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輪回海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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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達的夜風吹動宮殿掛毯,山魯佐德將銀壺裏的玫瑰露斟入玉杯,抬眼正對上山魯亞爾國王沉凝的目光:“陛下還記得昨日講的雙棺共鳴嗎?那兩口銅棺剛鎮住黑暗觸須三日,輪回海便翻了天 —— 都說‘海水倒流非吉兆,魂魄離鄉是劫音’,這場異變可比黑影襲宗凶十倍!”
國王指尖敲擊案幾,金戒指與玉板相擊脆響:“哦?那輪回海不是三界魂魄轉生之地嗎?怎會突然作亂?”
“且聽奴婢細說 —— 那日清晨,東海岸的漁民剛要撒網,忽見海天相接處湧來黑潮,不是海水是黑霧!霧裏裹著無數人影,哭的笑的、老的少的,全是本該入輪回的往生魂!” 山魯佐德放下玉杯,聲音陡然壓低,“更邪門的是,那些魂魄像被磁石吸著,一股腦往天上的凡塵棺衝去,連地府的勾魂使者都攔不住!”
一、黑潮裹魂,海天變色
且說王爍剛用凡塵棺鎮壓完天機宗的餘波,就被天邊的異象驚得心頭一沉 —— 往日碧藍的輪回海此刻像煮沸的瀝青,浪頭卷著丈高的黑霧直衝雲霄,霧中無數半透明的魂魄互相撕扯,卻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朝著懸浮在半空的凡塵棺聚攏。
“不好!是往生魂失控了!” 雲無月突然按住頸後的瓦罐紋,紋路滾燙得像火炭,“這不是自然異變,是有人在引魂!”
話音未落,凡界的哭喊聲已從東海岸傳至天機宗 —— 那些黑霧邊緣的魂魄竟開始滲入凡人城鎮,碰到活人的瞬間就鑽進對方身體,被附身者要麽狂笑不止,要麽痛哭流涕,全失了神智。
“快開護山大陣!” 天機子掐訣催動天機盤,青銅圓盤在空中展開,射出萬道金光將天機宗罩住,“這些魂魄被人煉過,成了‘劫魂’!碰著就會引動心魔!”
王爍攥緊凡塵棺的棺繩,隻覺棺身發燙,棺麵 “凡” 字竟開始吸收那些黑霧:“是棺在吸魂?不對 ——” 他突然睜眼,“是有人借凡塵棺的力量引魂!你看那些魂魄裏,有當年被初代花粉帝實驗的殘魂!”
雲無月的瓦罐紋突然亮起,一道虛影從紋路中浮起 —— 正是那日在老宅血池見過的初代花粉帝輪廓。虛影張開嘴,卻沒出聲,隻在半空寫下一行古字:“往生聚,進化成,滅黑暗,舍小情。”
“舍小情?” 玲悅氣得發抖,手中天機鈴搖得叮當響,“這是要把三界魂魄都煉了!什麽對抗黑暗,明明是草菅人命!”
就在這時,輪回海中心突然升起一座巨大的陣台,台基由百萬具骸骨堆砌,上麵刻著與凡塵棺同源的符文。黑霧中的魂魄到了陣台上方,竟自動凝成一顆顆黑色的珠子,順著符文凹槽流入陣眼。
“是往生進化陣!” 雲無月的聲音發顫,瓦罐紋裏浮現出更多畫麵 —— 初代花粉帝當年在陣台上獻祭十萬魂魄,試圖煉出 “萬魂珠” 對抗黑暗,卻因力量失控炸了陣台,“他當年沒成功,現在想借凡塵棺補全陣法!”
二、兩派相爭,情法難斷
“補全又如何?” 突然有人大喝一聲,隻見地府十殿閻羅中的秦廣王駕著烏雲趕來,身後跟著數百陰兵,“黑暗掠食者已破了虛空屏障,再不想辦法,三界都要成飛灰!犧牲些許魂魄換全局,值得!”
“值得?” 王爍怒極反笑,抬手甩出一道金光,打散正要凝珠的魂魄,“那些魂魄不是棋子!是爹娘、是兒女、是曾在凡界耕耘生息的人!你秦廣王執掌輪回,怎配說‘犧牲’二字?”
秦廣王臉色一沉,判官筆在空中劃出黑痕:“王爍小兒,休要胡言!當年初代花粉帝若煉成萬魂珠,哪有今日黑暗逞凶?你手握凡塵棺,當以三界為重!”
“以三界為重就是犧牲無辜?” 雲無月擋在王爍身前,瓦罐紋射出青芒,“我奶奶說過‘救一人是善,救萬人是道,但若救萬人設萬人,那道便是惡’!這陣法絕不能成!”
雙方正僵持,輪回海的黑霧突然更濃,陣台上的符文亮起血光 —— 已有數千魂魄凝成了萬魂珠,珠子懸在陣眼處,散發出能壓垮山嶽的力量。遠處虛空傳來 “哢嚓” 聲,黑暗觸須竟又伸了出來,卻在靠近萬魂珠時縮了回去,顯然忌憚這股力量。
“你看!” 秦廣王指著觸須退去的方向,“這珠子能克黑暗!再猶豫就晚了!” 說罷竟要親自催動陣法,判官筆朝著陣台飛去。
“攔住他!” 王爍將凡塵棺拋向空中,“荒字棺,出來!”
隻見天機宗禁地突然震動,那口沉了十萬年的石棺破土而出,棺蓋 “哐當” 落地,棺身的 “荒” 字與凡塵棺的 “凡” 字遙相呼應,兩道金光在空中交織成網,硬生生將湧向陣台的魂魄攔了下來。
“雙棺共鳴又如何?” 秦廣王紅了眼,“今日就算拚了我這閻羅位,也要成了這陣法!” 他猛地噴出一口精血,判官筆化作丈長黑矛,朝著金光網刺去。
三、陣眼藏秘,殘魂現身
“不可!” 雲無月突然驚呼,瓦罐紋裏的畫麵驟然清晰 —— 初代花粉帝的陣台底下,竟埋著一具與他一模一樣的屍體!屍體胸口插著半塊青銅碎片,正是王爍吸收的那枚的另一半!
“秦廣王,你被騙了!” 雲無月甩出青芒,纏住黑矛,“這陣法不是為了煉萬魂珠,是為了複活初代花粉帝!陣台底下是他的屍身,魂魄聚得越多,他複活得越快!”
秦廣王一愣,黑矛頓在半空:“你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 雲無月指向陣台底部,“你看那些骸骨堆裏,是不是有塊刻著‘花粉’二字的骨牌?那是他當年殉道時的信物!”
眾人定睛望去,果然見骸骨堆中嵌著塊白玉骨牌,上麵的 “花粉” 二字已被血浸得發黑。就在這時,陣台上的萬魂珠突然劇烈震動,珠子裏傳出初代花粉帝的聲音,不再是虛影寫字,而是清晰如在耳畔:“秦廣王,多謝你助我聚魂 —— 等我複活,便用萬魂珠掃平黑暗,再封你為三界閻羅王!”
秦廣王臉色煞白,猛地後退:“你…… 你竟騙我!”
“騙你又如何?” 初代花粉帝的聲音帶著狂笑,“當年我設下此陣,就是要借三界魂魄為引,重掌四棺!王爍,你以為吸收了青銅碎片就能掌控凡塵棺?那不過是我給你的誘餌!”
王爍心頭一震,突然感到丹田劇痛 —— 那枚青銅碎片竟在體內翻湧,似乎要破體而出!凡塵棺也跟著震動,棺麵的 “凡” 字開始褪色。
“不好!棺要失控了!” 玲悅催動天機盤,無數符文纏上凡塵棺,“快用瓦罐紋鎮住它!雲無月!”
雲無月立刻將瓦罐紋貼向凡塵棺,青芒與金光交織,總算穩住了棺身。但陣台上的萬魂珠已炸開,黑色的魂霧裹著初代花粉帝的屍身從陣台底下浮了出來,屍身胸口的青銅碎片與王爍體內的碎片遙相呼應,發出刺耳的嗡鳴。
“今日我便要借你之身複活!” 初代花粉帝的屍身突然睜開眼,枯槁的手朝著王爍抓來,“四棺歸一,三界為我所用!”
王爍咬牙催動荒字棺,石棺猛地撞向屍身,卻被魂霧擋在半空。眼看枯手越來越近,他突然想起雲熙在迷宮中見過的執念分身,大喊:“你根本不是初代花粉帝!你是他的貪婪執念!真正的花粉帝早就為護三界殉道了!”
屍身猛地一滯,魂霧翻湧:“你怎麽知道?”
“因為凡塵棺的曆代持有者都記得 ——” 王爍抬手按住棺麵,無數凡人的虛影從棺中浮現,“他們說花粉帝最後留下的話是‘寧舍己身,不害眾生’!你不過是借他屍身作祟的惡念!”
話音未落,輪回海突然掀起巨浪,浪頭裏浮起無數光點 —— 竟是那些被引魂的往生魂,此刻都掙脫了控製,朝著屍身的魂霧衝去。原來凡塵棺的凡人虛影喚醒了他們的神智,不願成為複活惡念的養料。
“不 ——!” 屍身發出慘叫,魂霧被光點撕得粉碎,青銅碎片也從屍身胸口脫落,朝著王爍飛來。
就在碎片即將落入王爍手中時,輪回海底下突然伸出一隻漆黑的大手,死死攥住了碎片!那手比山嶽還大,指甲縫裏淌著黑色的汁液,正是黑暗掠食者的本體!
“多謝你幫我找到最後一塊碎片。” 黑暗掠食者的聲音從海底傳來,“現在,該輪到我收網了 ——”
王爍抬頭望去,隻見虛空已裂開千道縫隙,無數黑暗觸須像毒蛇般湧來,而輪回海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那些往生魂又開始失控,這一次,連凡塵棺的虛影都攔不住了。
雲無月按住顫抖的瓦罐紋,聲音發顫:“怎麽辦?碎片被搶了,黑暗本體也出來了……”
王爍攥緊雙拳,看著空中的雙棺,突然笑了:“怕什麽?當年花粉帝能舍己身,我們就能護眾生!” 他突然將手掌按在凡塵棺上,“凡字為根,荒字為骨,今日便用兩棺之力,再開一次往生路!”
可他沒看見,雲無月頸後的瓦罐紋裏,那枚與搶去的碎片一模一樣的光點,正緩緩亮了起來 —— 那是那日從血池迷宮帶出來的,被她藏了許久的秘密。而輪回海底下,黑暗掠食者握著碎片的手心裏,竟也浮現出瓦罐紋的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