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殺我大唐使者,發兵高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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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我們跟他們拚了!”
    一名絡腮胡子的將軍終於忍不住了,他“噌”地一聲拔出彎刀,雙目赤紅地吼道,“我高昌男兒,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他大唐皇帝再厲害又如何?這裏是西域,不是他的長安!”
    “沒錯!王!下令吧!殺了那個狂妄的使者,我們跟大唐開戰!”
    “戰!戰!戰!”
    一時間,殿內群情激奮,武將們紛紛拔刀,殺氣騰騰。
    麴文泰看著下麵這些激動的臣子,臉上卻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拚了?
    拿什麽拚?
    你們隻看到了使者的狂妄,卻沒有看到他背後,那個在太極殿上屠殺了幾十國使臣的年輕帝王。
    你們隻想著高昌的尊嚴,卻沒有想過,一旦開戰,整個高昌國都將化為一片焦土,所有人都得死!
    他這個王,要對整個國家的存亡負責!
    “都給本王住口!”
    麴文泰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嘶吼。
    他從王座上站起來,指著那些叫囂的武將,聲音都在發顫:“你們以為本王不想殺了他嗎?你們以為本王心裏不恨嗎?可是殺了之後呢?大唐的鐵騎會踏平我們的都城,會屠殺我們的子民!到時候,你們誰來負責?!”
    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是啊,殺了之後呢?
    大唐的怒火,誰能承受?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喧嘩。
    “讓開!都給本使讓開!本使要見你們的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趙德一臉怒氣,推開門口的侍衛,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所有高昌官員的目光,瞬間像刀子一樣,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趙德心裏一樂。
    好!
    就是這個氣氛!
    都想殺了我吧?
    快!
    動手啊!
    他壓根不理會周圍那些能吃人的眼神,徑直走到大殿中央,一腳踢翻了麵前的香爐,銅製的香爐在地上滾出老遠,發出刺耳的聲響。
    “姓麴的!”
    趙德指著麴文泰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敢糊弄本使!”
    麴文泰和滿朝文武都愣住了。
    糊弄?
    我們把公主都送過去了,怎麽還叫糊弄你?
    麴文泰心頭猛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連忙躬身道:“上使息怒,息怒啊!不知……不知是哪裏招待不周,惹得上使不快?”
    “招待不周?”
    趙德冷笑一聲,“你那女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寡淡無味,也配叫‘西域明珠’?我看叫‘西域魚眼珠子’還差不多!”
    “轟!”
    這句話,一桶火油,澆在了高昌君臣早已燃燒的怒火上。
    侮辱公主,就是侮辱整個王室!
    “狂徒!你找死!”
    之前那名絡腮胡將軍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聲,提著刀就要衝上來。
    “退下!”
    麴文泰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死死地攔住了他。
    趙德心中大急。
    別啊!
    讓他過來啊!
    就差這一刀了!
    他眼珠一轉,決定再加一把火,一把足以燒掉所有人理智的火。
    他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行了行了,本使算是看明白了,你這高昌國,最好的貨色,根本就不在你女兒那。”
    他的目光,開始肆無忌憚地,在王後阿史那燕的身上來回掃視。
    阿史那燕是突厥的貴族,年近四十,卻保養得極好,風韻十足,身上帶著一種成熟女子特有的魅力,遠非她那青澀的女兒可比。
    趙德的眼神,充滿了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嘴角勾起一抹極盡羞辱的笑容。
    “本使聽說,王後陛下,才是真正的西域第一美人,這身段,這風韻……嘖嘖嘖……”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所有的高昌大臣,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全都感覺血氣直衝頭頂,雙目瞬間變得赤紅。
    這是羞辱!
    這是赤裸裸的,將高昌王室,將他們所有人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再用腳底碾上幾圈!
    是可忍,孰不可忍!
    麴文泰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握著王座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因為太過用力,甚至嵌進了堅硬的木頭裏,滲出了絲絲血跡。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呐喊!
    咆哮!
    趙德看著麴文泰這副模樣,心中狂喜。
    對!
    就是這個眼神!
    快!
    快下令殺了我!
    我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陛下,臣馬上就要為您獻上整個高昌國了!
    他決定,給出最後一擊。
    他往前一步,湊到麴文泰的耳邊,用一種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如同魔鬼低語,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晚,讓你老婆,洗幹淨了,來伺候本使。”
    “否則,你知道後果。”
    麴文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閉上了眼睛。
    那無盡的怒火,那滔天的恨意,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然而,就在他即將爆發的瞬間,另一幅畫麵,卻如同冰水般,澆滅了他所有的火焰。
    長安,太極殿。
    那滿地的頭顱,那染紅了金階的鮮血。
    那個高坐於龍椅之上,眼神比寒冰更冷的年輕帝王。
    還有那句,如同魔咒般,回響在所有藩屬國君主耳邊的話。
    “逆朕者……誅國!”
    “噗——”麴文泰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他不是被氣的,而是被嚇的。
    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尊嚴,所有的理智,在“誅國”這兩個字麵前,都顯得那麽蒼白,那麽可笑。
    他緩緩地,再次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裏,所有的憤怒和血色都已褪去,隻剩下如死灰絕望和麻木。
    他看著眼前這個還在等著他下令殺了他的大唐使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好。”
    “如……上使所願。”
    趙德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了。
    他呆呆地看著麴文泰,在看一個怪物。
    這……
    這他媽的都能忍?!
    你們高昌人,還有沒有底線了!
    然而,麴文泰能忍,他手下的將軍,卻忍不了了!
    “王!你瘋了嗎!”
    那名絡腮胡將軍發出了野獸咆哮,他雙眼血紅,理智已經被徹底燒毀。
    “他要我們的公主,你給!他要我們的王後,你還給!我們高昌的男人,難道都是一群沒卵蛋的廢物嗎!”
    他猛地推開麴文泰,手中的彎刀,帶著無盡的屈辱和憤怒,朝著趙德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
    “狗娘養的唐人!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血性!”
    成了!
    趙德看著那當頭劈下的刀光,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狂喜和解脫。
    他甚至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這榮耀的死亡。
    陛下,臣,不辱使命!
    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最後的理智和尊嚴。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所有的憤怒都已褪去,隻剩下如死灰般的絕望和麻木。
    他緩緩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好。”
    “如……上使所願。”
    當晚。
    趙德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整個人都麻了。
    他推開門,看著門外盛裝華服,麵如死灰,眼中卻帶著無盡怨毒的王後阿史那燕,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仰頭望著西域的月亮,欲哭無淚。
    “陛下啊……”
    “這任務……也太他娘的難了吧!”
    第二天上朝!
    “我看太後風韻猶存!”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在死寂的大殿中炸響。
    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趙德猛地睜開眼睛。
    隻見一柄唐刀,不知何時橫在了他的脖頸前,穩穩地架住了那柄勢大力沉的彎刀。
    握著刀的,是一名一直跟在趙德身後,像影子一樣毫不起眼的護衛。
    這名護衛,是臨行前,司馬懿大人親自為他挑選的錦衣衛。
    “你……”
    絡腮胡將軍又驚又怒,他想抽回彎刀,卻發現對方的唐刀焊在了他的刀上一樣,紋絲不動。
    那名錦衣衛麵無表情,手腕一抖。
    巨力傳來,絡腮胡將軍隻覺得虎口一麻,彎刀脫手飛出,在空中轉了幾圈,“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不等他反應過來,錦衣衛已經欺身而上,一記手刀,精準地砍在他的後頸。
    那壯碩如牛的將軍,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
    高昌殿內,所有拔刀的武將都看傻了。
    他們甚至沒看清那護衛是怎麽動的。
    趙德也愣住了。
    搞什麽?
    不是說好了讓我來送死的嗎?
    怎麽還出手救我了?
    那錦衣衛解決了絡腮胡將軍,便退回到趙德身後,重新變成了那副低眉順眼、毫不起眼的模樣,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低聲在趙德耳邊說了一句:“趙大人,司馬大人有令,您的性命,比高昌國更重要。戲,可以演,但命,不能丟。”
    趙德瞬間明白了。
    原來陛下和司馬大人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
    他們要的,不是一個使者被殺的死訊,而是一個“大唐使者在高昌遇襲”的借口。
    隻要襲擊發生了,他趙德是死是活,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活著,還能回去領賞。
    死了,也就是個烈士。
    想通了這一點,趙德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帝王心術,真是深不可測!
    自己這點小聰明,在陛下和司馬大人麵前,簡直就三歲孩童的把戲。
    他定了定神,看著癱倒在地的麴文泰,和滿朝驚恐的高昌君臣,知道這出戲,該落幕了。
    “好!好你個高昌國!”
    趙德捂著胸口,裝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指著他們,聲音顫抖地說道,“竟敢在大殿之上,公然行刺天朝上使!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
    “來人!”
    他對著殿外大吼一聲。
    守在王宮外的百人儀仗隊,瞬間衝了進來,明晃晃的刀槍,對準了殿內所有的高昌人。
    氣氛,一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不……不是的!上使!這是個誤會!”
    麴文泰連滾帶爬地過來,抱著趙德的大腿,哭喊道,“是他!是他一個人衝動!與高昌國無關啊!上使明察!我們對大唐,忠心耿耿啊!”
    “忠心?”
    趙德一腳將他踹開,臉上滿是後怕與憤怒,“這就是你們的忠心?本使今天,若是死在這裏,你們高昌,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給本使陪葬!”
    他不再理會這些嚇破了膽的高昌人,對著身後的儀仗隊隊長,厲聲喝道:“立刻修書,八百裏加急,送回長安!就說……就說高昌國蓄意謀反,於殿上公然刺殺天朝使節!請陛下,發天兵,討伐此等不臣之國!”
    “喏!”
    ……
    半個月後,長安,太極殿。
    早朝的氣氛,一如既往的壓抑。
    李璘高坐於龍椅之上,麵無表情地聽著下方官員們匯報著各地政務。
    自從上次血洗太極殿,清算了五姓七望之後,整個朝堂的風氣為之一變。
    再也沒有人敢高談闊論,再也沒有人敢結黨營私。
    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就落得個夷三族的下場。
    李林甫站在百官之首,心中卻是無比的舒暢。
    這些天,他奉旨抄沒五姓七望的家產,清算其黨羽,權力之大,前所未有。
    那些昔日裏眼高於頂的世家大族,如今在他麵前,如同搖尾乞憐的狗。
    這種手握別人生死的感覺,讓他無比沉醉。
    他知道,這都是龍椅上那位年輕帝王賜予他的。
    他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何等的明智。
    就在這時,一名殿前武士快步走入大殿,單膝跪地,高聲稟報:“啟稟陛下!西域八百裏加急軍報!”
    來了!
    李林甫和殿內少數幾個知情的大臣,心頭都是一震。
    李璘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是淡淡地說道:“呈上來。”
    內侍接過軍報,恭恭敬敬地呈到禦案之上。
    李璘展開那封寫滿了血淚控訴的信函,一目十行地看完。
    “砰!”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冰冷的怒意,瞬間席卷了整個太極殿。
    所有官員都嚇得渾身一哆嗦,齊刷刷地跪了下去,連頭都不敢抬。
    “好大的膽子!”
    李璘的聲音,從九幽地府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好一個高昌國!好一個麴文泰!”
    他將手中的信函,狠狠地摔在地上。
    “朕派使者,宣我大唐國威,安撫西域諸邦。他高昌國,非但不感恩戴德,竟敢在王宮大殿之上,公然拔刀,行刺朕的使者!”
    “他們眼裏,還有沒有朕!還有沒有我大唐!”
    “這是謀反!這是在向我大唐宣戰!”
    李璘的怒吼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百官的心上。
    眾人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隻有李林甫,心中暗自冷笑。
    陛下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雷霆之怒,裝得跟真的一樣。
    他立刻站了出來,滿臉義憤填膺地說道:“陛下息怒!區區高昌彈丸小國,蠻夷之邦,竟敢如此辱我天朝,實乃罪該萬死!臣懇請陛下,立刻出兵,踏平高昌,將那麴文泰碎屍萬段,以儆效尤!讓我西域諸邦都知道,冒犯天威者,雖遠必誅!”
    “臣等附議!請陛下出兵!”
    有了李林甫帶頭,其他官員也紛紛反應過來,山呼海嘯般地附和道。
    一時間,整個太極殿都充斥著“出兵”、“討伐”的激昂之聲。
    李璘冷冷地看著下方這群“同仇敵愾”的臣子,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要讓天下人都看到,不是他李璘好戰,而是高昌國自取滅亡。
    他這次出兵,是正義之師,是討逆之戰。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階下,落在了那十尊如神魔般矗立的將軍身上。
    “白起。”
    “末將在。”
    白起出列,聲音冰冷。
    “朕命你為征西大元帥,統兵十萬,即日出征!朕隻有一個要求。”
    李璘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朕要高昌,從地圖上,徹底消失。”
    “雞犬不留。”
    白起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末將……領命。”
    “霍去病。”
    “末將在!”
    年輕的冠軍侯出列,眼中燃燒著興奮的火焰。
    “朕命你為先鋒,率三千玄甲鐵騎,先行出發。朕要你在大軍抵達之前,將高昌王城之外的所有抵抗,全部掃平!”
    “末將遵旨!保證殺得他們聞風喪膽!”
    霍去病興奮地說道。
    “項羽。”
    “末將在。”
    霸王出列,扛著他的巨戟,一臉的不耐煩。
    “你隨軍出征,若遇高昌堅城,攻城拔寨之事,便交於你。”
    “哼,一群蠻夷小國,也配讓俺出手?”
    項羽雖然嘴上抱怨,但眼中的戰意卻出賣了他。
    李璘一一做出部署,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道道冰冷的聖旨,從太極殿發出,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大唐這架沉寂了許久的戰爭機器,在這一刻,終於再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
    整個長安城,都為之震動。
    百姓們議論紛紛,都在為皇帝的雷霆之怒而感到熱血沸騰,為大唐的天威而感到自豪。
    然而,在那些真正掌握著權力的府邸中,氣氛卻截然不同。
    他們嗅到的,不是榮耀,而是血腥。
    這位新君,終於要對他登基後的第一個目標,亮出獠牙了。
    長安城外,十萬大軍集結。
    旌旗蔽日,甲光向日,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李璘身披黑龍甲,親自為白起、霍去病等人送行。
    整個場麵莊嚴肅穆,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朝中百官,盡數到場,看著那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軍隊,心中皆是震撼不已。
    這就是新皇的底氣!
    這就是大唐的實力!
    隨著李璘將代表著兵權的帥印,親手交到白起手中,大軍正式開拔。
    霍去病一馬當先,率領三千玄甲鐵騎,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煙塵,向著遙遠的西方奔騰而去。
    那股一往無前,踏碎一切的氣勢,讓所有觀禮的人都感到一陣心潮澎湃。
    李璘站在高台之上,目送著大軍遠去,直到那片黑色的潮水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派出去的不是十萬大軍,而僅僅是打發了一個仆人出門辦事。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征伐高昌,不過是他整個棋局中,微不足道的一步。
    真正的敵人,從來都不在外麵。
    而在大唐的內部。
    回到皇宮,李璘沒有去太極殿,也沒有回甘露殿,而是直接去了不良人的總部。
    那是一座隱藏在長安城地下,不為人知的巨大宮殿。
    這裏終年不見天日,隻有牆壁上燃燒的火把,將殿內照得忽明忽暗。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血腥和陳腐紙張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袁天罡早已在此等候。
    他依舊是一身黑袍,一張麵具,與這片黑暗融為了一體。
    “參見陛下。”
    “平身。”
    李璘揮了揮手,徑直走到大殿中央那張由整塊巨石雕琢而成的座椅上坐下。
    那是原本屬於不良帥的位置。
    袁天罡對此沒有任何異議,隻是恭敬地侍立一旁。
    “說吧。”
    李璘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西邊已經鬧起來了,東邊的那些老鼠,有什麽動靜?”
    袁天罡躬身道:“回陛下,如您所料,朝廷出兵高昌的消息一傳出,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了幾份用蜜蠟封存的卷宗,呈了上去。
    “這是不良人安插在各地的密探,最新傳回的情報。”
    李璘接過卷宗,一一打開。
    第一份,來自晉陽。
    “晉王李克用,於府中召集其麾下十三太保,秘密議事。會後,通文館高手盡出,分赴各地,似乎在聯絡北方諸胡,意圖不明。”
    “晉陽城內,開始大規模征兵,囤積糧草,一副備戰的姿態。”
    李璘的嘴角,勾起冷笑。
    李克用,這個沙陀人,野心果然不小。
    朕這邊剛一動兵,他就以為有機可乘了?
    想趁著大軍西征,在背後捅刀子?
    天真。
    他放下第一份卷宗,拿起了第二份。
    這份卷宗,來自鳳翔。
    “岐王李茂貞,依舊下落不明。但其妹,幻音坊之主,那位女帝,近日動作頻繁。”
    “幻音坊暗中購入大批鐵礦和藥材,鳳翔府庫的錢糧,也在以一種極為隱秘的方式,向外轉移,去向不明。”
    “另,不良人在川蜀之地,發現了幻音坊九天聖姬的蹤跡。她們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行事極為隱秘。”
    李璘的眉頭,微微皺起。
    相比於李克用的張揚跋扈,這個女帝的心思,要深沉得多。
    明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在轉移資產,積蓄力量。
    而且,還把手伸到了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