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勘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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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老城區的寧靜。
幾輛警車在巷子口停下,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
很快,痕跡科的技術人員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手套,魚貫而入。法醫也提著工具箱,麵色凝重地趕了過來。
癱坐在地上的李響被兩個同事扶了起來,臉色還是白的,哆哆嗦嗦地被帶到一邊做筆錄。
陳宇和蘇清竹站在門口,看著同事們忙碌的身影,誰都沒有說話。
【操,這孫婆婆死得也太是時候了,剛找到她這條線,人就沒了。這背後藏著的東西,動作夠快的啊。】
陳宇心裏罵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輛印著《舊案重提》LOGO的商務車也停在了警戒線外。
車門打開,主持人林冰踩著高跟鞋,帶著攝影團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嚴隊!嚴隊!”
嚴正正在指揮現場,被林冰這麽一喊,回過頭,國字臉皺成了個“川”字。
“你們怎麽來了?這裏是案發現場,不是你們的攝影棚!”
“嚴隊,我們也是收到消息……”林冰一邊說,一邊踮著腳往裏看,滿臉都是職業的興奮和好奇。
當她的目光掃到屋裏,看到那具被法醫小心翼翼放下來的屍體時,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專業。
【這女人,真是天生的媒體人,聞著血腥味就來了。】陳宇心裏吐槽。
屋裏的勘查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技術人員用專業的燈光設備把整個屋子照得亮如白晝。
也正是因為光線充足了,一個技術員才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嚴隊!你們來看!”
嚴正、陳宇和蘇清竹聞聲,都把目光投向了屋裏。
隻見在孫婆婆屍體正對著的那麵斑駁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用鮮紅色寫下的大字。
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寫出來的。
“他們真的回來了!”
那紅色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每個字都像是從牆壁裏滲出的血。
現場的氣氛,因為這行字的出現,瞬間又降到了冰點。
所有人都看著那行字,感覺一股涼氣升起。
林冰的攝影師更是把鏡頭死死對準了那麵牆,這絕對是明天節目的爆點。
“是血嗎?”嚴正的聲音很沉。
“報告嚴隊,”一個痕跡科的老探員走過來,搖了搖頭,“剛剛初步檢測過,不是血,是市麵上很常見的紅油漆。想查來源,基本不可能。”
嚴正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不是血,但比血更讓人覺得詭異。
這說明,寫下這行字的人,非常冷靜,甚至是在以一種宣告的方式,告訴所有看到這行字的人一個事實。
【難道是孫婆婆寫的?可寫字就寫字,為什麽要自殺呢?】
【他們?又是他們......孫婆婆臨死前喊的是‘他們’,牆上寫的也是‘他們’。這‘他們’到底是個啥?一個組織?還是一群……鬼?】
陳宇看著那行字,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這時,法醫那邊也有了初步結論。
“嚴隊,死者的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兩天前。死因是機械性窒息,符合上吊自殺的特征。”
“另外,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除了死者、以及卷宗裏記錄的陳福生母子之外的,任何第三人的DNA痕跡。”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自殺?
一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在警告完探案隊之後,跑回隔壁閨蜜失蹤前住的空屋子裏,用紅油漆寫下一句詭異的警告,然後上吊自殺?
這故事聽起來,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現場勘查結束後,嚴正把陳宇和蘇清竹叫到了一邊。
“說說你們的看法。”
陳宇皺了皺眉,看向蘇清竹。
蘇清竹今天也格外沉默,那張總是帶著幾分高傲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疲憊。
陳宇見她不說話,隻好自己開口。
他看著屋裏忙碌的同事,對蘇清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沒發現第三人的DNA?這個還不簡單,就咱倆這水平,想在這麽個破屋子裏不留痕跡地弄死一個人,再布置成自殺現場,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雖然我吹牛逼的成分比較多,但蘇清竹這娘們估計真行。】
蘇清竹抬眼看了他一下,好看的眉毛輕輕皺起:“所以你認為這是他殺?”
“我可沒說。”陳宇攤了攤手,“沒證據的事,我瞎說什麽。自殺他殺,讓嚴隊他們去頭疼吧。”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
“不過,蘇隊,有件事,我覺得咱們倆是必須要去處理一下了。”
“什麽事?”蘇清竹好奇地看著他。
陳宇湊近了些,聲音小得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去解決一下,為什麽我們兩個,會他媽的天天撞鬼!”
這話一出,蘇清竹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她手腕上的那串雷擊木珠子,在夜風裏輕輕晃動。
這兩天,他們倆誰都沒好過。
陳宇是夜夜鬼壓床,夢裏全是沈峰、老鬼那些被他送走的人的鬼影。
而蘇清竹,雖然嘴上不說,但她那憔悴的臉色,還有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都說明她過得也不安生。
“你想怎麽解決?”蘇清竹的聲音裏帶著顫抖。
“還能怎麽解決?”陳宇的表情變得理所當然,“從哪開始的,就從哪找原因。”
“你的意思是……”
“沒錯,”陳宇打了個響指,“鴉語山!”
蘇清竹的臉色更白了。
一提到那三個字,她就想起了那片走不出去的林子,想起了那隻詭異的烏鴉,還有兩人之間那場大型社死現場。
“現在就去?”
“當然是晚上去!”陳宇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她,
“你忘了?上次就是晚上去的,這次也必須晚上去啊!你想想,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探秘鬼山……這樣多有情調?”
“滾!”蘇清竹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嘿,這娘們,還害羞了。】
陳宇心裏嘿嘿一笑。
就在兩人商量的時候,李響哭喪著臉湊了過來。
“宇哥,蘇隊,你們……你們要去哪?帶上我唄?我一個人……我怕……”
這小子剛才做完筆錄,估計是越想越後怕。
陳宇斜了他一眼:“你去做什麽?當拖油瓶嗎?還是當移動的尖叫喇叭?”
“我……”李響被懟得說不出話。
“行了,你小子老老實實回隊裏待著,或者回家找你奶奶去。”
陳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是衝著我和蘇隊來的。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陳宇說的是實話。
撞鬼這事,隻有他和蘇清竹兩個人經曆過。
李響雖然也進了山,但他並沒有看到那個“第八人”,也沒有經曆鬼壓床。
所以,這趟鴉語山之行,注定隻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李響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陳宇說的是事實,隻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陳宇不再理他,轉身從一個技術員手裏拿過自己的車鑰匙,對著蘇清竹揚了揚下巴。
“走吧,蘇大隊長,別墨跡了,再晚點,山上的鬼都下班了。”
蘇清竹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開著那輛熟悉的警車,在嚴正和一眾同事複雜的目光中,駛離了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