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十全老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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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宴行乃是情場老手,慣會糊弄女人。
    臉上挨了一巴掌,也不急不惱,反而一把捉住楚一依的手腕,關心地問:“手打疼了沒有?你若覺得不解氣,我自己來,千萬別累到你。我會心疼的。”
    楚一依被結結實實的惡心住了。
    同樣的話,喜歡的人說出來是情話,厭惡的人說出來是調戲。
    她狠狠地甩開池宴行的手。
    “別碰我!禽獸!”
    “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怎麽就成禽獸了?我心儀一依小姐已久,那日麵對你的主動投懷送抱,誰若是能把持得住,那是禽獸不如。”
    楚一依被氣得麵色鐵青,卻壓根無法辯駁。
    “分明是你趁人之危!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
    “你我馬上都要大婚了,何必說這些氣話?”
    楚一依怒聲道:“父母之命,我不得不委身於你這無恥小人。可即便你我大婚,你也不能過多地幹涉我的事情,更不能強迫我做夫妻之事。
    否則,我就算是拚了一死,也絕不上你的花轎。”
    不能同房?
    這樣過分的要求,池宴清幾乎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別說這一樁,就是十件百件都依你。”
    他不是什麽誠信的君子,等娶進府裏,有的是手段,到時候不怕楚一依不從。
    她都已經是自己的人了,還裝什麽貞潔烈女?做夢!
    楚一依又沉聲道:“婚後你若出去尋花問柳,或者養外室,我都不攔著,但是不能納妾,在我眼前給我添堵。”
    池宴行為難道:“可是池宴清如今已經廢了,日後估計要絕後。你我若沒有子嗣,如何承襲清貴侯府?難道,你不想做清貴侯府的侯夫人?”
    楚一依幼稚地以為,將來太子榮登大寶,自己還有與他破鏡重圓的可能。一心想要為他守身如玉,不曾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轉念一想,若有子嗣,打敗白靜初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
    “日後若是真有這樣的必要,我不介意借腹生子,然後去母留子,養在我的名下。你若是不答應,現在就可以去找我父親,主動提出退婚。”
    到了嘴邊的鴨子,池宴行怎麽可能讓她飛了?
    生不生也不是她說了算。
    依舊是一口答應下來。
    “這事兒你說了算。”
    清貴侯府。
    池宴清因為受傷,皇帝特批,得以忙裏偷閑,留在侯府休養。
    許多親朋舊友,朝中同僚,前來登門探望。
    部分是關心,部分是打探虛實。
    錦衣衛指揮使官職不大,但權力大,人人望而生畏。
    如今這個位置懸空,皇帝會提拔李同知,還是池宴清,也或者另外指派他人,都是未知數。
    池宴清這個往日裏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似乎突然就如雨後春筍一般,露出鋒芒,顯出一身的本事來,被皇帝重用。
    此時,自然備受關注。
    侯爺忙於軍務,不在府上。
    女眷又不好拋頭露麵,接待男客。迎來送往就落在了池宴行的身上。
    不過兩三日,靜初就發現,府上人看著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有點怪異。
    晚上,侍衛們更是推舉初九為代表,前來慰問池宴清,負責開導與勸慰,並且為池宴清帶來一罐老雞湯。
    見到池宴清,初九收斂起嬉笑,愁苦著眉眼噓寒問暖:“世子爺,您覺得今兒好點沒有?”
    池宴清半靠在床榻之上,有氣無力地道:“就那樣唄。”
    “這事兒急不來,得慢慢地養。”
    “嗯。”
    “夫人她有情有義,醫術高明,一定能治好的。”
    池宴清還是“嗯。”
    看在初九眼裏,自家主子分明是一副了無生趣,自暴自棄的樣子。
    一時間實在犯愁,想不出究竟該怎麽勸慰他。
    畢竟,這事兒,擱在誰的身上也想不開。
    尤其,世子爺剛剛大婚不久,守著自家少夫人這麽風華絕代的美人,看得著吃不著,那不得抓心撓肝地難受?
    嘴巴笨拙,隻能用實際行動表達兄弟們對他的關心了。
    初九殷勤地走到桌邊,舀了一碗湯,雙手捧著遞過來:“您跟我說了這麽多話,一定渴了吧?您喝點湯。”
    自己說了很多嗎?
    池宴清搖頭:“不渴,也沒胃口。”
    “這湯可是兄弟們的一片心意,大家為了給您燉這碗雞湯,可是跑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特別滋補,您怎麽著都得嚐嚐。”
    盛情難卻。
    池宴清接在手裏,漫不經心地問:“一碗雞湯而已,怎麽還如此費事?”
    “此雞湯可非彼雞湯,我們好不容易湊齊的大補食材,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都齊活了。”
    池宴清湊在鼻端聞了聞,見初九緊張而又期待地緊盯著自己手裏的湯碗,狐疑地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該不會給我下藥了吧?”
    初九正義凜然:“您都已經這樣了,屬下這麽老實憨厚而又正派的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下九流的勾當?您真是傷我們的心。”
    說得池宴清蠻慚愧,端著碗喝了一大口湯:“味道怎麽有點怪?好像帶著點腥臊味兒。”
    初九“嘿嘿”一笑:“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兒,第一次煮這十全老雞湯,手藝的確差強人意,您湊活著喝吧。”
    這麽有心,自己還真不好辜負。
    池宴清又喝了兩口,味道還是有點怪:“什麽叫十全老雞湯?”
    初九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就是用十種滋補老雞熬出來的湯。效果堪比靈丹妙藥,您一會兒感受感受,看效果怎麽樣。屬下們就隻能幫您到這兒了。”
    這雞還有這麽多說道?自己隻知道老母雞,烏骨雞,還有野雞。
    池宴清捏著鼻子喝了大半碗:“我咋喝不出一點老母雞的味道?”
    “這裏麵的食材可比老母雞珍貴多了,也比雞湯滋補有效果。您若覺得有用,記得提前跟屬下說一聲。畢竟,這病心急不來,得慢慢養。”
    一群大老爺們兒,心還挺細,說得池宴清挺感動。
    真是疾風知勁草,遇事見人心啊。
    又閑聊幾句,初九見靜初已經回來,立即起身告退。
    靜初進屋解開披風,掛在屏風上,扭臉道:“適才秦長寂來過,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池宴清可憐巴巴地道:“我臥病床上,生死未卜,你竟然還跟別的男人出去私會,唉,我好可憐啊。”
    靜初沒好氣地在他身邊坐下:“這麽多人全都圍著你轉悠,演戲演上癮了是不?
    我明日要去一趟太子府,希望能從太子妃這裏找到月牙鏢的主人。畢竟,秦長寂的身份,不方便露麵。”
    池宴清已經聽靜初提起過秦長寂的身世,狐疑道:“能與秦涼音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的,想必是顯貴之家。
    他又是朝廷通緝要犯,定是家中犯了滅門之罪。你應當已經猜出他的身世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