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棟和梁慧珍看著門上的銘牌，副總經理。
    “請進。”
    徐曼曼說。
    梁慧珍：......
    “曼....”
    曼字才出口，梁慧珍又閉上嘴，什麽時候女兒和自己那麽客氣了？
    這裏的客氣不是禮貌，是代表疏離，疏遠。
    一家人才不講究這些客氣。
    “哼！”
    徐則棟哼了一聲，走進辦公室。
    “靜姐，倒兩杯茶。”
    “好的，徐總。”
    劉曉靜36歲，在臻匯選有崗位還有點徐曼曼助手的味道，徐曼曼從不喊劉曉靜做這種事，但今天喊了。
    劉曉靜看了看徐則棟和梁慧珍很“恭敬”倒上兩杯茶。
    這個年紀了，很有眼力勁，知道怎麽配合徐曼曼。
    “那個，徐叔，我是徐總的私人助手。”
    劉曉靜還特意加了個“私人”，要多職業有多職業。
    梁慧珍：......
    看著這個隻比自己小幾歲的女人，是自己女兒的私人助手？
    “謝謝。”
    這點禮貌還是有的，徐則棟說了聲謝謝。
    又對劉曉靜說：“麻煩你關下門。”
    “不用關門。”徐曼曼說。
    “好的，徐總。”
    劉曉靜笑著點頭，退出去，連個歉意的眼神都沒給沙發上的徐則棟。
    “.....”
    徐則棟發現自己的話不管用了，心裏憋得慌。
    “翅膀硬了！？”
    沒來由的一句，徐則棟發現女兒是臻匯選副總經理的第一句話。
    很明顯語氣裏壓著怒火，徐曼曼和梁慧珍都聽得出來。
    梁慧珍趕緊出來打圓場，笑著問：“曼曼，你怎麽會是臻匯選副總經理？”
    她還朝徐曼曼眨眼，意思是別惹你爸。
    “副總經理又怎麽了？”
    徐則棟第二句話：“還不是給人打工的？”
    “媽，這是雞塊，我們超市的自營產品都在這裏，你喜歡吃。”
    徐曼曼的第一句話，她沒接茬。
    她知道怎麽應付徐則棟，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辦公桌擺滿了吃的，從熟食到麵包，有些還冒著熱氣。
    “.....”
    徐則棟和梁慧珍卻愣住了，她們上次來超市買了雞塊。
    “我們上次來超市，你看見我們了！？”
    徐則棟的第三句話。
    此時，他和梁慧珍心裏不知道什麽感受，徐則棟還想起老婆排隊領免費雞蛋，而女兒卻是臻匯選副總經理。
    可笑嗎！？
    不過徐曼曼不是為了表達這個意思，她開始說話了。
    “爸，我在臻匯選有保險有5千工資，還不耽誤上課。”
    “可能福利沒你們單位那麽好，你們是公務員，但這些東西，超市所有的東西，我是臻匯選副總，我都不要花錢買。”
    “還有多餘。”
    徐曼曼講的是自己的福利，待遇不止是工資。
    徐則棟和梁慧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徐曼曼的工資比她們還高。
    高的還不是一點。
    這隻是徐曼曼的一層意思。
    但徐則棟和梁慧珍沒領會到，她們以為女兒是在向自己炫耀。
    而徐曼曼是表達在楊姝美那裏一分錢工資都沒有。
    她和父母有什麽好炫耀的，誰會炫耀自己工資比父母高？
    徐則棟的臉色有點不好了。
    徐曼曼繼續說道：“我年底還有分紅。”
    梁慧珍抬起頭，上課，5千一個月，還有分紅！？
    “這是公司給我配的車。”
    徐曼曼拿出車鑰匙，又指著桌上的包：“這是公司給我們配的包，愛馬仕，這個售價16萬，正品，有票據。”
    梁慧珍：......
    這什麽神仙公司？哪個公司這麽玩？
    “都有！？”
    徐則棟厲聲問道，他沒替女兒高興，隻感覺被冒犯到了。
    徐曼曼懂父親問的什麽：“很多高管有，不是我一個人，隻不過有些是愛馬仕，有些是香奈兒，價格肯定不一樣。”
    “.....”
    梁慧珍再一次震驚，這得多大方？這個超市才開業那麽賺錢？
    “4個月？”徐則棟盯著徐曼曼問。
    “4個多月。”
    “所以呢？老板是誰？”
    徐則棟冷笑道：“4個多月，大二學生，你憑什麽當上副總？”
    “你教育的，你不希望我優秀？”
    “優秀？”
    徐則棟看眼桌上車鑰匙：“是真優秀還是假優秀？那我問你，你有臻匯選股份嗎？”
    “股份？”
    徐曼曼懂了，她反問道：“那楊姝美阿姨給我股份了嗎？”
    徐則棟：......
    “還是給你股份了？”
    徐則棟：......
    他被噎的一句話講不出。
    “我一分錢工資都沒有。”
    徐曼曼很理性的講：“一個學期4個月，加開學我還在幫她們，歐美有時差，我晚上天天工作到兩三點。”
    “別說股份，我拿到一分錢工資了嗎？”
    “我說了！”
    徐則棟眉毛一豎，張開嘴又啞火了。
    徐曼曼針鋒相對反問道：“說什麽？”
    “你是說香奈兒？陳澤沒和你們說嗎？我在宿舍樓下早還給他了。”
    “說到底，你還是打工的！”
    徐則棟隻能這麽說了：“你躲在這裏，躲了4個月，換手機號了都不告訴我們，怎麽了？”
    徐曼曼沒說話。
    “辭職。”
    徐則棟不想多講：“你楊阿姨公司現在有點困難，陳澤不行，你先過去幫忙，你楊阿姨說你上次做的很好。”
    “五千工資又怎麽了？”
    “還是打工的，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大概在徐則棟心裏，楊姝美的工廠遲早是陳澤和徐曼曼的，那就是她們自己的產業，哪有給別人打工的道理。
    徐曼曼還是沒說話，就看著徐則棟。
    “我不會回去，我和陳澤早分手了。”
    “鬧那麽長時間差不多了，這次換號碼不怪你了。”
    徐則棟耐著性子：“生氣也好，鬧矛盾也好，先挺過去這道坎。”
    “挺過去這道坎？你知道是什麽坎嗎？你知道挺過去這道坎需要的是什麽嗎？”
    徐曼曼正要說話。
    梁慧珍期期艾艾道：“曼曼，我們借了40萬給楊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