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髒了,拿寡婦考驗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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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太髒了,拿寡婦考驗年輕人
    在衛生院打電話到縣醫院的時候,那些中毒的知青都還在路上。
    得到知青們可能是因為川烏中的毒,縣醫院很重視,立刻展開了安排。
    “如果真中的是川烏的毒,那些同誌會很危險嗎?”
    報完訊回村子的路上,張繁星率先開口問道。
    “從衛生院離開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完成洗胃,做完了毒素的初步排除,生命體征穩定良好,理論上來說出不了大問題。“
    李易民微微皺著眉頭,說道:“就李奇峰和陳文,他們兩人可能需要做血液灌流,也有可能會留下點後遺症。”
    李奇峰和陳文就是中毒最深的兩個知青。
    雖然與兩人不算熟悉,聽到會留下後遺症,張繁星還是有些唏噓,“他們也太倒黴了一點。”
    李易民說道:“禍福相依,他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回城,說不定也算是好事。”
    張繁星想了一下,說道:“這倒還真是一個思路,鄉下的環境確實太苦了。你回頭跟唐村提一下這事吧。”
    李易民奇怪地問道:“我為什麽要提?”
    張繁星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說到底這事的責任在你,是你挑起陳誌凱的野心,最終朱菡萏才走了極端。”
    聽著張繁星清冷的聲音,李易民的心頭突然很不舒服,甚至於打從心底裏滋生出來一絲厭惡。
    “張繁星,你素來都是這麽自我和不講理嗎?”
    張繁星不悅地說道:“我怎麽就自我不講理了?”
    聽出張繁星的不高興,李易民也不在乎,說道:“不管是你對我的壞印象,還是關於陳誌凱和朱菡萏的爭奪,你都是全憑你的主觀意識,給我認定了責任。”
    “你怎麽就確定,沒有我,陳誌凱就不會對點長的位置產生覬覦?我是什麽樣人,陳誌凱是什麽樣的人,你了解嗎?你就隨意給人貼標簽,定責任?”
    “你跟我們也是一樣,在城裏找不到工作,混不下去,才被攆到鄉下來的。而且我們才認識不過幾天,你都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和了解,輕易就下定論。這不是自我是什麽?”
    “再說不講理的事,陳誌凱因為想在你麵前表現,就挑我的刺,找我的茬,當時你不言不語,事後卻一股腦兒地認為我的處理方法有問題,要我來承擔責任,這難道是講理?”
    張繁星的臉色一片陰沉,晨曦落在她的臉上,仿佛都浸染了她的冷意,不帶一絲溫度。
    “你是這麽看我的?”
    張繁星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仰頭直視李易民的眼睛,使勁地咬著銀牙。
    李易民沒退分毫,坦然迎上她的目光,點頭說道:“你是這麽做的,我自然就是這麽想的。”
    “你真讓我失望。”
    張繁星說道:“我以為你能力比別人強,在認知和格局上也應該相應強才對,想不到你其實也是膚淺的。說實話,真令我失望。”
    李易民淡淡笑了一下,說道:“我也說句實話,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你失不失望,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就這麽著吧,咱倆八字不合,做不了朋友,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說完,李易民繞開張繁星,準備回村。
    張繁星卻一個箭步又攔住他的去路,“你等等,你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卻不願被人誤會。就算以後要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也必須把話說清楚。”
    “行,你說。”
    李易民無奈做出聆聽狀,美女這玩意兒果然真的隻適合遠觀。
    “首先,我得糾正你,我不是因為在城裏找不到工作才被迫下鄉的。我是自願下鄉,因為我想把工作機會留給更需要的人。”
    李易民點頭表示了解,“一樣,我也是把工作給了我妹妹,替她下的鄉。”
    張繁星微微一愕,目光裏多了一些柔和,不過她的臉色依舊清冷,“我跟你不一樣,我家裏沒有兄弟姐妹,而且我讀完了大專。”
    這倒是讓李易民大為意外,大專生在這時代也是獨一份,是包分配工作的。
    張繁星讀了大專,卻沒有留在城裏工作,反而把工作機會讓給別人,這一點倒是確實讓人佩服。
    “那你今年多大了?”
    張繁星差點被李易民搞不會了,我們說的是工作,你關注我年齡幹什麽?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過完年二十三歲。”
    “二十三啊,比我足足大四歲,那你怎麽不繼續讀個本科,是成績不好嗎?”
    張繁星:“……”
    這人的嘴怎麽這麽討厭?
    張繁星突然有點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了,簡直就是渾蛋,和他解釋那麽多,有點對牛彈琴的感覺。
    張繁星氣咻咻地說道:“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還想不想聽了?”
    李易民說道:“本來也不是特別想聽,是你非得攔著我不讓走啊。”
    張繁星氣得直翻白眼,側身讓開道路,怒道:“走,你馬上走。”
    “好嘞!”
    李易民答應一聲,邁開大長腿,大步朝前走去。
    身後,張繁星久久盯著他的背影,緊緊咬著下唇,俏麗的眼睛裏幾若噴出火苗。
    崖下村沒有獨立的村委會辦公地點,就在糧站有一間小辦公室。
    縣裏來的警察是刑警隊的副隊長唐彬林,他和鄉派出所的所長劉國林,從淩晨就到了這裏,一直在整理各種線索。
    知青點的所有知青都被叫過去逐一進行了談話。
    “案情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起中毒事件就是人為的,投毒者應該可以鎖定這個前點長朱菡萏。”
    唐彬林把整理好的筆錄文件遞給前來詢問情況的劉衛國,說道:“劉鄉長可以看看,如果沒什麽問題,我這就向隊裏申請,調用更多警力,對疑犯朱菡萏進行抓捕。”
    唐擁軍就跟在劉衛國後麵,聞言說道:“還沒有找到人,現在就把朱菡萏確定為嫌疑犯,是不是太早了點?”
    劉國林給唐彬林介紹道:“這位是崖下村的村長兼支部書記,唐擁軍同誌。”
    唐彬林點點頭,說道:“我理解唐村長的顧慮,但是這件事沒有可能大事化小的。人為投毒,致使十四個人集體中毒,這事情還必須上報市局。”
    唐擁軍的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說道:“如果當事人不追究呢,這事也沒有緩和餘地嗎?朱菡萏畢竟是知青,而且當了幾年點長,還是個女孩子。她要被抓進去坐牢,這輩子就毀了。”
    劉國林說道:“老唐,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朱菡萏好,但是這事沒有緩和餘地,這已經是刑事案件了,就算受害人不追究,法律也不會容情的。”
    唐彬林說道:“據我所知,朱菡萏會這麽做,完全是因為點長的職務被免,挾私報複。如果她這幾年點長做得稱職,又怎麽會被知青們公投罷免職務的呢?”
    “這事就不要再商議了。”
    劉衛國草草把筆錄翻了一遍,一錘定音地說道:“老唐,朱菡萏犯罪的事實毋容置疑,她已經涉及刑事犯罪,這事聽唐隊和劉所的,村裏無條件提供一切條件進行配合。無論如何先將人抓到再說,之後怎麽判,一切以法律為準繩。”
    唐擁軍無奈地歎了口氣,握住唐彬林的手,說道:“那就辛苦唐隊長了。”
    唐彬林說道:“還要繼續麻煩你們村的人,在附近的山區和村莊搜尋朱菡萏的下落。我馬上請隊裏調撥人手,封鎖鄉縣道路進行排查,防止她乘坐交通工具逃脫。”
    一番商議,劉國林留在村委辦公室等待消息反饋,其餘人分開行動。
    劉衛國和唐擁軍繼續安排村裏人搜山。
    兩人離開糧站,劉衛國就對唐擁軍展開了批評。
    “老唐啊,你這件事辦得實在粗糙。鄉長出去交流學習,年關裏就會回來,你說我到時候怎麽跟他交代?”
    唐擁軍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劉衛國繼續說道:“你也是當了這麽多年基層幹部的人,還進省城學習過,上級把知青隊伍交給你帶,那是對你的信任。結果呢,全鄉十幾個村,哪個村像你,搞出這麽大的群體事件?
    你看吧,等過幾天大家都知道以後,你就會成為所有人的笑話。”
    知青隊伍不好帶,刺頭兒多,隔三岔五都會發生點衝突矛盾,不是知青之間,就是和老鄉之間。
    唐擁軍村裏的知青一直都算安穩,這麽多年本來都是整個西苗鄉表現最好的。
    誰能想到,突然就憋出這麽大的事故。
    劉衛國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唐擁軍深知這一點,所以一直沉默地等劉衛國把氣撒得差不多了,這才解釋前因後果。
    “朱菡萏這個點長其實一直做得都不好,容不得人,心眼也小,總是見縫插針地克扣知青的工分。因為這件事,村裏的知青幾乎都在背後告過她的狀,而且不止一次。”
    劉衛國說道:“既然有這情況,你為什麽不早做處理?”
    唐擁軍說道:“我找朱菡萏談過無數次話,但是她聽不進去。我早兩年也動過換點長的心思,但是沒人敢接。”
    “這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願意接茬的,我就想著,或許能有個不一樣的結果,哪曾想……”
    唐擁軍將手一攤,頹然歎道:“要知道朱菡萏的性子這麽烈,我還不如任由他們就按照老樣子走下去。這事鬧的,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說著,唐擁軍態度端正地表示,“這事是我失職,我接受組織的一切處分。”
    撒了一陣氣,劉衛國的情緒也好了許多,說道:“處分你不是目的,隻是這事一定要給你敲響警鍾,要時刻關注知青們的思想動態。這個陳誌凱不也是個心眼不大的人嗎?你要提前給他打好預防針,若是他做不到公私分明,那這個點長也不要做了。”
    唐擁軍說道:“陳誌凱的心眼和格局確實也不大,但是他籠絡人心有一套,而且有朱菡萏的遭遇在前,他應該不會在知青們的工分上做手腳。”
    劉衛國說道:“這事已經出了,回頭抓到朱菡萏,你就趕緊跟我去縣裏,親自做那些知青的思想工作。後續關於朱菡萏的處理,你我都不要插手,一切聽從公安機關的安排。”
    唐擁軍表示同意,問道:“我們是不是該通知涉事知青的家屬?”
    劉衛國瞪眼說道:“我讓你和我去縣裏的意義是什麽?要不要通知朱菡萏的家屬,那由公安機關決定。其他知青,盡量安撫他們,把事情就截留在鄉裏處理結束。”
    和省內其他地區不願意接收知青不一樣,西苗鄉這邊是真缺勞動力,他們都恨不得知青們來了就紮根不走。
    幾乎每個村都在不留餘地的給知青們牽線搭橋,讓他們在本地成家。
    崖下村就有好幾個娶當地媳婦的。
    “對了,那天在鄉裏,你說聽到李易民攛掇陳誌凱爭奪點長,這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劉衛國突然問道,唐擁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當時隻有王寧和張繁星在,應該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那還好。”劉衛國說道:“你分別給這些人打招呼,莫讓更多人知道這事了,李易民不能牽扯其中。”
    唐擁軍有些詫異,劉衛國這是在護犢子啊,是不是也太愛惜李易民的羽毛了?
    唐擁軍小聲問道:“劉鄉長,這李易民是你的關係?”
    “放屁。”
    劉衛國罵道:“老子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土生土長的西源人,老子要有省裏的關係,早離開這窮鄉僻壤了。”
    唐擁軍嘿嘿幹笑兩聲,劉衛國倒是真的從來不掩私心,卻也是個盡心盡責願意幹事的好官兒。
    劉衛國說道:“過後我又跟張前衛聊過,他就他和李易民的交流,谘詢了其他醫務人員,再次肯定這個娃子是塊學醫的好料。老唐啊,西苗鄉缺醫生,更缺好醫生啊。”
    說起這個,唐擁軍就想起昨天晚上張前衛跟他嘀咕過的事,“昨天晚上老張說,李易民的醫術應該要強出他很多,在沒有藥品的情況下,他反正是沒有把握救下那兩個昏厥的中毒知青。”
    劉衛國聞言皺起眉頭,沉吟道:“這麽說來,這娃子怕不是在有意藏私啊?”
    唐擁軍擔心地說道:“按理說,有這麽厲害的醫術,他不該在城裏找不到工作才對。劉鄉長,這娃子的來路,是不是需要查一下?”
    劉衛國瞪眼說道:“咋的,你還怕他是犯了事逃到鄉下來的?要真是這樣,他能走正規的下鄉路子?”
    唐擁軍尷尬地撓撓頭。
    劉衛國說道:“不管他是為啥下的鄉,這寶貝進了咱們的口袋,那就不能任他跑了,想方設法都要給我按在這裏。老張怕是已經教不了他了,得想辦法在縣醫院給他找個良師啊。”
    唐擁軍說道:“那萬一到時候縣醫院看中他了咋辦?”
    劉衛國虎軀一震,說道:“天王老子看中他,他也必須是我西苗鄉的人。不過你擔憂得對,還真不能輕易在外麵給他找老師。不管了,這事等鄉長回來以後再商量。這之前,你給我把他伺候好了,一定要讓他對崖下村快些生出感情。”
    唐擁軍嘿嘿笑道:“這事我有安排,我把他安排到宋槐枝家裏對口幫扶了,宋嬸子不反對宋槐枝再成家。”
    劉衛國眼睛一亮,“就你村裏最漂亮的那個寡婦,老公去年死在那場事故裏的那個?”
    唐擁軍點頭。
    劉衛國的臉抽了抽,罵道:“老唐,你這手段有些髒啊,拿這個考驗年輕人。”
    唐擁軍矜持地說道:“我這也是為年輕人好嘛,宋槐枝長得好看,又勤儉持家,她丈夫死的時候,還留了點家財,咋看都是好姻緣。”
    劉衛國擺擺手,說道:“這事我反正是不管,不過你得注意方法,人家有這個心思,咱們樂成其好,但人家若是沒那個心思,你們可別上什麽髒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家夥,為了把人留下,都使過什麽手段。”
    唐擁軍說道:“這事咱村裏可從來沒有幹過,咱村裏安家紮根的那些知青,可都是你情我願的。”
    劉衛國說道:“其他人我不管,我隻在乎李易民,你反正得把他給我留下來。”
    唐擁軍:“……”
    那你這是想讓我上髒手段,還是不想讓我上髒手段呢?
    “阿嚏!”
    後山進小鬆林的山路上,李易民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同行的吳阿蒙關切問道:“易民大夫,你這是不是穿得不太夠?要不你還是回村去等著吧,咱們去尋就是了,進小鬆林的山路可不好走。”
    其餘幾個社員也連聲附和,村裏好不容易來個大夫,大家可都寶貝著呢。
    李易民拒絕道:“沒事,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得親自走一趟,看看你們采藥的地方,反正以後我也得來。”
    社員們不放心地說道:“可是你都感冒了。”
    “我沒感冒,真的,就是打個噴嚏而已,應該是有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哪個狗.日的敢在背後說易民大夫的壞話,抓住他我們把他的屎打出來。”
    “就是就是……”
    “阿嚏!”
    村裏,某個副鄉長和村長齊齊打起了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