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則停留在高空，感知全開，捕捉任何異常的能量波動。
    十分鍾過去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
    海麵上隻有風和浪。
    雲層逐漸散開，露出下方深藍色的北海，偶爾有幾隻海鳥飛過，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應龍的眉頭微微皺起。
    她閉上眼睛，周身泛起細密的電光，那些電光向四周擴散，像雷達波一樣掃過整個空域。
    姬淩能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感知力，甚至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震顫。
    但電光收回時，應龍睜開了眼睛。
    “消失了。”應龍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的說道：“不隻是人消失了，連氣息都徹底消失了，就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
    姬淩飛回她身邊，低聲問道：“一點痕跡都沒有？”
    “如果是常規的隱藏或傳送，會留下空間擾動的痕跡。”應龍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但這次沒有，他就像被直接從這個世界……擦掉了一樣。”
    兩人又搜尋了半個小時，但依舊無果。
    最終，應龍抬手示意停下。
    “回去吧。”應龍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繼續留在這裏沒有意義，他要麽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要麽……去了我們感知不到的地方。”
    姬淩看向下方平靜的海麵。
    夕陽正在西沉，把海水染成暗紅色。
    幾個小時前，這裏還發生過一場襲擊，一架運輸機差點墜毀。而現在，一切痕跡都消失了。
    那個雷暴雲團，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了。
    應龍轉身，身形開始變得模糊。
    青金色的光芒從她體內湧出，包裹住她和姬淩。
    下一秒，兩人化作一道雷光，朝著西南方向的天際掠去。
    加雷斯基地主樓前的廣場上，士兵和工作人員還沒散去。
    他們還在討論剛才那架憑空出現的運輸機，討論那神奇的救援，然後他們看到了天邊那道雷光。
    雷光在基地上空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降落在廣場中央。
    光芒散去，姬淩和應龍顯現出身形。
    這一次，應龍沒有立刻離開。
    她站在廣場上，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她。
    沒有人說話。
    隻有風聲，和遠處發電機低沉的轟鳴。
    一個年輕的士兵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想看得更清楚些，旁邊的老兵立刻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應龍的目光在那年輕士兵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轉向主樓入口。
    斯威特斯基和懷特已經等在那裏。
    “應龍閣下。”斯威特斯基微微躬身，低聲說道：“感謝您今天的援手。”
    “運輸機平安抵達就夠了。”應龍低聲開口，聲音在廣場上清晰可聞，搖了搖頭說道：“萊昂納爾消失了，我找不到他。”
    斯威特斯基的表情嚴肅起來。
    “徹底消失？”斯威特斯基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徹底消失。”應龍不甘心的點了點頭，說道：“連氣息都抹除了，要麽是虛空給了他我們無法理解的能力，要麽……他已經被虛空帶去了別的層麵。”
    懷特局長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問道：“那我們的計劃……”
    “你們照常進行。”應龍淡淡的一笑，說道：“萊昂納爾的事我會繼續追蹤，你們現在的重點，是冰霜使徒。”
    應龍說完，看向姬淩，低聲說道：“準備會議，把所有人都叫來，我需要給你們匯報一下大概的情況。”
    姬淩點頭，按下通訊器開始下達指令。
    應龍則轉身，朝著主樓走去。
    她經過那些士兵身邊時，有人下意識地後退，有人則挺直腰板敬禮。
    一個戴著眼鏡的技術員忍不住小聲對同伴說：“她走路……好像腳不沾地。”
    確實，應龍每踏出一步，腳底與地麵之間都隔著一層幾乎看不見的電光。
    她沒有在地麵上留下任何足跡。
    斯威特斯基和懷特跟在她身後。
    三人走進主樓，消失在自動門後。
    廣場上的人群這才漸漸散開，但議論聲此起彼伏。
    “那就是真正的神明啊……”
    “聽說她一個雷就把飛機從北海傳回來了？”
    “不是說二十台超級計算機要開始算了嗎？這下冰霜使徒要完蛋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有她在，總覺得安心點。”
    主樓內，應龍走向指揮中心的路上，沿途遇到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停下腳步，目送她經過。
    在她身後，姬淩正在快速布置會議室。
    ……
    加雷斯基地指揮中心，臨時作戰會議召開。
    全息投影儀在長桌中央投出卡米拉女王的影像，她坐在皇宮的會議室裏，身後是深紅色的窗簾和約翰牛國國旗。
    盡管隔著屏幕，所有人都能看出她臉上的疲憊。
    “女王陛下。”斯威特斯基率先開口，低聲說道：“感謝您提供女王二號計算機，雖然運輸過程出了意外，但好在貨物已經安全抵達。”
    卡米拉微微點頭，低聲說道：“這是約翰牛國應該做的，很抱歉讓運輸機遭遇襲擊，我們會全力調查防禦漏洞。”
    應龍坐在斯威特斯基右側的座位上，她沒有看屏幕，而是盯著桌麵，仿佛在思考什麽。
    “萊昂納爾逃脫了。”應龍突然說道，聲音不大，但會議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我在北海上空感應到他的氣息，但很快就消失了，消失得很徹底。”
    卡米拉的表情凝重起來，低聲問道：“您能確定是他嗎？雖然萊昂納爾的逃脫已經證實，但是整個飛機遭遇襲擊的過程，人類的探測手段，從未探測到萊昂納爾的蹤跡，哪怕一次。”
    “確定。”應龍抬起頭，金色的眼睛看向屏幕，低聲說道：“虛空的力量殘留很明顯，而且隻有萊昂納爾這種深度腐化者，才能和虛空建立那種層級的連接。”
    “他能衝破我的封印，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虛空給了他新的力量。”
    “虛空不會無償幫助任何人，要麽拿走了他的理智，把他變成純粹的傀儡。”
    “要麽……就是做了某種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