不惹人生厭?”
    “生厭?依我看是可恨!”胖書生冷笑,“你且看他那張臉……俊朗得可恨!”
    溪水邊樹影婆娑,明琬抱緊膝頭的書卷,目光悄悄掠過水中那人的身影。
    “杜公子!”
    幾個學子嘩啦撥開水麵,熱情招呼,“溪水沁涼,不浸一浸豈不辜負?”
    水珠濺在明琬衣擺上,她往後縮了縮:“諸位盡興便好。”
    “哎呀,一起來嘛!夫子破例允了,難得啊!”
    “這般暑氣,又沒外人,還拘著禮數未免迂腐。”
    明琬被一群人簇擁著,眼瞧快要招架不住,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厲喝。
    “都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