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 黑暗觸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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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達的夜露凝在窗欞上,像綴了串碎鑽。山魯亞爾國王放下手中的象牙酒杯,指節叩了叩案幾:“昨日你說那星隕神山使者是傀儡時,本王還道是虛張聲勢,今日這黑暗觸須若隻是尋常妖物,這故事便沒了嚼頭。”
    山魯佐德執起銀匙攪了攪蜜水,眼波流轉如尼羅河水:“陛下且寬心,那觸須落下時,連天機宗的護山大陣都像紙糊的般碎了 —— 您可知那大陣是天機子耗三十年心血布下的‘五行連環鎖’?金戈攔路,木甲撐天,水幕纏敵,火網焚邪,土盾固基,尋常妖王來了都得折戟。可那黑暗觸須一戳,竟跟戳破水泡似的!”
    一、黑潮破陣,天崩地裂
    且說天機宗的護山大陣剛穩住三日,山門外突然湧來一片墨色烏雲 —— 不是凡間的烏雲,倒似將整個黑海揉碎了潑在天上,連正午的日頭都被遮得隻剩個模糊的金斑。守陣的年輕修士剛要敲響警鈴,烏雲裏突然墜下一根觸須,粗得能吞下一整座藏經閣,表麵爬滿了流膿的肉瘤,每蠕動一下就掉出幾塊帶著星屑的黑渣。
    “不好!是黑暗掠食者的本體觸須!” 天機子剛從靈脈殿出來,見此情景瞬間白了頭發,抬手甩出七道符篆,“快啟第二層防禦!金係修士列‘鎖龍陣’,木係修士催‘荊棘牆’!”
    可哪裏還來得及?那觸須 “轟” 地砸在護山大陣的金戈虛影上,隻聽一陣刺耳的 “咯吱” 聲,金戈瞬間崩成碎光,連帶後麵的木甲、水幕也跟多米諾骨牌似的塌了。陣內的修士們像被狂風卷的落葉,有的撞在石柱上吐了血,有的被震飛的法寶砸中了肩膀,整個天機宗都在晃,連靈脈殿剛重塑的靈脈之靈都發出了驚恐的嗚咽。
    “完了完了!這玩意兒比當年的虛無之影還凶!” 負責看守禁地的老道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宗主!禁地的荒字棺有動靜了!”
    王爍剛扶著雲無月站穩,掌心的凡塵棺突然發燙 —— 棺麵的 “凡” 字亮得刺目,竟自動飄到他身前,擋下了一塊飛過來的巨石。他盯著那根仍在往前鑽的觸須,咬了咬牙:“拚了!凡塵棺,顯威!”
    二、金光淨化,荒棺蘇醒
    隨著王爍一聲喝,凡塵棺突然暴漲到丈高,棺蓋 “哢嚓” 打開一條縫,無數道金光從縫中噴出來,像千萬根金針紮向觸須。那些金光沾到觸須的肉瘤上,瞬間燃起淡金色的火焰,肉瘤 “滋滋” 作響,化成一股黑煙散了。
    “好家夥!這金光管用!” 雲無月撫著頸後的瓦罐紋,紋路裏的暖光與金光呼應,“再加吧勁!把它燒回去!”
    王爍剛要催動精血加強金光,卻見觸須末端突然裂開個大洞,噴出一股黑色粘液 —— 粘液落地就化成無數小觸須,像毒蛇般纏向周圍的修士。有個年輕修士躲閃不及,被小觸須纏上了腳踝,瞬間臉色發黑,靈力像被抽走的井水般空了。
    “淨化不了這些粘液!” 王爍心頭一沉,凡塵棺的金光雖強,卻像撒在油鍋裏的水,根本粘不住黑色粘液,“天機子前輩,還有別的辦法嗎?”
    天機子剛咳出一口血,指著禁地的方向:“隻有試試荒字棺了!那棺與凡塵棺本是同源,若能喚醒它,或許能形成雙棺共鳴!可禁地的封印……”
    話沒說完,禁地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 不是封印破碎的聲音,倒似棺蓋被頂開的悶響。緊接著,一股青灰色的氣浪從禁地湧出來,氣浪中飄著一口石棺,棺麵的 “荒” 字如燒紅的烙鐵般發亮,正是沉睡了十萬年的荒字棺!
    “‘雙棺並,黑暗傾’,老祖宗的話果然不假!” 天機子又驚又喜,“王爍,快引導凡塵棺與它共鳴!用你的精血當引!”
    王爍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精血彈向凡塵棺。凡塵棺瞬間射出一道金色光帶,精準地纏上荒字棺的棺耳。兩道光芒一碰,竟像天雷勾地火般炸出璀璨的光雨,青灰與淡金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整個天機宗罩在裏麵 —— 這便是 “雙棺領域”!
    三、領域退敵,餘禍未消
    光罩剛成型,那根山嶽般的觸須就撞了上來。這一次,觸須不僅沒能突破,反而像被強酸潑了般劇烈抽搐,表麵的肉瘤紛紛炸裂,黑血濺在光罩上,瞬間被燒成了青煙。觸須頂端的大洞發出淒厲的尖嘯,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憤怒,猛地往後一縮,竟要退回烏雲裏。
    “別讓它跑了!” 王爍催動雙棺領域,光罩突然收縮,像隻巨手攥住了觸須的中段,“給我斷!”
    “哢嚓 ——”
    一聲脆響,觸須從中間斷裂,斷口處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一團黑霧,尖叫著鑽進了烏雲。烏雲翻湧了幾下,竟像被驅散的霧霾般退得無影無蹤,正午的日頭重新灑在天機宗的廢墟上。
    “贏了?” 有個年輕修士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見觸須確實沒了,忍不住歡呼起來,“我們打贏了!”
    可王爍卻皺著眉盯著地上的斷觸須 —— 那玩意兒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消散,反而在地上蠕動,斷口處滲出的黑血正順著裂縫往地下鑽。更詭異的是,荒字棺的棺麵突然出現一道細紋,青灰色的氣浪也弱了幾分,像是消耗過度,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汙染了。
    “不對勁。” 雲無月突然按住王爍的手,頸後的瓦罐紋劇烈發燙,“這觸須是誘餌!它故意被我們斬斷,好讓黑血滲入靈脈!”
    天機子臉色驟變,撲到靈脈殿門口一看,果然!殿內剛重塑的靈脈上,已經爬上了細細的黑色紋路,靈脈之靈的嗚咽聲越來越弱,原本瑩白的靈脈竟開始發黑!
    “快用雙棺領域淨化!” 天機子急得直跺腳,“靈脈要是再被汙染,天機宗就真的完了!”
    王爍剛要催動雙棺,卻見荒字棺突然劇烈震動,棺蓋 “哐當” 一聲彈開一條縫。從縫中飄出一縷青灰色的霧氣,霧氣裏竟映出無數破碎的畫麵 —— 有黑暗掠食者在虛空啃噬星辰,有初代花粉帝在血池裏煉製碎片,還有一口巨大的黑棺懸浮在混沌之中,棺身刻著一個模糊的 “滅” 字。
    “那是…… 什麽?” 王爍瞳孔驟縮,剛要細看,霧氣突然消散,荒字棺的細紋裏滲出了黑色的液體,與地上觸須的黑血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地下突然傳來 “咕嘟咕嘟” 的聲音,那些滲入裂縫的黑血竟在靈脈深處凝成了一隻眼睛的形狀,正幽幽地盯著地麵上的眾人。雲無月頸後的瓦罐紋突然亮起紅光,一個冰冷的聲音直接鑽進所有人的腦海:
    “雙棺共鳴?不過是給我引路罷了…… 靈脈之下,就是你們的墳墓 ——”
    話音未落,靈脈殿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黑洞裏湧出道道黑氣,竟比剛才的觸須還要濃鬱十倍。王爍和雲無月同時被一股巨力拽向黑洞,雙棺領域的光罩也開始出現裂紋,眼看就要崩碎。
    “抓住我!” 王爍死死攥住雲無月的手,另一隻手按住凡塵棺,“老祖宗的話還說了‘雙棺並,黑暗傾’,沒說傾不了就完蛋!今天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得把這黑玩意兒壓回去!”
    可他沒看見,荒字棺的裂縫越來越大,棺內竟緩緩伸出一隻青灰色的手,指甲上還沾著與黑洞同源的黑氣 —— 那隻手,正朝著他的後背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