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在你這又上演一出諜中諜？”
    鄭同偉有些好奇，
    “畢竟，我要是加入你們，可是背叛了原來的領導。”
    “我也有可能背叛你們。”
    沈南初看向鄭同偉，眼神裏滿是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你覺得是你背叛我比較快，還是我噶了你比較快？”
    鄭同偉脖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相信沈南初這話不是開玩笑，他也相信沈南初做得到。
    鄭同偉把手中的煙掐掉，“我考慮考慮。”
    沈南初嘴角抽了抽，“這還要考慮？”
    “做事情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
    做事情婆婆媽媽的鄭同偉，“……”
    再拿嬌，估計他得連娘們都不如了。
    鄭同偉這次幹脆利落地點點頭“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沈南初眉頭都不帶眨的。
    鄭同偉：“讓我看到你們的實力。”
    沈南初：“你想怎麽看？”
    鄭同偉：“一年之內搬回京城。”
    沈南初：“好。”
    她還以為這個鄭同偉會提出什麽特別難的要求呢！
    沒想到，竟然是這？
    不就是回京嗎？
    這都立了兩個大功了，回京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嗎？
    鄭同偉看沈南初答應得那麽爽快，心裏有些嘀咕起來。
    看來，裴家藏得夠深的啊！
    “這一年是咱們彼此的試用期。”
    沈南初的話讓鄭同偉驚訝了一下。
    試用期？
    倒是有意思。
    “怎麽個試用法？”
    “這一年裏，你得讓我看到你的價值。”沈南初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當然，我也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
    鄭同偉想都沒想，點頭同意了。
    “沒問題。”
    不就是幫王家村幹事嗎？
    這個他在行。
    ……
    很快，到了月中。
    王家村除了農活忙，副業也開展得如火如荼。
    王家村的曬穀場上飄著新割的稻草香，場邊剛搭好的兔舍透著新鮮木材的味道。
    村長王建國背著手在兔舍前轉了三圈，眉頭皺得像曬蔫的老玉米葉。
    “五十個名額，報名的快兩百了，這可咋選？”
    他往門檻上一坐，煙袋鍋敲得劈啪響。
    要不……抓鬮？
    不行，養兔子是技術活，能靠運氣？
    愁死他了。
    站在一旁的鄭同偉目光在人群中掃過。
    他還是頭回遇到這樣棘手的事。
    “要不咱們去叫南初妹子？”
    鄭同偉話沒說完，就被王建國打斷，
    “早叫人去喊了！這丫頭鬼主意多，準能想出法子！”
    沒多久，得到消息的沈南初就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身上的衣服十分簡單，卻掩不住她眼裏的精明勁兒。
    “選飼養員還不簡單？”
    沈南初往兔舍前一站，聲音清亮，
    “養兔子跟養娃娃似的，得懂伺候、有耐心、會琢磨。我設三道關，能闖過去的，自然能養好兔子。”
    這話一出，王建國眼睛一亮，
    “初丫頭，你說，咱都聽你的！”
    鄭同偉也沒意見，他倒想看看沈南初有什麽高招。
    沈南初沒含糊，第二天下午就在曬穀場擺開了考場。
    她讓人搬來三張長條木桌。
    第一張擺著沾著泥的胡蘿卜、帶著露水的苜蓿草和一捆發黃的稻草。
    第二張鋪著沾了墨漬和麩皮的舊棉絮，上麵放著幾隻縫得活靈活現的布兔子。
    第三張牆上貼著寫滿問題的紅紙條，墨跡還帶著新鮮的潮氣。
    “第一關考飲食照料！”
    沈南初指著桌上的草料，聲音傳遍整個曬穀場，
    “兔子腸胃嬌貴，得挑新鮮牧草，胡蘿卜要洗幹淨切塊，帶泥帶沙的喂了要鬧肚子。誰能把這些草料分好類、處理得當，就算過第一關。”
    話音一落，
    村民們立刻湧了上去，木桌前瞬間排起長隊。
    有經驗的農婦劉嬸眯著眼挑草葉裏的土塊，手指麻利得像在擇菜，嘴裏還念叨著，
    “這草跟喂豬不一樣，得挑嫩的，老梗子兔子不愛吃。”
    知青蘇建州蹲在地上，先把胡蘿卜放進水盆裏仔細搓洗，再用小刀切成均勻的小塊。
    他連邊緣的毛刺都削得幹幹淨淨，最後還用篩子把草裏的沙土篩了一遍。
    村民王二柱手忙腳亂地把稻草和苜蓿草混在一起，還振振有詞，
    “都是草，兔子還能挑三揀四？”
    沈南初一眼看過去，“稻草纖維粗，吃多了脹氣，你這是想讓兔子脹死？”
    王二柱羞紅了臉，人群中一陣哄笑。
    李梅跟方潔也來參加了。
    畢竟這工分沒有上限，誰不想多賺點？
    李梅嫌胡蘿卜沾泥，捏著葉子往水裏一扔就撈上來，連泥點都沒衝掉。
    方潔更不耐煩，抓起一把草就往筐裏塞，草根上的泥土都沒抖落，還嘟囔著，“哪來這麽多講究。”
    很快，第一關就結束了，負責記錄的人員把參加選拔的同誌考試情況都給記錄了下來。
    “第二關考環境打理！”
    沈南初掀開蓋在棉絮上的布，露出底下幾隻仿真布兔，
    “兔舍要幹淨幹燥，這布兔身上沾了草料渣跟兔屎，誰能又快又好地清理幹淨，還不弄傷兔子絨毛，就算過關。”
    這些兔子，都是於蘭花跟裴奶奶做的，下了不少的功夫。
    蘇建州從準備的工具中挑了個軟毛刷，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順著布兔的毛發生長方向清理。
    遇到打結的地方就用手指輕輕梳開，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嬰兒。
    村民張嫂更細心，找來幹淨的布條蘸著溫水擦棉絮上的汙漬。
    擦完還把布兔放在太陽底下曬了曬，嘴裏念叨，“兔子怕潮，得晾得幹幹爽爽的。”
    沈南初眼裏閃過滿意。
    這邊李梅卻犯了急脾氣，抓起牆角的硬毛刷就使勁搓布兔。
    原本順滑的絨毛被扯得亂七八糟，掉了一地線頭。
    方潔嫌兔屎看著惡心，捏著鼻子用樹枝挑了兩下就扔到一邊。
    棉絮上還留著大片汙漬，她卻拍著手說，“差不多就行了，哪有那麽幹淨的。”
    鄭同偉在一旁看得直皺眉，在本子上給她倆畫了個大大的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