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裏克又創一新記錄：羅馬43年來首次輸給卡利亞裏。》
    《恩裏克執教羅馬以來，共創下17條隊史恥辱記錄。》
    《天價陣容一輸再輸，恩裏克：“球隊還是叼著奶嘴的孩子，對他的要求不能太高。”》
    《恩裏克因質疑裁判時口不擇言，被禁賽三場。》
    《羅馬中鋒奧斯瓦爾多，紅牌停賽一場。》
    一線隊灰頭土臉地回到了永恒之城。
    恩裏克在基地車庫蹲到了淩晨，才敢偷偷回家。
    他要洗個熱水澡，忘掉煩惱，美滋滋睡上一覺。
    ...
    有的人卻無法入眠。
    狂風呼嘯，猛烈的大雨肆虐著古老的城市。
    俱樂部高層深夜召開緊急會議。
    薩巴蒂尼桌前的煙灰缸塞滿了煙頭。
    參會者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憂愁。
    去年夏窗，羅馬的引援投入放眼全歐洲，僅次於曼城與巴黎聖日耳曼，結果本賽季的戰績卻一塌糊塗。
    所有人的心裏默默把恩裏克咒罵了一萬遍。
    “美國財團的態度是：恩裏克絕對不能下課，再給他一些時間。”
    “球迷還在辦公大樓門口焚燒星條旗，大雨都驅趕不走他們。”
    “投票！在我們的權力範圍之內，選出一個最適合的解決方案！”
    “接下來三場比賽，沒有恩裏克的臨場指揮怎麽辦？”
    “...”
    雨滴猛烈地敲打著老式木窗。
    傷痕累累的紅狼，縱踩淤泥，不知該走向何方。
    ...
    次日清晨。
    雨過天晴。
    特裏戈裏亞訓練基地。
    恩裏克仿佛無事發生，讓球員們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訓練，自己則是和教練組交代備戰細節。
    “接下來三輪比賽...對陣佛羅倫薩、拉齊奧、AC米蘭的戰術細節，我都安排好了！”
    “嚴格執行！知道嗎？”
    “我會在看台上給你們遞紙條。”
    教練組成員們紛紛點頭附和。
    一張胖乎乎地大手舉了起來，伊萬站起身，提了提被肚腩撐得寬鬆的褲頭，說道：“頭兒，奧斯瓦爾多被停賽，鋒線位置可以讓高...”
    “不行！高暫時適應不了意甲的強度。”
    “你不知道我對鋒線球員的要求很高嗎？”
    恩裏克斬釘截鐵地打斷！
    他雖然讓高啟參加集體訓練、學習克係理念，但根本沒想過給華國小將在意甲上場的機會。
    自己都沒給托蒂多少出場機會，何況一個不如托蒂的九號半？
    托蒂的傷還要一個多月才能痊愈。
    “我再強調一遍，沒有中鋒，我們就打無鋒陣。”
    ...
    時光就這麽一天天地流逝著。
    高啟在閑暇之餘跟著博揚逛遍羅馬的景點。
    什麽鬥獸場、聖彼得教堂、萬神殿等等建築，兩個小夥子都留下合影。
    幫忙拍照的本地人，對二人的身位間距，動作姿態很滿意...因為這個曆史時期亞平寧84%的人口是教徒，反對***。
    回去的路上。
    他們發現錢包被偷了，大大地影響了遊玩的心情。
    “羅馬的教堂多，乞丐多，小偷多...哎？高！你收到教練組的信息了嗎?你進入了周末比賽的大名單！”
    “好在手機沒被偷。”
    博揚揚起手，興奮地拍打著高啟的肩膀。
    後者接過手機一看，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了大名單的最末端。
    高啟不免有點欣喜和激動，如果接下來兩場意甲比賽有機會上場，他就能湊齊碎片了。
    想要在五大聯賽立足，實在太吃天賦了。
    天賦也分檔次，大部分人是“曆盡艱辛的飛升者，成為圍剿孫悟空的十萬天兵之一”。
    ...
    周六，意甲比賽日來臨。
    奧林匹克球場如同一片火紅的楓葉林。
    南看台迸發著煙火。
    一枚枚紅色煙霧彈被扔進了綠茵場。
    紅狼隊旗在風中飄揚。
    七萬多名羅馬球迷齊聲高唱著隊歌。
    “CTV5！CTV5！觀眾朋友們晚上好。”
    “現在為您直播的是2011/12賽季的意甲聯賽。”
    “羅馬主場對陣佛羅倫薩。”
    “艱難前行的紅狼，必須要用一場勝利來重振雄風！”
    “好消息！華國小將高啟出現在了大名單之中，他在今夜很有機會完成意甲首秀！”
    “張指導，你怎麽看？”
    “羅馬隊的中鋒，傷的傷，停賽的停賽，高啟當然有機會....哎？恩裏克要打無鋒陣？”
    “不奇怪啊，恩裏克創下了十三輪比賽換十三套陣容的紀錄。”
    恩裏克現在很慌！
    他被禁賽三場，此刻正坐在靠近教練席的看台座位上，手中握著筆和小本子，隨時準備給助教們傳遞“戰術調整”紙條。
    身邊的一眾羅馬球迷對自己虎視眈眈。
    要吃人的眼神！
    被狂風吹拂著的咒罵標語，被高舉過羅馬主帥的頭頂。
    如果這場比賽失利，自己還能站著走出奧林匹克球場嗎？
    ...
    “下麵為您介紹雙方的首發陣容。”
    “羅馬排出的陣型是433！”
    “門將：斯特克倫堡。”
    “後衛：海因策、克亞爾、阿萊安德羅、塔代伊。”
    “中場：格雷科、德羅西、皮薩羅。”
    “前鋒：皮亞尼奇、博揚、拉梅拉。”
    直播間。
    彈幕紛飛。
    【皮亞尼奇不是中場嗎？博揚能打正印中鋒？】
    【果然是無鋒陣！】
    【荷蘭門神在南非世界杯決賽打出的身價...在羅馬跌到了低穀。】
    【讓我當羅馬主教練，帶隊成績都比恩裏克強。】
    ...
    “佛羅倫薩排出的陣容是...”
    “...”
    嗶！
    伴隨著主裁判的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光頭伊萬站在指揮區，負手而立。
    高啟坐在替補席，認真觀看比賽。
    七分鍾後。
    整座奧林匹克球場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咒罵聲。
    羅馬的球網被高高掀起。
    CTV5解說員語氣激動：
    “漂亮！”
    “東歐梅西約維蒂奇！一記兜射攻破了羅馬的大門！”
    “真正的紅狼殺手！”
    “上輪對決，開場僅僅兩分鍾，約維蒂奇就讓羅馬人嚐到了苦果！”
    看台上。
    一塊香蕉皮砸到了恩裏克的頭上。
    他強忍怒火，繼續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裝作看不見周圍球迷的臉色。
    ...
    接下來的比賽，又進入到了羅馬球迷熟悉的劇情。
    足球在紅黃球衣之間傳遞著。
    紅狼戰士們不斷變幻著“三角”跑位。
    活脫脫一個低配版巴薩。
    足球就是推進不到佛羅倫薩的危險區域。
    蹭蹭蹭，總是進不去。
    “進攻寬度拉的很開。”
    “今夜踢九號位的博揚，回撤到了中場接球...那沒戲了，哪還有點去威脅佛羅倫薩的低位防線啊。”
    “羅馬陣型的最前端，沒人了啊。”
    “拉梅拉和皮亞尼奇兩個小身板，鑽進去了也扛不住。”
    “佛羅倫薩的兩名中衛踢得很輕鬆，沒人牽製，有充裕的時間來構築防守。”
    “2011年了，自主進攻階段，前鋒不要隨便回撤啊，你要想想自己是不是梅西C羅。”
    “看看，沒人牽製的紫百合中衛，斷球斷得多輕鬆。”
    “沒有巴薩的命，得了巴薩的病。”
    “反擊來了。”
    “約維蒂奇！”
    “單刀！”
    “這才是真正的東歐梅西，東歐C羅！”
    “羅馬門將這個撲救很驚險啊，不愧是鬱金香門神。”
    斯特克倫堡心裏苦啊。
    好不容易在南非世界杯揚名，以為自己會像羅本、斯內德、範佩西那樣成為豪門主力，結果偏偏來到了羅馬。
    啪。
    足球傳給後衛克亞爾。
    克亞爾沒有受到佛羅倫薩鋒線的壓迫，他嚴格執行著恩裏克的要求：後場快速出球。
    接球的邊後衛海因策，心裏把克亞爾和恩裏克罵了一百遍。
    2011年了，中衛沒受到高位壓迫的前提下，必須自己往前帶球，讓對方壓迫網發生變化，從而帶出分球空間。
    如果直接像巴薩那樣後場一腳分球，接球者必定會遭受到對手“拖後壓迫網”的攻擊。
    接球者一旦丟球，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球丟了！”
    “海因策怎麽能那麽輕易就丟球呢？”
    “又是約維蒂奇！”
    “打門！”
    “好險啊。”
    “門將斯特克倫堡又立功了。”
    “這場比賽，就是恩裏克執教羅馬的縮影，球隊暴露的依舊是那幾個問題。”
    ....
    光頭伊萬心裏很焦急，他沒有自主調整權。
    隻能靜靜等待恩裏克從看台傳下來的小紙條。
    上半場還未結束。
    小紙條就傳過來三張了。
    啥玩意？
    變來變去的。
    紙條的內容，讓教練組欲哭無淚。
    高啟跟著隊友沿著場邊熱身了一圈，他大概知道恩裏克的紙條內容：讓中場和兩條邊路加快輪轉速度，留人站住陣型頂端，其他人協助博揚回撤接球，從而打出漂亮的傳遞，滲透進入佛羅倫薩的危險區域。
    框架是沒問題的。
    複刻夢三巴薩。
    但羅馬哪有巴薩那套陣容啊。
    ...
    直播間。
    【博揚真累，又當爹又當媽，老是要回撤，羅馬這群什麽菜雞隊友啊。】
    【難道不是博揚踢不了九號位嗎？他在最前端站不住，隻能回撤，讓其他隊友輪轉到前端承受壓力。】
    【博揚踢邊鋒的效果還是很猛的。】
    【對，博揚是歐洲曆史第一天賦，但戰術作用很難達到梅西金邊羅的高度。】
    【羅馬沒中鋒了...看看會不會派高啟上場吧。】
    【高啟上場有毛用，他都沒踢過這種強度的比賽。】
    【坑爹羅馬，坑爹恩裏克，老子這賽季一路追伱贏盤，內褲都輸掉了。】
    ...
    隨著時間的流逝。
    看台上的恩裏克，腦袋被砸的東西從香蕉皮漸漸變成易拉罐、打火機。
    他憤怒地站起身，扭過頭和球迷爭吵。
    安保人員迅速進場，暫時平息了混亂。
    奧林匹克球場不屬於羅馬，安保人員是市政發工資的，他們心裏也非常不喜歡羅馬主帥。
    比賽進行到第70分鍾。
    半空中的LED比分牌，依舊顯示著0:1的比分。
    佛羅倫薩險些再次破門！
    羅馬球迷繃不住了！
    整座球場回蕩著他們憤怒的怒吼！
    ‘恩裏克下課！’
    “滾出羅馬！”
    呯呯呯！
    恩裏克抬頭望著漫天雜物，就如羅馬冬日一場雨。
    香蕉皮。
    易拉罐。
    瓜子殼。
    打火機。
    不粘鍋！
    混亂之際，安保人員舉起盾牌，拉著罵罵咧咧的羅馬主帥進入了通道。
    安保組不拿羅馬俱樂部的工資，誰管你有沒有教練傳小紙條指揮啊。
    別出人命。
    快把水貨教練送到保安室。
    ...
    羅馬教練組有點慌。
    沒有小紙條，接下來比賽還怎麽打？
    群龍無首。
    光頭伊萬走回教練席，提了提褲頭，語氣果斷：
    “慌個屁啊！”
    “恩裏克都躲難去了，我們打不了他的那套東西！”
    “高，準備上場，我們現在缺的是一個能站住位置的中鋒！”
    高啟剛剛熱完身回到替補席，聽到這個消息時，還來不及驚喜。
    機械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適時在腦海中響起。
    【叮！任務觸發：力挽狂瀾。】
    【任務內容：垂死的紅狼，奄奄一息...最危急的時刻，需要有人站出來！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留下光輝燦爛的一頁吧。】
    ...
    比賽第73分鍾，足球飛出界外。
    死球階段。
    中圈線外的助理裁判，舉起了LED換人牌。
    奧林匹克球場的咒罵，忽然消停了不少。
    羅馬球迷望著場邊那高大的黑發身影，眼神裏寫滿了疑惑。
    “這個時候，羅馬做出了換人調整！”
    “下麵登場的是18歲小將高啟！”
    “換下阿根廷小將拉梅拉！”
    “意甲賽場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華國球員的身影了！”
    CTV5解說員的語氣，無比激動。
    五大聯賽的頂級舞台，終於終於再次出現了一位華國球員。
    ...
    換人流程沒那麽快。
    場上的拉梅拉，知道自己要被換下，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一臉不情不願。
    伊萬攀著高啟的肩膀，準備交代接下來的細節：
    “對方兩個中衛...”
    “伊萬，我看明白了佛倫洛薩的防線特點，對方兩名中衛的站位很緊，防守階段的兩線間距也很緊，我的任務是...”
    “很好！高，你跟我想的一樣！”
    光頭助教蹲下身，幫高啟調整了一下護腿板。
    他是在賭。
    擅作主張換上華國小將，冒著風險，進行一場豪賭！
    耳邊分不清風聲與呼聲。
    視線中的奧林匹克球場，看台與綠茵場，紅色海洋圍繞著綠色的小島。
    高啟深呼吸一口氣，踏上了意甲的舞台。
    ...
    與此同時，被送到球場保安室的恩裏克，望著監控屏幕中的黑發少年，表情驚訝。
    安保人員扭過頭，語氣不屑：
    “連我奶奶都知道鋒線應該換上大個子。”
    “你還沒我懂球呢！”
    ...
    “鏡頭給到了華國小將特寫。”
    “一點也不怯場。”
    “比劃手勢的動作很快，向隊友傳遞教練組的調整意圖。”
    “主裁判示意球員發出界外球...”
    “羅馬這次變陣有點東西，433變成了442，博揚和高啟組成了一高一快，皮亞尼奇撤回到中場...”
    “不再導來導去！”
    “打的很簡潔！留給羅馬的時間不多，就得這樣打！”
    一高一快？
    博揚望著回撤的高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高”。
    佛羅倫薩的防線有點難受。
    高啟的回撤幅度，不深。
    一點也不深。
    恰好卡在了兩線之間的第一道屏障。
    不得不跟著黑發少年的接球位置，拉開原本緊密的間距。
    場麵漸漸發生了變化。
    羅馬陣型結構的前段，仿佛多了一根不停攪動的大棍子！
    ...
    比賽進行到第86分鍾。
    高啟在對手的“第一道防線”區域，背身扛住了佛羅倫薩的球員安德裏。
    安德裏身高隻有一米六六，技術型中場，他使出了吃奶的勁頭，也沒辦法形成幹擾。
    啪！
    高啟右腳踩停了皮亞尼奇在左半場傳過來的球。
    一秒。
    兩秒。
    佛羅倫薩防線收緊的刹那。
    他側身起腳。
    足球離地而起，旋向右路。
    質量不算高，線路飄忽，落點難測。
    遠遠達不到妙至毫巔的精度。
    但已經被高啟長時間拉扯的佛羅倫薩防線，在不知不覺中讓出了右路的一片真空地帶。
    “鋒線拖後位置，有個大支點就是不一樣。”
    “高啟的位置很另類，他把博揚按死在了陣型最前端，自己來...這是很傳統的九號半戰術。”
    “嗯，每個九號半的特點都不一樣，衍生出來的進攻手段也不同。”
    “高啟很會揚長避短。”
    “他分球的時機也很微妙。”
    “羅馬邊衛塔代伊接球，空間很開闊。”
    “注意看高啟的跑位！”
    “狠狠地插進去！”
    “佛羅倫薩的防線，向右路傾斜，中部的空間漏出來了，隻有一名球員跟著高啟。”
    “塔代伊和博揚來了一個套邊，趕緊傳啊，恩裏克不在，不要打那麽多配合！”
    “傳了！”
    “高啟！”
    “跳起來！”
    “給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