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配合他的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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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簾褶皺深處的那個黑色小東西,極其隱蔽,但蔣津年還是在夏夏推門進來的瞬間,就憑借多年特種作戰對環境中任何細微異常的本能警覺,察覺到了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流變化和幾乎融於黑暗的輪廓。
    他沒有立刻動作,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未曾改變,隻是將原本虛搭在黃初禮腰際的手臂,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分,同時調動起全部感官,捕捉著黑暗中那個不速之客的每一個細微動靜。
    他聽到赤腳踩在地毯上幾不可聞的窸窣聲,聽到她極力壓抑卻依舊略顯粗重的呼吸,聽到那微小物件被吸附在窗簾布料上時,幾乎難以捕捉的輕微聲。
    他的眼神漸沉,已然明白了那是什麽,以及夏夏,或者說,她背後的陳景深的意圖。
    當臥室的門被輕輕關上,走廊重歸寂靜,蔣津年依舊保持著假寐的姿態,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直接揭穿?簡單粗暴,但會立刻打草驚蛇,讓陳景深意識到計劃暴露,可能采取更極端的手段,夏夏也會徹底失控,成為一顆更加危險的炸彈。
    將計就計?風險與機遇並存。
    可以利用這個被監控的窗口,傳遞虛假信息,擾亂對手判斷,甚至引蛇出洞。
    但前提是,他和初禮必須演好這場戲,不能有絲毫破綻,同時也要確保真正的核心交流不被竊聽。
    幾乎在瞬間,蔣津年就做出了抉擇,多年的戰場經驗和情報工作本能讓他傾向於後者。
    也就在這時,或許是感應到他身體細微的緊繃,或許是出於夫妻間難以言喻的默契,身旁的黃初禮在睡夢中輕輕動了一下,眼看就要醒來。
    蔣津年反應極快,幾乎在她睫毛顫動的同一刹那,側過身,精準地用手掌輕輕捂住了她的唇。
    黃初禮倏然睜眼,黑暗中,對上蔣津年近在咫尺的眼眸。
    他的指尖在她唇上極輕地按了按,然後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極低極快地說:“別說話,別動,臥室有監控。”
    簡單幾個字,讓黃初禮瞬間徹底清醒,殘留的睡意蕩然無存。
    監控?!
    她瞳孔微縮,身體本能地僵硬了一瞬,但多年的職業素養和心理素質讓她迅速控製住了驚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她能感覺到蔣津年捂著她嘴的手緩緩鬆開,但並未遠離,依舊停留在她臉頰旁,形成一個親昵而自然的姿勢。
    他的目光沉沉地掃過窗簾方向,那裏,剛剛似乎有極其微弱的、非自然光源的紅光極快地閃爍了一下。
    幾乎在那紅光閃爍的瞬間,蔣津年動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手臂用力,一個翻身,結實的身軀便籠罩下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和灼熱的氣息,吻住了黃初禮的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卻並非全然粗暴。
    他的唇瓣溫熱,帶著熟悉的清冽氣息,起初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但在觸及她微涼的柔軟後,迅速轉為一種纏綿而深入的索取,舌尖撬開她的齒關,攻城略地。
    黃初禮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他在演戲,演給那個藏在暗處的“眼睛”看!
    盡管心口因為被監控的惱怒和一絲羞窘而怦怦直跳,但她沒有絲毫遲疑,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臂,勾住了蔣津年的脖頸,仰起頭,生澀卻努力地回應著他的吻,甚至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帶著些許慵懶和情動的鼻音。
    她的配合無疑是最好的催化劑。
    蔣津年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喘息,仿佛情難自禁。
    他猛地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雙臂穩健有力,邁開長腿,徑直走向與臥室相連的隔音極佳的主衛。
    “哢噠”一聲輕響,主衛的門被關上,鎖死,徹底隔絕了外麵那個窺探的“眼睛”。
    幾乎在門關上的同一時間,黃初禮被蔣津年輕輕放在洗手台冰涼的台麵上,她顧不上兩人此刻依舊緊密相貼的曖昧姿勢,急聲低問:“怎麽回事,什麽監控?誰放的?”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驚疑未定的急促。
    蔣津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確認主臥裏沒有任何異常聲響,才稍稍退開半步,但雙手仍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台麵上,將她圈在自己與洗手台之間,形成一個充滿保護性和私密性的空間。
    他的目光沉靜,看著黃初禮因為剛才的親吻和緊張而泛著紅暈的臉頰,低聲快速解釋:“是夏夏,剛剛悄悄進來放的,就在窗簾後麵,應該是陳景深給她的,微型監控,帶收音。”
    “夏夏?!”黃初禮倒抽一口涼氣,眼中瞬間湧上難以置信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她怎麽敢?!她竟然真的……”
    “陳景深對她的控製和洗腦,比我們想象的更徹底。”蔣津年打斷她,聲音冷硬:“冬冬的死,被他扭曲成了針對我們的仇恨和武器,夏夏現在,不僅僅是悲痛,更是被引導成了一個充滿恨意、且願意為他所用的工具。”
    黃初禮氣得渾身微微發抖,一想到自己和丈夫最私密的臥室空間竟然被安裝了這種東西,一想到夏夏那看似悲痛脆弱的麵孔下竟然藏著如此算計,她就感到一陣反胃和心寒。
    “我現在就去把它拆了扔了!”她說著就要推開蔣津年下地,胸口因為憤怒而起伏。
    “初禮,等等。”蔣津年穩穩地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的眼神在浴室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冷靜:“不能拆。”
    “為什麽?”黃初禮不解,眉宇間怒氣未消:“難道要留著那種東西,讓陳景深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嗎?”
    “正是因為他在監視,我們才不能拆。”蔣津年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篤定:“初禮,你想想,陳景深費盡心機讓夏夏把這個東西放進來,他想看什麽?想聽什麽?”
    黃初禮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看我們因為他和夏夏的介入而產生矛盾爭吵、甚至決裂?想聽我們商量如何對付他,或者如何處置夏夏?”
    “沒錯。”蔣津年點頭,眼神冷沉:“他想看到他的離間計成功,想看到我們家庭失和,想看到我被夏夏的恩情和你的不諒解夾在中間焦頭爛額,更想捕捉到我們的計劃和弱點,那麽,我們偏不讓他如願。”
    他微微俯身,靠近黃初禮,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既然他想通過這個眼睛看到什麽,那我們不妨讓他看,隻不過,看的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黃初禮被他眼中的冷靜所感染,心頭的怒火漸漸被一種更為冷靜的鬥誌所取代。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一絲未幹的水汽,表情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小聲問道:“那他最不想看到什麽?”
    她這副在緊張局勢下依然保持著理性探究,甚至帶著點天然呆的模樣,瞬間擊中了蔣津年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他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因為認真而微微蹙起的秀氣眉頭,還有那微微張開的、色澤紅潤的唇瓣,剛才在臥室裏為了演戲而點燃的、尚未完全熄滅的火苗,似乎又被無聲地撩動了一下。
    他喉結微動,原本冷峻的嘴角控製不住地向上彎起一個極其溫柔的弧度,低沉的聲音裏染上了一絲帶著寵溺的笑意,湊到她耳邊,用氣音輕輕說:“他大概最不想看到,我親你。”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帶著他話語裏直白而親昵的含義,讓黃初禮的臉頰“騰”地一下,比剛才更紅了幾分。
    她下意識地抬手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那眼神裏卻沒有多少真正的惱意,反而在明白他策略的瞬間,閃過一絲了悟和默契。
    “所以剛才……”她恍然。
    “對。”蔣津年點頭,眼中笑意加深,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分析:“剛才隻是開始。我們需要讓他看到,他的所有算計,非但沒有離間我們,反而讓我們更緊密,讓他看到,夏夏的挑釁和敵意,在我們之間掀不起任何波瀾,讓他看到,我們依舊平靜,依舊恩愛,依舊不可分割。”
    他說著,目光掃過浴室的門,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那個隱藏在窗簾後的冰冷鏡頭。
    “我們需要表演給他看,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利用這個被監控,傳遞出我們想讓他知道的信息,誤導他的判斷,而所有真正的計劃和交流。”他指了指浴室,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暗示這裏的隔音和安全性:“都在這裏。”
    黃初禮完全明白了他的意圖。
    這是一場無聲的心理戰和信息戰。
    陳景深在暗處窺伺,他們也在明處布局。
    那個監控器,從被發現的瞬間,就從敵人的利器,變成了可能反向利用的渠道。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清明,甚至帶上了一絲躍躍欲試的冷靜:“那我們需要商量一下,接下來演些什麽給他看?還有,夏夏那邊……”
    “夏夏暫時不動。”蔣津年沉聲道:“她是陳景深伸進來的手,也是我們可能反向了解陳景深意圖的渠道,穩住她,監視她,但不要讓她察覺我們已經知情,至於表演……”
    他略微沉吟,眼中閃過計算的光芒:“日常的平靜溫馨要有,偶爾針對夏夏某些過分言行的、適度且理性的回應也要有,重點是表現出我們不受影響,並且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甚至……可以適當透露一些無關緊要,或者半真半假的信息,看看陳景深的反應。”
    黃初禮點了點頭,迅速進入了狀態,大腦開始飛快思索:“比如,你偶然說起部隊對某些境外勢力活動的調查有了新進展?”
    “可以。”蔣津年讚許地看著她:“但要自然,具體的內容和時機,我們需要仔細推敲,另外,家裏其他地方的安保和反監聽檢查,我會讓李演帶人秘密進行,確保萬無一失,想想那邊,也要格外注意,絕對不能讓她接觸到任何危險。”
    提到女兒,兩人眼神同時一凜。
    這是他們絕對不可觸碰的底線。
    “我知道。”黃初禮握緊了蔣津年的手,指尖微微發涼,但目光堅定:“我會保護好想想,也會配合好你,陳景深想玩陰的,我們就奉陪到底,他想看我們家宅不寧,我們就偏要過得比任何時候都好。”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柔韌而不可摧的力量。
    蔣津年反手握緊她,感受著她掌心傳來的溫度和決心,心中那片因為夏夏的背叛和陳景深的陰毒而凝聚的冰冷怒意,漸漸被一股更強大的,想要守護和反擊的熾熱所取代。
    他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兩人呼吸交融。
    “委屈你了,初禮。”他低聲說,帶著歉意。
    要讓她配合演戲,甚至可能麵對夏夏更進一步的挑釁,這絕非易事。
    黃初禮搖了搖頭,抬手撫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指尖輕柔:“說什麽委屈,我們是夫妻,隻要能把陳景深揪出來,給冬冬報仇,讓夏夏迷途知返,這點事算什麽。”
    她頓了頓,嘴角忽然勾起靈動的笑意,湊到他耳邊,用氣音悄悄說:“而且……偶爾演演戲,好像也挺刺激的?就當是……夫妻情趣?”
    蔣津年一怔,看著她眼中閃爍的俏皮光芒,連日來的沉重壓力仿佛被這句話輕輕戳破了一個小口,一絲真切的笑意染上他的眼底。他收緊手臂,將她更緊地摟入懷中,低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個輕吻,聲音裏帶著縱容和無奈:“你呀……”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陳景深的公寓。
    書房裏沒有開主燈,隻有電腦屏幕發出幽藍的光芒,映著他沒什麽表情的臉。
    屏幕上分割成幾個畫麵,其中一個,正是蔣家老宅主臥的實時影像,角度固定,對著床和部分房間區域,此刻畫麵裏空無一人,隻有床頭一盞小夜燈散發著朦朧的光暈。
    聲音通道裏傳來極其細微的、環境固有的白噪音,但沒有任何人聲。
    陳景深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裏,手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灰白的煙灰積了長長一截,搖搖欲墜。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監控畫麵上,似乎在耐心等待著什麽。
    書房裏寂靜無聲,隻有電腦散熱風扇發出輕微的嗡鳴。
    陳景深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嘴角那抹慣常的溫和的弧度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緊繃的直線。
    他緩緩吸了一口煙,吐出青灰色的煙霧,在屏幕藍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譎。
    等待。
    監控畫麵靜止不動,隻有那盞小夜燈忠實地散發著微弱的光。
    陳景深的耐心似乎正在被無聲地消磨。他擱在扶手上的另一隻手,指尖無意識地一下下敲擊著光滑的皮革表麵,節奏逐漸變得有些焦躁。
    又過了仿佛無比漫長的一段時間,主衛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蔣津年率先走出來,他隻穿著睡褲,上身赤裸,結實精悍的胸膛和臂膀上還帶著未幹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健康的光澤。他一邊用毛巾隨意地擦著頭發,一邊走向床邊,神色平靜,甚至隱約透著一絲慵懶和饜足。
    緊接著,黃初禮也走了出來。
    她換了一套保守的棉質睡裙,頭發微濕,臉頰緋紅,眼眸水潤,唇瓣比平時顯得更加紅腫飽滿。
    她似乎有些腿軟,走到床邊時踉蹌了一下,蔣津年立刻伸手扶住她,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低聲說了句什麽,黃初禮的臉更紅了,輕輕推了他一下,然後被他笑著摟著一起躺下。
    兩人自然而親密地依偎在一起,蔣津年伸手關掉了床頭燈。
    監控畫麵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極其輕微的均勻的呼吸聲透過收音設備傳來,昭示著臥室的主人已然安寢。
    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那麽溫馨,那麽無懈可擊。
    仿佛夏夏的闖入,白天的衝突、冬冬的死亡,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在這一方私密的空間裏留下任何陰霾。
    他們依舊是恩愛夫妻,依舊擁有彼此,依舊享受著寧靜的夜晚。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驟然打破了書房的死寂!
    陳景深猛地將手中早已冷卻的煙頭狠狠摁滅在昂貴的紅木書桌上,留下一個焦黑的灼痕。
    隨即,他手臂猛地一揮,將桌麵上所有的東西文件,連同那台顯示著漆黑監控畫麵的筆記本電腦,全部掃落在地!
    筆記本電腦摔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屏幕瞬間黑屏。
    其他東西稀裏嘩啦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他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粗重,那張慣常溫文爾雅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鷙的怒意。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蔣津年抱著黃初禮進去時那種占有和保護姿態!
    他看到了黃初禮臉上那種自然的羞赧和依賴!
    他聽到了門關上後那長久的、充滿暗示性的寂靜!
    他更看到了他們出來後那種渾然一體、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親密和滿足!
    這根本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想看到的是猜忌,是爭吵,是黃初禮因為夏夏的存在而委屈憤怒,是蔣津年被恩情和家庭夾在中間的疲憊煩躁,是他們之間出現裂痕。
    而不是這幅該死的琴瑟和鳴的畫麵!
    蔣津年那副平靜的樣子,是假裝鎮定,還是真的毫不在意?
    不,不可能!
    冬冬的死,夏夏的指控,都是實實在在的。
    他們心裏不可能沒有一點芥蒂。
    陳景深死死盯著地上黑屏的筆記本電腦,眼神變幻不定,他緩緩彎下腰,撿起摔在地上的手機。
    屏幕已經碎裂,但還能使用。
    他翻出加密通訊錄,手指在夏夏的名字上懸停。
    但最終,他沒有撥出去。
    現在聯係夏夏,風險太大。
    蔣津年很可能已經加強了戒備。
    他需要冷靜。
    計劃才剛剛開始,一個小小的監控器看到的,不代表他全盤皆輸。
    夏夏還在蔣家,那就是一枚活棋。
    很好。
    陳景深直起身,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帶來灼燒般的刺痛,卻奇異地讓他沸騰的血液和混亂的思緒稍稍冷卻下來。
    他重新走回書桌前,看著那一片狼藉,嘴角一點點地重新扯出一個弧度。
    隻是這一次,那弧度裏再也沒有絲毫溫和,隻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和一種被徹底激怒後的,更加偏執的興奮。
    他切換了界麵,調出另一個加密文件,裏麵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表。
    目光落在其中一行標注著“歸隊倒計時”的數字上,他的眼神愈發幽深。
    蔣津年,你的時間,不多了。
    而在你徹底歸隊,回到那個他難以直接觸及的保護殼之前,他們之間,還有很多賬要算。
    窗外的夜色,濃稠如墨。
    陳景深站在破碎的屏幕微光前,身影孤寂而偏執,仿佛與窗外無邊的黑暗融為一體。
    新一輪的博弈,在無聲中,已然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