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崔永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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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質疑如同冷水潑進油鍋,瞬間點燃了圍觀人群的怒火。
    “崔郎君!願賭服輸!獸醫乃朝廷所派,豈容你汙蔑!”
    昭昭第一個高聲斥責,手中馬鞭直指崔永元,氣得柳眉倒豎。
    “就是!查也查了,證也證了,還想抵賴不成?”支持棠綿的女郎們紛紛應和,聲浪一波高過一浪。
    “堂堂崔家郎君,竟如此輸不起嗎?”
    “快履行賭約,向戴姑娘道歉!”
    群情激憤,指責聲如同無數根針,狠狠紮在崔永元臉上。
    他環顧四周,昔日奉承他的目光此刻都充滿了鄙夷和嘲笑,連他帶來的那幾個郎君也縮著脖子。
    孫淑兒在一旁看著,氣得渾身發抖,精心描畫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她恨恨地剜了棠綿一眼,又怨毒地瞪向崔永元這個不爭氣的廢物,隻覺得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幾乎要將她憋暈過去。
    懷柔更是急得眼淚直流,想去攙扶崔永元,又被他此刻猙獰扭曲的表情嚇住,隻敢低聲啜泣。
    李墨淵冷冽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寒冰:“崔永元,事實俱在,獸醫公正無私,豈容你質疑?眾目睽睽之下,莫非你要將崔家的臉麵,連同你自己的信譽,都徹底踩在腳下?”
    崔永元被這目光刺得一激靈。
    世子的態度再明白不過,今日他若再敢糾纏,後果絕非他能承受。
    他像一隻被徹底抽去脊梁的癩皮狗,死死咬著後槽牙,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戴……戴姑娘,是在下……技不如人,出言無狀,汙你清譽,對……對不住了!”
    這聲“對不住”說得屈辱萬分,毫無誠意,更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發出的哀鳴。
    棠綿冷呲。
    “崔郎君既已知錯,那便請記住,往後管好自己的嘴。至於賭約的另一項,澄清你我之間本無瓜葛、皆是謠傳之事,還望崔郎君盡快履行。三日之內,我要在京城最大的茶樓,聽到澄清的評書。”
    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崔永元猛地抬頭。
    這意味著他不僅要當眾認輸道歉,還要親手將自己曾經散布的謠言徹底粉碎,自打耳光!
    他嘴唇翕動了幾下:“……行。”
    昭昭等女郎們激動得又叫又跳,為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更為女子揚眉吐氣的這一刻。
    李墨淵看著,唇邊的笑意加深,桃花眼中漾開毫不掩飾的欣賞。
    “戴姑娘,方才他們設下賭局,賭誰會贏。我沾著你的光,翻倍賺。”
    棠綿微笑:“多謝信任。”
    昭昭激動地說:“我也賺錢了。多虧了戴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贏!”
    棠綿疑惑:“你是?”
    昭昭挺了挺胸脯,這可是在偶像麵前說話的機會,她得把握,回去跟不離,茹芸她們炫耀,她們一定沒和戴姑娘說過話!
    “我是莫昭昭,戴姑娘喊我昭昭就好!”
    棠綿微笑。
    “戴棠。”
    ……
    幾人到香宴居用了午膳。
    棠綿回府後,戴林激動地將言官彈劾溫家的事說了出來。
    “棠兒,聖上說溫尚書溺愛兒女,縱容其私闖民宅,誣陷他人,罰了三年利祿!那溫大郎君更是被聖上質疑是否有帶兵的能力,下令降級!”
    “如今他已經隻是個百夫長了,真是讓人大快人心。”
    “對了,那溫歡兒也被罰抄《女戒》三百遍!”
    果然,這件事讓溫府千夫所指。
    棠綿淺笑,她還真要感謝溫歡兒的自作聰明,不然她還真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將溫府扒下一層皮。
    夜晚降臨,星星點綴在夜空中。
    棠綿獨自一人,到溫老夫人的墓前祭拜。
    她將瓜果擺在墓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小聲道:
    “祖母,綿綿來看望您了,您過得還好嗎?”
    “不用擔心綿綿,綿綿現在換了一個身份,過得很好,趙衛已經被聖上處決了,綿綿親眼瞧見他的向上人頭滾落掉地,想來他如今已經到您麵前磕頭謝罪了吧?”
    “那老匹夫生前欺男霸女,昨日卻跪在行刑台痛哭流涕,他到死都不知自己為何會遭如此報應,真像條癩皮狗。”
    “祖母,綿綿為您報仇了,您在天之靈就此安息吧。”
    說完,她額頭抵住泥地,久久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連夜空中星星都變得朦朧後,棠綿才緩緩起身,拿著籃子回了戴府。
    她好生洗漱一番,將那套華貴的頭麵放到檀木盒裏。
    忽然,一塊潔白的手帕掉了下來。
    棠綿撿起,聞了聞,是一股清淡的茶香。
    是李墨淵的。
    她竟忘記還了。
    於是,她將手帕洗幹淨,泡在提煉出的無色海棠花汁中浸泡。
    這種海棠花汁提煉時放了提神醒腦的藥草,帶有清爽的藥草香味和微甜的花香味。
    做完這一切,棠綿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棠綿愣了愣,緩了緩。
    之後一骨碌爬起來,簡單洗漱後:“包子,備車!”
    ……
    王茹芸抿著嘴,偷偷瞧了昭和王妃一眼,生怕她動怒。
    棠兒怎的還不來?
    都遲到了。
    “祖母,棠兒一向守時,今日或許是有事耽擱了,您別生氣。”
    昭和王妃好笑地撇了她一眼:“誰說本王妃生氣了?那是個好孩子,定然不會無緣無故晚到。”
    話落,丫鬟進前廳俯身行禮:“王妃,戴姑娘到了。”
    ”傳她進來。”
    “是。”
    丫鬟退了下去,不一會兒,棠綿進來行禮。
    “賀王妃安,賀郡主安。”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襦裙,外披淡紫蝴蝶外袍。
    不施粉黛,簪著一隻白玉簪子。
    她身後三步處,包子捧著一個檀木盒子。
    昭和王妃慈祥含笑,目光落在棠綿身上:“好孩子,快免禮。今日這身裝扮,倒比百花宴那日更顯柔美幾分。”
    “謝王妃誇讚。”
    棠綿起身,隨即轉向包子,示意她將檀木盒呈上。
    她親手接過盒子,雙手奉上:“王妃,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那日得蒙王妃贈予名貴牡丹,平日又得以郡主仗義相助,晚輩心中感念,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