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憑空捏造 黑白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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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茹芸早已按耐不住,上前將盒子打開。
    瞬間,她雙目一疼,捂著眼睛向後退了幾步。
    後,睜開眼睛,定睛望去,隻一眼,她就被霞光異彩吸引了。
    檀木盒裏的頭麵熠熠生輝,鑲嵌的珍珠圓潤如月,寶石璀璨似星,流轉著七彩霞光。
    王茹芸忍不住輕呼:“這……這太美了!”
    她湊近細瞧,指尖輕觸那寶石,愛不釋手。
    她前幾日聽棠綿說她那有一套珍貴頭麵,還覺得應該不足為奇,沒想到竟然如此珍貴。
    哪怕她家十分富足,首飾如流水,但她從未見過如此精美兒炫彩奪目的頭麵。
    這套頭麵雖然珍貴奪目,但色彩並不豐富,大多是深色的,很適合祖母這個年紀的貴婦人。
    昭和王妃亦是眼前一亮,唇角含笑。
    “你有心了。這頭麵精致華貴色彩卻並不豔麗,相反,沉穩內斂,是個難得的寶貝。”
    若她在年夜宴會上佩戴此頭麵,定然能碾壓定國公府趙老夫人。
    她倆鬥了一輩子,沒分出輸贏。
    此次,估計她能贏。
    王茹芸在一旁,見祖母並未因棠綿遲到而不悅,反而興致頗高,悄悄地鬆了氣。
    棠綿微微躬身,神色謙遜:“王妃謬讚了,此頭麵是幾日前剛從晉國傳來的,僅此一套。”
    “珍玉閣將其收購,棠兒想這此物很適合您,便將其送來了。取祥和之意,獻給王妃,願您福壽安康。”
    她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誠。
    王茹芸拉著棠綿的手,悄聲道:“棠兒,你真舍得!若是我,我就偷偷將其收藏。”
    王妃嘴角一抽。
    她還在這呢。
    “祖母,咱們今日便試試這頭麵可好?”她眼巴巴望向王妃,滿是期待。
    昭和王妃含笑點頭,示意丫鬟取來銅鏡,廳堂內的氣氛頓時歡愉起來,仿佛先前的遲來之事早已煙消雲散。
    丫鬟小心翼翼地從檀木盒中捧出那套霞光流轉的頭麵。
    王茹芸屏住呼吸,眼也不眨地看著丫鬟將沉甸甸的鳳釵輕輕插入祖母的雲鬢。
    “祖母,快看!”
    王茹芸迫不及待地扶著王妃轉向銅鏡。
    鏡中人雍容端坐,那套頭麵甫一上身,便仿佛有了靈性。
    深色的寶石在光線下呈現出內斂的華貴。
    將王妃慈和的麵容映襯得愈發威嚴而神秘。
    “天哪……”
    王茹芸捂住了嘴,眼中是純粹的驚豔,“這……這光彩會動!祖母,您戴上它,真真是仙妃娘娘下凡了!”
    她圍著王妃轉了兩圈。
    連見慣了奇珍異寶的昭和王妃,此刻望著鏡中的自己,眼底也流露出滿意。
    “確是稀世之珍。”
    王妃唇角含笑,目光落在靜立一旁的棠綿身上愈發柔和,“棠兒這份心意,著實貴重。這‘祥和’之意,本王妃心領了。”
    王茹芸湊近棠綿,扯著她的袖子,聲音裏帶著撒嬌般的抱怨:“棠兒,珍玉閣竟藏著這樣的好東西!”
    棠綿微微一笑:“珍玉閣的好首飾多著呢。”
    王茹芸聽出她話外之意,賊兮兮的笑。
    午膳,棠綿在王府用了。
    待用罷午膳,棠綿和王茹芸到說書樓聽說書。
    棠綿尋了個好位置,想來崔永元的澄清文書已經公之於眾了。
    果不其然。
    說書先生眉飛色舞:“各位可知,戴家女郎戴棠和崔家郎君崔永元的舊事?”
    眾人起哄:“說說啊,怎麽個事?”
    說書先生拍案而起:“真是人神共憤!”
    王茹芸皺著眉:“這麽誇張?”
    棠綿不語,心中冷呲。
    崔永元真的敢犧牲這麽大,讓百姓對他評頭論足嗎?
    莫不是,都是說的她的壞話吧?
    說書先生義正言辭:“三年前,戴家女郎癡迷崔郎君,愛而不得啊……親自做點心送去;繡荷包送給崔郎君;為了追上崔郎君的步伐,學騎馬學的墜馬受傷;聽說崔郎君流連煙花之地,竟然偷偷潛入風月樓,獻曲;為了取悅他甚至跳湖……”
    “就為了將湖中那朵湖末花摘給他!”
    堂下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拍著大腿嘖嘖稱奇:“竟癡迷至此?這戴家女郎也太不知廉恥了!”
    “可不是嘛!”
    鄰座立刻附和,唾沫星子幾乎濺到桌上,“大家閨秀,為了個郎君鑽風月樓、跳湖采花?嘖嘖,臉麵都不要了!”
    王茹芸氣得渾身發抖,柳眉倒豎就要衝過去理論。
    棠綿按住她的手背,指尖冰涼,力道卻極穩。
    她麵上看不出喜怒。
    那說書先生見眾人情緒被挑起,更是唾沫橫飛,醒木拍得震天響:“更荒唐的還在後頭!諸位可知前幾日那場轟動京城的賽馬賭約?正是這位戴家女郎,借著賽馬之名,行那糾纏之實!她故意設下賭局,不過是想逼崔郎君就範,重續前緣罷了!”
    “嘩!”
    滿堂哄笑和鄙夷的議論如同沸水炸開。
    “好深的心機!”
    “原來是為了這個!怪不得賽馬場上咄咄逼人!”
    “崔郎君真是倒了血黴,被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子纏上!”
    “就是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和騎術,就想強扭瓜不成?”
    王茹芸氣得眼眶發紅,胸脯劇烈起伏,若非棠綿死死按著,早已衝出去撕了那說書人的嘴。
    她看著棠綿依舊平靜無波的側臉,急聲道:“棠兒!你就任他這般汙蔑?那澄清文書定是被他篡改了!崔永元這卑鄙小人,竟敢出爾反爾!”
    她雖然不在跑馬場,但也聽說了此事。
    崔永元該澄清他和棠兒之間清清白白,以前的事和現在無關,和以後也無關。
    誰知他竟然如此不要臉!
    她聲音輕得像歎息“他崔永元,還沒這個膽子獨自吞下這出爾反爾的後果。”
    他若真出爾反爾,是不要名聲和靖遠侯的臉麵了嗎。
    當時在場作證之人非富即貴,都是高門的女郎和郎君,甚至世子也在。
    他不會不顧一切的。
    最多,先出口氣,再行道歉澄清之事。
    這樣,既將他和戴棠從前的往事說了出去,惹來眾人不恥,又信守承諾澄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