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多麵性的。
    林清雪看著蹲地上的徐曼曼，似乎很痛苦。
    她經曆過，懂。
    真正痛苦，傷心的人不會哭，不會流眼淚。
    林清雪從沒厭恨過徐曼曼，是自己“搶走”的陳澤，是自己破壞的陳澤和徐曼曼，從某個角度來講，徐曼曼是受害者。
    實際徐曼曼情感很遲鈍，從小被徐則棟當“作品”培養，培養了20年，說遲鈍可能不準確，用“木訥”來形容可能更合適。
    看她坐姿和站姿就知道，一坐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姿勢都不帶變的。
    如果不是蘇緬，徐曼曼想不到趙今安，想不到趙國慶和段秋萍。
    如果不是林清雪，徐曼曼想不到林清雪和趙今安見到那一幕的內心感受。
    她隻會對趙今安說“我沒答應做陳澤女朋友”和“我以後幫你賺錢”這兩句話。
    在她心裏，有這兩句話就夠了。
    褲兜手機在響。
    徐曼曼蹲在地上發呆。
    沒有了“徐總”，林清雪語氣正常問道：“徐曼曼，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徐曼曼看著地麵發呆。
    “那我走了。”
    說完，林清雪朝方潔幾個女生走去。
    姚莘和俞菲朝同班同學徐曼曼走來。
    姚莘看著林清雪，她都知道林清雪在“收購”陳澤家在星沙的工廠。
    “姚莘！”
    林清雪喊住姚莘，又先對俞菲點頭：“俞秘書。”
    “你好。”
    俞菲回應一聲，林清雪喊的是公司職務，當了幾個月秘書的俞菲肯定會回應。
    “你想說什麽？”
    姚莘猜到點，先發製人：“你是想在這裏炫耀？別忘了，你是拿趙今安的錢。”
    “你以前點著我說，我能幫到陳澤家嗎？我承認我這方麵能力不如徐曼曼....”
    見姚莘一臉針鋒相對，林清雪講到一半突然搖搖頭笑了，覺得和姚莘講這些有點多餘。
    林清雪走了。
    “什麽？她笑什麽？”
    姚莘感覺自己受到了諷刺：“她不是借趙今安的錢嗎？”
    “機會！”
    俞菲看眼姚莘：“她是想說自己能力不如徐曼曼，但比徐曼曼會把握機會，其實善於把握機會也是一種能力。”
    姚莘：.....
    不是，怎麽就感覺我什麽都不懂？
    方潔和李艾蘭圍了上來，邊看徐曼曼邊問林清雪和徐曼曼說了什麽。
    居然把徐曼曼說成這樣了。
    林清雪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破不了徐曼曼的防。
    她接到了楊姝美的電話。
    銀行突然要楊姝美還貸款，做生意沒有不貸款的，像楊姝美這種貸款幾百萬的很為難，不還貸款就拍賣兩個工廠。
    如果是趙今安這種貸款33億歐元的，銀行反而祈禱他們身體健康，公司不要破產。
    隻要公司沒破產，這筆貸款就不算壞賬。
    徐則棟這天早下班20分鍾，第二天就被單位抓典型通報批評。
    梁慧珍買了菜才去單位，也在單位被通報批評了。
    梁慧珍還不服氣，以前都這樣啊，單位又不止自己一個人這樣。
    陳錦秋也遭遇類似情況。
    徐則棟丟臉了，第一次在單位被通報批評。
    偏偏別人合法合規，你領著納稅人的工資，遲到早退不認真工作本來就是不應該的，梁慧珍更是為了“小家”先去買菜。
    為人民服務的奉獻精神呢！
    還想進步提級？
    退休前一般會提半級，別想了！
    有人點了徐則棟一句，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能留在單位就燒高香了。
    她們想到了一個人，趙今安。
    隻不過趙今安有這個能力？他一個經商的還能插手到單位來？
    徐曼曼的手機響的更厲害，她調成靜音模式。
    蘇緬沒有趕盡殺絕，她隻說了“欺負”二字，更沒有對徐曼曼怎麽樣。
    梁慧珍來了學校找徐曼曼。
    徐曼曼隻問了句：“你們工作丟了嗎？”
    我丟了。
    我什麽都弄丟了。
    徐曼曼抱著課本低頭往教室走，梁慧珍喊住，希望徐曼曼和趙今安說一聲。
    徐曼曼轉身看著媽媽，她懷疑自己是抱養來的。
    良久良久才開口：“不是今安。”
    “曼曼！”
    梁慧珍喊道。
    “別怕，有什麽好怕的。”
    “曼曼，你在說什麽？”
    梁慧珍發現女兒說話都聽不懂了，她在講什麽。
    “你要我說一聲，我有什麽資格說一聲？”
    徐曼曼說完抱著課本低頭朝教學樓走去，姚莘看著梁慧珍，她好像有點明白了，這個媽媽怎麽隻想著自己呢？
    這次趙今安親自送蘇緬回了京都。
    康複器材和特護都在京都，蘇緬還在做康複，她在郡沙待了10天，趙今安想留蘇緬在郡沙，但蘇緬這種情況。
    趙今安出差的話怎麽辦？蘇緬隻能一個人在家。
    就算平時也不好天天把蘇緬推辦公室去。
    這10天兩個人在家沒少拌嘴。
    劉美娥才發現原來老板也會拌小嘴，隻是偶然聽到幾嘴拌嘴的內容，劉美娥臉都是紅的，從耳根紅到脖頸。
    拌嘴歸拌嘴，蘇緬發誓這次肯定能懷上。
    趙今安還推蘇緬去了臻匯選，柳溫寧和孫勇，包括劉曉靜都認識了蘇緬。
    蘇緬嚐遍了臻匯選所有的自營產品。
    柳溫寧和孫勇一度懷疑徐曼曼離開公司，是蘇緬逼迫趙今安的。
    那為什麽臻然沈總還在公司？
    唐曉晴也還在。
    林清雪收購了星沙工廠，在辦公室看見了頹廢的陳澤。
    一個月沒見，陳澤更頹廢了，胡渣邋遢，頭發很油，一看就很多天沒洗頭了。
    他點燃一支香煙，問林清雪：“小雪，你現在滿意了嗎？”
    “陳澤，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
    林清雪心態平和些了：“你家破產是誰的原因，你在怪誰？是金融危機，不是我導致的，你以為就你家？”
    “你多看看新聞吧。”
    “小雪，你一定要和我分手？”
    陳澤抬起頭。
    “.....”
    林清雪一時間沒轉過彎，指著辦公室：“現在這廠是我的了。”
    “不是趙今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