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人哪有不喜歡開槍的

字數:11331   加入書籤

A+A-


    第12章男人哪有不喜歡開槍的
    李易民原本不用參與搜山尋人,所有知青和社員,不論男女隻要是壯年,都被撒出去了,漫山遍野都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小鬆林這邊山高路遠,許多地方連現成的路都沒有,所有人都分析這是朱菡萏最不可能來的地方。
    最後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派了一隊人來這裏,確保無一遺漏。
    小鬆林一直都是李易民的目的地,不管是采藥還是狩獵,他以後都得常來。
    出了眼下這檔子事,唐擁軍一時半會兒怕是都沒時間帶他來了,所以聽說村裏要派隊伍到這裏尋人,他就自告奮勇地跟了過來。
    包括吳阿蒙在內,一共七個社員,都是村裏經驗最為豐富的獵人。
    聽說易民大夫以後想進山打獵,一夥老獵人紛紛表示不用,他們以後打了給送去就是。
    要是擱在物資豐饒的後世,李易民也就應了。
    這年月大家都缺衣少食,都得從牙縫裏往出來摳吃食,李易民可不敢占大家這便宜。
    於是,易民大夫隻好違心地表示,他沒什麽口腹之欲,主要是為了享受狩獵的那個過程。
    都是男人,又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大家表示理解易民大夫這種嗜好。
    於是乎,大家絕口再不提送獵物的事,紛紛熱情地傳授各種狩獵的知識和技巧。
    小鬆林裏常見的獵物都有哪些,哪個季節哪種獵物更好狩獵,十幾座山頭,哪些地方最容易狩得獵物,哪些山頭常有大型獵物去不得……
    社員們一點兒也不藏私,事無巨細地進行介紹,還會相互查漏補缺。
    聽得李易民熱血沸騰,山路才走了一半,他就已經有了種錯覺,單論理論知識,他已經是技術豐富的高端獵人了。
    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人前顯聖的那種。
    “早知道易民大夫喜歡打獵,今天就該把槍都帶上,順帶著讓易民大夫試試手藝。”
    年紀最長的社員吳建民大爺說道,這一行獵人大多跟他走過山,所以最受景仰,身體也好,六十多的年紀,走在山路上依舊健步如飛。
    吳阿蒙說道:“那還不簡單,我這會兒就帶人回去拿,以我們的腳程,一來一回肯定能趕得上。”
    說著,有兩個年紀和吳阿蒙差不多的社員就要和吳阿蒙掉頭往回走。
    李易民趕緊說道:“不用不用,我不會用獵槍,也不喜歡,等過幾天我直接過來下套索就行。”
    吳阿蒙說道:“不會用獵槍那還不容易,那玩意兒簡單得很,開幾槍就會了。”
    李易民說道:“主要是真不喜歡。”
    叫做陳兵的年輕社員擠眼說道:“男人哪有不喜歡開槍的?”
    “就是就是,真男人就得喜歡開槍。”
    其他人紛紛附和,擠眉弄眼。
    李易民看得嘴直咧咧,心說咋感覺你們說的不是正經槍呢?
    “我真不喜歡,今天主要是來尋人和認路的,打獵隨時都可以來,大家別耽誤了正事。”
    “小鬆林從哪兒進也得從哪兒出。朱點長要逃跑,肯定就不能選這條路。村長派我們來這裏尋人,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幾個年輕社員還不死心,已經連續上工好幾個月,好不容易休息一次,他們也想進山裏放幾槍打打牙祭。
    最後還是吳建民大爺喝住幾人,說道:“易民大夫說得對,今天是為了來尋人的,村長既然給咱派了任務,那就不要三心二意。出了岔子,仔細村長扒你們的皮。”
    眾人這才偃旗息鼓,不過依舊不掩跟李易民交流狩獵經驗的熱情。
    李易民還是和之前一樣,少問多聽,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慢慢喜歡這群質樸的鄉裏人了。
    知青點發生這麽大的事件,擱在城裏,怕是早已經謠言滿天飛了,認識的不認識的,估計都得加入這場看熱鬧吃瓜的盛宴。
    然而崖下村裏的這些社員,卻對這件事都沒有表現出看熱鬧的心態。
    今天的這群獵人也好,昨夜在槐嫂子家裏幫忙處理藥材的那群女社員也罷,他們都把好奇保持在很有限的程度,甚至沒有一點兒看熱鬧,更沒有奚落。
    李易民其實很想問問,你們心裏就真的不好奇嗎?
    但他不好意思問出口,這種問題實在有點不太尊重人了。
    一行八人走得很快,卻也花了兩個小時才來到小鬆林的地界。
    西源雖然靠近彩雲省,卻是高原地型,多鹽堿地,植被以低矮灌木為主,冬季氣溫低,大多數地區都是灰赤之地。
    小鬆林是西源少有的以鬆柏成林的山頭,難得的入眼青蔥,仿佛進入了川省腹地。
    從這裏再進山,就要分岔了,有好幾條進不同山頭的路,一行八人需要分開前進。
    因為李易民是頭一次進山,老獵人吳建民讓吳阿蒙跟他一組,就巡視最近的一座山頭。
    其餘六個社員,都是一人一條路一座山頭,吳建民負責兩座山頭。
    山林間的鬆柏很大,隨處可見數人環抱的巨樹,吳阿蒙說這些巨樹幾乎都有上百年的樹齡。
    “以前小鬆林的麵積更大,搞大建設的時候砍光了好幾座山頭,現在的小鬆林,都是擁軍叔他父親硬生生保下來的。”
    這一點倒是能看得出來,其他山頭多有挖出樹根留下來的坑洞。
    鬆柏的樹根,是生火的好材料,還可以提煉樹根油,可以入藥,也是調配油漆的絕佳材料,還可以當做天然的清漆。
    隻是李易民沒有想到,唐擁軍的父親竟然還當過西源縣的縣長,算得官宦世家了。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循著路逛著山林,很快就沒有現成的路了,需要扒掉林間茂密的荊棘林才能前進。
    “還有多遠能把這座山頭逛完?”
    山林茂密,近期有沒有人進來,即便是沒有經驗的獵人,也能通過痕跡判斷。
    一路都沒有見到人為痕跡,往前還需要開路,朱菡萏顯然不可能藏在這座山頭。
    李易民都能看出來的事,吳阿蒙自然也能看出來,他說道:“我們才逛了不足三分之一,易民大夫還要不要再進去看看?再往前,野雞就更多了。”
    一路上已經見了好幾隻,奈何沒工具,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扁毛畜生搖著好看的尾羽從他們麵前溜走。
    沒工具獵不住,再往前看更多的,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不進去了,我們去其他山頭接應其他人吧。”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到分岔的地方,剛剛選定一個方向沒走出多遠,前麵的一座山頭傳來獵人的吆喝聲。1
    “啊~嗚~嚕嚕……”
    全是曳著尾音的單音節呼喚,李易民聽不出個所以然,吳阿蒙駐足聽了幾耳朵,卻是臉色大變,招呼李易民一聲,拔腿就朝前衝了出去。
    “是陳兵,他發現朱點長了。易民大夫你慢慢往前趕,我先過去幫忙……”
    話音都還沒有落定,吳阿蒙的身影就已經隻剩下一道殘影了。
    李易民這才知道一路行來,人家都在就著自己,不愧是常年行走山林的獵人,崎嶇山路在人家腳下真的如履平地。
    心裏感歎,李易民在原地也隻是稍稍一愣,就趕緊尋著吳阿蒙的背影追了下去。
    從鄉裏回村的時候,李易民和張繁星針對朱菡萏可能去的地方有過交流。
    張繁星當時說,如果張繁星想要畏罪潛逃的話,她會選擇開闊的山路,然後想辦法繞到318國道,攔車逃離西源縣。
    但若是她反其道而行,進小鬆林這種絕地,那事情就會很麻煩。
    因為那樣的話,她就不是想逃跑,而是想把自己逼上絕路。
    也就是說,她是奔著自殺去的。
    小鬆林還剩下十幾座鬆柏山頭,十幾座山頭組成一起叫做小鬆林。
    每一座山頭卻也有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這座山頭叫做從龍澗,這是一座斷壁山,如同被人用斧頭硬生生劈出一道整齊的懸崖,懸崖下方有一條唯一流過小鬆林的溪流。
    所以這裏以澗為名。
    斷壁的懸崖幾乎是一整座石頭山,這裏沒有鬆柏,隻有各種荊棘林子,懸崖上方有一塊巨石,如龍頭佇立於此,俯瞰山河。
    朱菡萏淩晨時分就已經到這裏了,她就坐在龍頭上,越過山林一直眺望著崖下村的方向。
    高原地區的冬季的白日陽光也還算溫暖,可是朱菡萏卻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一道道光線如同鞭子一樣抽打在她的身上,抽出來一道道淚痕。
    她在這裏足足枯坐了五六個小時,心裏頭的絕望一刻也不曾緩解。
    可是勇氣總是欠缺了那麽一分,使得她不敢往前跨出那一步,去擁抱她給自己選好的歸宿。
    陳兵呼喊同伴的聲音同樣驚動了她,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隻是在陳兵試圖接近她的時候,她才開口說道:“不準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陳兵嚇得不敢再進一步,緊張地喊道:“朱點長,全村人都在找你,跟我回去吧。你的那些同誌都還活著,沒大事的。”
    “一個也沒死嗎?”
    朱菡萏淒然自語,她都分不清自己心裏此刻到底是什麽狀態了,有慶幸,卻也有遺憾。
    “朱菡萏,莫做傻事。”
    李易民終於氣喘籲籲地追上了吳阿蒙的速度,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陳兵跟前。
    朱菡萏有些意外李易民的出現,她問道:“是你救了他們嗎?”
    李易民說道:“我隻是幫了中毒最深的那兩個人,其他人都在第一時間催吐了。他們慶幸發現的早,但是我知道,他們沒死成,是你沒想真的毒死人。那是川烏,如果你真想弄死他們,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李易民,你連這都能看出來,你是真懂醫術的。如果我沒聽陳誌凱的挑撥,你是不是就會支持我了?”
    “我支不支持你,其實都沒那麽重要。那些知青對你有怨言,隻是以前沒人想對抗你而已……”
    李易民沒有選擇說假話先穩住朱菡萏的情緒,吳阿蒙忍不住提醒道:“易民大夫,這樣刺激她是不是有些不好?”
    李易民搖搖頭,對朱菡萏喊道:“隔這麽遠說話太累,我走近點跟你聊好不好?”
    朱菡萏說道:“你可以過來,他們不行,讓他們走遠點。”
    “好。”
    李易民答應著,低聲吩咐吳阿蒙和陳兵分出一個人回村報信,他自己則是慢慢向朱菡萏靠近。
    朱菡萏靜靜看著李易民,等他距離自己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距離時,開口說道:“在那裏就差不多了,不要想著走到我跟前救我,那樣你隻能跟我一起死。”
    朱菡萏就坐在懸崖邊上,隻需要身體微微一歪就能栽倒到懸崖下去。
    李易民知道她說的是實話,掰下一截鬆枝掃了掃腳下的枯葉,在石頭上坐下來,說道:“我這人惜命得很,沒有和你一起死的勇氣。不過我還是想勸勸你,好死不如賴活著。”
    朱菡萏搖搖頭,說道:“你要想聊這個,那就回去吧。”
    李易民苦笑道:“咱倆也不熟,我還不太擅長和女孩子聊天,也不太會說話,聊其他的怕惹你不高興。”
    “無所謂了,隻要不勸我,你想聊什麽都行,我不生氣。”
    “其實……”
    朱菡萏把身子微微一仰,李易民趕緊打住擺手,“不勸了,真不勸了,聊點別的。”
    這個點跳下去,他就是黃泥巴抹褲襠,不是屎也成屎了。
    朱菡萏似乎沒在乎李易民的舉動,率先開口說道:“我其實不是有意針對你們幾個新知青,你信嗎?”
    李易民點頭,“我信。”
    朱菡萏苦笑一聲,說道:“你不信,我看得出來。但是我真不是有意針對你們。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真的不是這麽狹隘的人。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變成了這樣子。
    是我看不到回城希望的時候?
    還是我被那兩個渾蛋欺負,卻不能跟人說的時候……”
    朱菡萏看似在和李易民說話,其實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臉上在笑,卻是越笑越淒苦。
    李易民靜靜地聽著,眉頭越揪越緊,他一直沒想通一件事,知青點一共四口灶,昨夜四撥人幾乎是差不多時候做好的晚飯,可為什麽獨獨李奇峰和陳文中毒最深呢?
    張繁星分析說,這應該隻有一種可能,朱菡萏跟那兩人有仇,單獨給他們加大了下毒的劑量。
    李易民當時覺得不對,陳誌凱才是頂替朱菡萏點長的罪魁禍首,她更恨的應該是陳誌凱才對。
    此時聽到朱菡萏嘴裏蹦出兩個渾蛋的字眼,李易民發現,張繁星又一次猜對了。
    “那個,我能問一件事不?你是不是特別恨陳誌凱?”
    朱菡萏怔怔地看著李易民,好一會兒之後,才噗嗤一聲笑出來,竟然還很美。
    “那個小孩子麽,他以為我看不出他利用我。其實就是有點小聰明而已,沒什麽格局,心也不夠狠。一個破點長,要不是因為能讓自己忙起來,我早就不想當了。”
    聽到這番話,李易民發現自己竟然並不意外,一切都如同張繁星猜測的那樣,朱菡萏更恨的人是李奇峰和陳文。
    李易民有些接受不了的是,以自己二世為人的經驗,在看人一道上,竟然被張繁星比下去了。
    李易民問道:“所以你真的針對李奇峰和陳文加大了下毒的劑量?”
    朱菡萏說道:“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
    李易民點點頭,說道:“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不太願意說。”朱菡萏直接拒絕,轉而說道:“你不是和陳誌凱不對付嗎?咋看你有點害怕這事牽扯到他呢?”
    李易民苦笑道:“陳誌凱就是塊狗皮膏藥,我怕他纏著我不放,就攛掇了一下,讓他去搶你的點長職位。”
    朱菡萏說道:“怪不得,其實陳誌凱這種人不難對付,你隻要比他狠就行了。放心吧,這事和他沒太大關係,也不會讓你擔責任。”
    李易民說道:“我倒不怕擔責任,隻是怕過不了自己的心理關。”
    “好人在這世道,可活不舒坦……”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喧鬧的人聲,是吳阿蒙帶著其他獵人趕到了。
    老遠還聽到有人在喊,村長就在趕來的路上。
    李易民正好喊先不要過來,卻是沒等他喊出口,餘光裏的景物突然一變。
    坐在龍頭上的前女點長,消失了。
    這特麽的,怎麽突然就跳了呢?
    你倒是打個招呼啊!
    趕來的獵人們也看到了這情景,驚叫著跑過來。
    李易民卻久久回不過神來,聊得好好的,他還以為拖住了朱菡萏的死誌,哪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按照套路來出牌。
    瘋子,簡直就是特麽的瘋子!
    獵人們在懸崖上站成一排,探頭往下麵看去,都囔囔著肯定死了,有兩個年輕點的腿肚子甚至都在打顫。
    幾十米的高度,能不死麽?
    “好了,趕緊繞路下去,別讓水把屍體衝走了。都給我記住了,朱點長是自己跳下去的,跟易民大夫沒有一點兒關係。”
    老獵人吳建民最先反應過來,一臉凝重地跟眾人吩咐。
    李易民眼睛瞪得老大,這本來就跟我沒有關係好吧,人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看著各個臉上帶著真誠和決絕的社員,李易民張了好幾下的嘴唇到底沒有發出聲音。
    能咋說?
    人是聽到你們來了才跳下去的?
    事實雖然如此,可獵戶們首先想到的就是維護他,他肯定也不能把責任推給他們呀。
    這個啞巴虧,吃了也就吃了吧。
    可是心裏真的有點不是滋味呀,這個啞巴虧吃得有點大。
    一行人繞山而下,到溪澗的時候,所幸是冬日,小溪水位下降許多,朱菡萏隻被水衝出一百多米遠。
    獵人們七手八腳把人撈上岸來,人竟然還沒有斷氣。
    這讓眾人驚喜不已,吳建民當即就想讓吳阿蒙和另外兩個年輕人輪流背著人快速回村。
    李易民連忙阻止了他們,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摔下來,哪怕是落在水麵上,不死已經奇跡,這時候哪能輕易移動?
    李易民讓他們輕緩地將人放在平坦的地上,湊近一聽,朱菡萏的喉嚨裏發出如同風箱一般的聲音,伴隨的還有咕嚕咕嚕的氣泡音。
    他的臉色為之一變,說道:“遭了,她應該摔斷了肋骨,斷裂的骨刺刺進了肺裏。”
    眾人大驚,“那怎麽辦?”
    李易民撕開朱菡萏胸口的衣服,見到急劇起伏的胸脯,說道:“已經形成了氣胸,必須重開呼吸道,不然她堅持不到回村。”
    獵人們哪懂這些,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李易民卻很快就鎮定下來,“吳阿蒙,你馬上回村,讓村裏準備牛車來接。然後你就去鄉衛生院,讓他們準備手術室。吳大叔你帶人去做一個簡易擔架,人需要平躺著抬回大路上。然後給我鋒利的刀、酒、火、幹淨的布……”
    李易民扭頭看看不遠處,補充道:“再砍一截蘆葦杆給我,快。”
    有了主心骨,眾人立刻就有序地動了起來。
    崖下村,糧站村委會辦公室。
    劉衛國一臉陰沉。
    唐彬林申請的警力已經封鎖了縣鄉村三級道路,崖下村大半個村子的社員也全都撒了出去,卻已經連朱菡萏的痕跡都沒有找到一絲。
    “沒有交通工具,純靠兩隻腳,她還能上天不成?”
    唐彬林、劉國林、唐擁軍,包括知青點的新點長陳誌凱都在,卻沒有一個人接茬兒。
    這茬兒實在不好接,幾百米搜索了十幾個小時,一點痕跡都找不到,崖下村就這麽大點地方,難不成真如劉副鄉長說的那樣,人飛到天上去了?
    就在大家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吳阿蒙在幾個社員的簇擁下快速衝進辦公室。
    “找到了,人在小鬆林……”
    吳阿蒙一路奔跑回來的,氣喘籲籲,才說完幾個字就不得不停下來大喘氣。
    一屋子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吳阿蒙身上,屏氣凝神,都恨不得幫他喘幾口氣。
    “人在小鬆林,從從龍澗上跳下來了,不過沒死,易民大夫正在救她。易民大夫讓安排牛車趕緊去接,然後去鄉裏通知衛生院準備手術……”
    呼!
    隨著吳阿蒙的匯報,辦公室裏逐次傳出籲長氣的聲音,人找到了就好,死活不重要,這下不管是誰,也都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