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4章 從今天起,我們是覆蓋整個海域的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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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搖杆,怎麽操作?”潘鏡看了一眼那簡單的控製台,有些躍躍欲試。
“二位首長,旁邊機庫裏,我們臨時搭建了模擬訓練室,已經裝好了軟件。在下水實操前,建議先從模擬機開始。”軍代表恭敬地指引道。
模擬訓練室內,潘鏡第一次握住了那個冰冷的金屬搖杆。
屏幕上顯示的是順港海底的高精度三維建模,他的視角,就是潛航器頭部的攝像頭視角。
他按照手冊上的指示,輕輕向前推動搖杆。屏幕裏的畫麵立刻向前移動,海水被向後排開,他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在駕駛一艘微型潛艇。
可這份新奇感隻持續了幾秒。
“哎,哎!過了過了!”
潘鏡大喊一聲。他本想讓潛航器在幾塊礁石間穿行,但他常年習慣的是指揮數千噸戰艦的巨大慣性,手上稍一用力,屏幕裏的聽潮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速度過快,直接一頭撞在了模擬的礁石上。
屏幕一黑,顯示任務失敗。
潘鏡的老臉一紅,放開了搖杆。
“這東西……太靈活了,跟我們的船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他嘀咕著。
朱英在旁邊憋著笑,接替了他的位置。
他比潘鏡要沉穩,動作也輕柔很多。
潛航器在他的操控下,平穩地啟動,緩緩地前進。
可當他試圖完成一個複雜的S型機動,用來規避聲呐探測時,麻煩又來了。
由於對潛航器微小的舵角反應速度估計不足,他在一個急轉彎後,沒能及時回正方向,潛航器在水下打著旋,一頭紮進了海底的泥沙裏。
屏幕再次黑掉。
接下來的整整三天,兩位驅逐艦設計大拿,就像兩個笨手笨腳的新兵,反複經曆著啟動、失控、撞毀、重啟的循環。
這東西的操控邏輯,與他們腦中根深蒂固的海戰操艦方式完全是兩個次元的產物。
一個是大開大合,一個是精雕細琢。
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臉上甚至流露出幾分挫敗感。
直到第四天,情況開始出現轉機。
在又一次模擬任務中,朱英操縱的聽潮在接近一艘模擬的敵方沉船時,意外地闖入了一片複雜的水流區域。
換做前幾天,他一定會手忙腳亂,導致失控。
但這次,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做出了微調,手腕輕輕轉動,將搖杆向後拉回了幾個毫米。
屏幕上,那枚潛航器在水流的衝擊下隻是輕微搖晃了一下,尾部的泵噴推進器功率瞬間自動補償,將姿態迅速修正了過來。
朱英猛地屏住了呼吸。
他成功了。
他在一片混亂中,穩住了潛航器的姿態。
他開始試探性地做出各種更精細的動作,前推、後拉、左轉、右傾,控製著這個水下的精靈,圍繞著那艘沉船的桅杆,做出了一個完美至極的環繞飛行。
就在這時,輔助屏幕上的被動聲呐頻譜圖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弱的信號特征。
一直充當指導的軍代表,立刻指著那個信號說道:
“首長,這是我們在任務裏設定的敵方音響水雷,一旦您的潛航器發出超過背景噪音百分之五的主動聲音,或者闖入它的引信範圍,就會判定被引爆。”
潘鏡也湊了過來,死死盯著屏幕。
他們看到,朱英立刻停止了一切機動,將潛航器的動力輸出降到了最低的靜默潛航模式。
這枚潛航器,就如同水中的一塊石頭,在洋流的帶動下,悄無聲息地向那枚水雷漂去。
屏幕上,它的被動聲呐信號已經完全融入了海洋背景噪音之中。
他們看著潛航器從那枚水雷不到十米的地方,安然無恙地滑過。
整個訓練室內一片死寂。
潘鏡和朱英的後背,同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們的震驚已經不是因為這東西的操控難度,而是它的能力。
在水下十米,一台運轉中的複雜機械裝置,發出的噪音居然比一條魚還要小。這是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除非鷹醬國的聲呐兵把增益開到最大,能聽清水裏每一隻蝦的活動聲,否則,他們永遠不可能在被動模式下發現這個小東西!
那名軍代表平靜地按下一個按鈕,調出了測試靶船主動聲呐掃描的錄像。
他們看到,一道扇形的聲呐波掃過潛航器所在的位置,而在聲呐顯示屏上,那個位置隻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虛影,信號強度甚至不如旁邊的一小群海魚。
外殼的吸波塗層,把它變成了一個聲呐上的幽靈。
兩人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挫敗和好奇,已經徹底變成了無法掩飾的駭然。
這不是什麽偵察設備。
這是一個潛伏在水下的,讓敵人完全無法察覺的完美刺客!
之後的日子裏,潘鏡和朱英就像著了魔一樣,把所有時間都泡在了訓練室和機庫。
他們不再滿足於簡單的操控,開始瘋狂地發掘聽潮1型的每一種能力。
第八天,朱英成功地操縱一艘潛航器,利用其搭載的大功率短波幹擾器,貼近到模擬的敵方艦船模型底部。
當他開啟幹擾器的一瞬間,隔壁模擬敵艦聲呐戰位的屏幕,立刻被一片毫無意義的雪花點和刺耳的電流噪音所淹沒。
那名負責扮演敵方聲呐兵的海軍戰士,當場就捂著耳機摘了下來,臉色煞白。
“致盲!這是聲呐致盲!”潘鏡看著那片雪花屏,喃喃自語:“我們等於直接戳瞎了敵艦水下的眼睛!”
第十天,他們解鎖了聲紋模擬功能。
潘鏡嚐試著讓潛航器,模擬出了己方江湖級護衛艦的聲學信號,並在指定海域進行巡航。
結果是,在他們的指揮艦指揮屏幕上,那片空無一物的海域,清楚地出現了一個代表己方護衛艦的藍色光點。
潘鏡的手停在搖杆上,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慢慢地抬起頭,看向朱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
他張了張嘴。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朱英沒有回答,他隻是走到了牆邊的戰術海圖板前。
他拿起一支紅色的油性筆。
“以前,我們的驅逐艦就是一個孤立的點。”
他一邊說,一邊在海圖上點了一下:
“我們的探測半徑,受限於自身聲呐和雷達的功率,再遠就看不見了,是個瞎子。”
他畫了一個圈。
“現在,有了這東西,一切都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