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金屬液突然透出湛藍色的光芒，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形成詭異的紫色光暈。
    “電子雲形成了。”沃依切赫貼在觀察窗上，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焦急的說道：“看，它們開始排列了……”
    旁邊的姬淩和奧馬爾什麽也看不出來，他們隻覺得爐子裏的光有點刺眼，隊友沃依切赫的“日常發瘋”早已見怪不怪。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鍾。
    當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機械臂從爐內取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屬塊。
    它看起來普普通通，表麵粗糙，顏色暗沉，就像一塊沒加工過的鐵疙瘩。
    但沃依切赫接過金屬塊的時候，手都在抖。
    “成了。”沃依切赫把金屬塊貼在耳邊聽了聽，然後咧嘴笑著說道：“聽啊！它在唱歌！多美妙的歌聲啊！”
    “唱歌？還美妙？”姬淩湊過來看了看，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皺著眉頭問道：“我怎麽沒聽見？”
    “不是用耳朵聽的。”沃依切赫把金屬塊遞給他，說道：“用這個。”
    隨後，沃依切赫指了指旁邊的一台簡易電能測試儀。
    姬淩半信半疑的看著沃依切赫，顯然他對這個老瘋子的話有些狐疑。
    姬淩對的技術天才是絕對不敢懷疑的，唯一懷疑的……
    就是這老登的精神問題……
    姬淩將金屬塊放在測試儀的接觸板上，儀表盤的指針瞬間打到了底。
    “每小時輸出功率……三千千瓦？”奧馬爾看著讀數，眼睛都瞪圓了，驚愕道：“這玩意兒才多大？能頂我們半個園區的發電量？”
    “而且它隻需要吃金屬。”沃依切赫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空的罐頭盒子，扔在金屬塊旁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罐頭盒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短短幾秒鍾就變成了一堆紅褐色的鐵鏽粉末，而測試儀上的功率讀數，又往上跳了一小格。
    “它把金屬裏的電子直接抽出來轉化成電能。”沃依切赫解釋道：“效率接近百分之九十，幾乎沒有損耗。”
    奧馬爾沉默了足足十秒鍾，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將軍你去哪兒？”姬淩問。
    “我去安排收集廢棄金屬。”奧馬爾頭也不回地說道：“從今天起，所有士兵吃完飯的罐頭盒子，戰鬥後留下的彈殼，損壞的裝備零件，全部集中送到一號車間。”
    奧馬爾將軍果然說到做到，甚至通知了總指揮部。
    當天晚上，加雷斯基地，西西裏島還有綠山港三個地方的每個宿舍樓門口，都多了一個大鐵桶，桶上貼著一張手寫的告示。
    廢棄金屬請投此處，為基地供電做貢獻。
    一開始士兵們還覺得新鮮，有人專門把攢了好幾天的罐頭盒子拿去扔，就想看看這“科幻玩意兒”到底怎麽工作的。
    但當他們看到後勤組的卡車把滿滿一桶金屬倒進那個特製的“喂食口”，然後整個基地的燈光明顯亮了一個度的時候，所有人都信了。
    這玩意兒真能發電。
    而且發得還挺猛。
    解決了供電問題，沃依切赫的腦洞就收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沃依切赫鑽進了實驗室，對著龍國援助的那二十台絞殺者無人機研究了兩個小時，然後畫出了一張新的設計圖。
    圖上的改動很簡單，在每台無人機的腹部，加裝一個巴掌大小的接收板，再內置一個微型轉換器。
    “這東西能接收幾萬米外發射的電能輻射。”沃依切赫把圖紙拍在姬淩麵前，笑著說道：“也就是說，隻要在輻射範圍內，這些無人機可以永遠飛下去，死光愛怎麽射就怎麽射，外圈不需要再考慮能量損耗的問題。”
    姬淩驚愕的拿著圖紙去找龍國的技術員，技術員看了半天，憋出一句：“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做起來……”
    “做就是了。”沃依切赫直接打斷他，說道：“材料我清單都列好了，友誼聯合體園區有現成的，今天下午我就要看到成品。”
    下午四點，第一台改裝完成的絞殺者無人機在基地外的空地上試飛。
    它升空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盤旋幾圈就返航，而是一直往高處飛，直到變成天空中的一個黑點。
    “已經超過最大續航高度了。”龍國技術員看著監控屏幕，聲音有點緊張，“按照原設計，它現在應該電量報警了。”
    但屏幕上一切正常。
    無人機的電量讀數穩定在百分之九十八，而且還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回升。
    “它在充電。”沃依切赫指著屏幕上的一個波形圖，說道：“看，這是接收到的輻射強度，雖然微弱，但足夠維持飛行和基本設備運轉。”
    “那如果它執行戰鬥任務呢？”姬淩問，“開火、加速、使用偵測設備，這些都會大幅增加能耗。”
    “所以輻射功率得加大。”沃依切赫轉身就往車間跑，“現在的輻射裝置功率隻夠維持基地用電和給幾台無人機‘喂飯’，要想讓所有設備都無線充電，得把功率再提三倍。”
    他又鑽進車間搗鼓去了。
    但這次他搞出來的東西，有點副作用。
    第二天早上，聯軍晨會。
    會議室裏坐了二十多個各國代表，但有一半都在打嗬欠。
    “昨晚沒睡好？”姬淩問坐在旁邊的高盧雞國代表。
    “何止沒睡好，根本就沒睡著。”高盧雞國代表揉著太陽穴，無奈的說道：“一閉眼就感覺腦子裏有東西在嗡嗡響，像是有個電鑽在鑽頭蓋骨。”
    “我也一樣。”旁邊的約翰牛國代表接話，“而且不隻是我，我們營區好多士兵都說昨晚失眠。”
    “是不是又是什麽虛空的影響？”有人猜測。
    這時沃依切赫推門進來了，他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好，甚至哼著小調。
    “博士。”斯威特斯基叫住他，立刻說道：“基地裏很多人反映昨晚失眠，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知道啊。”沃依切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笑著說道：“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