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切赫調出虛空艦隊的能量監測。
    那支由上百艘冰晶戰艦組成的艦隊，此刻出現了混亂。
    至少有八艘戰艦的能量讀數在劇烈波動，其中三艘正在快速衰減。
    而被標記的運輸艦，信號消失了。
    “成功了？”姬淩詫異的問道。
    “成功了三分之一。”沃伊切赫盯著屏幕，低聲說道：“無人機炸了，運輸艦毀了，帶走了一部分艦隊，但是……”
    說著，沃依切赫放大艦隊中央的畫麵。
    萊昂納爾所在的旗艦完好無損。
    事實上，那艘戰艦周圍浮現出一層淡紫色的能量護盾，和沃伊切赫的電能輻射裝置產生的護盾極其相似。
    “他在學習。”沃伊切赫低聲說道：“不隻是在用虛空的力量，還在用……我的技術。”
    最讓所有人脊背發涼的是下一幕。
    萊昂納爾出現在旗艦艦橋外。
    他站在開放甲板上，麵對監測衛星的方向，抬起右手。
    然後他豎起大拇指。
    緩緩倒轉。
    朝下。
    “他在嘲諷我們。”卡爾文咬著牙說道。
    “不。”應龍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她不知何時來到了指揮中心，站在人群後方，金色的眼睛盯著畫麵中的萊昂納爾。
    “他在展示。”應龍沉聲說道：“展示他不僅擁有虛空的力量，還能掌握人類的技術。”
    “他在告訴我們，我們的一切努力，最終都會成為它們的武器。”
    她走到屏幕前，手指輕點，將畫麵定格在萊昂納爾倒豎拇指的瞬間。
    “看他的眼睛。”應龍放大萊昂納爾的麵部。
    那雙眼睛裏，瞳孔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旋轉的黑暗漩渦。
    但在漩渦深處，隱約能看到一絲……掙紮？
    “他已經被虛空奪舍了，就像庫瑪爾一樣，但虛空沒有完全控製他。”應龍搖著頭說道：“他在交易中保留了一部分自我，這部分自我讓他能理解並運用人類科技，但這也可能是他的弱點。”
    “什麽弱點？”斯威特斯基立刻問道。
    “矛盾。”應龍轉身說道：“虛空要的是純粹的毀滅和轉化，但萊昂納爾要的是複仇，是讓特定目標痛苦。”
    “這兩種目的在根本上存在衝突。”
    應龍看向沃伊切赫：“你的引爆成功，就是因為這種衝突，萊昂納爾專注於封鎖無人機的常規係統，但他不理解，或者不屑於理解你那些小把戲。”
    “在他看來，那些晶體粉末隻是雜質。”
    沃伊切赫眼睛一亮，立刻問道：“所以他會有盲點？”
    “每個人都有盲點。”應龍平靜的說道：“尤其是自負的人。”
    就在這時，巴特利少校走進了指揮中心。
    他身後跟著五名燈塔國軍官，每個人都全副武裝。
    “斯威特斯基司令。”巴特利的聲音很平靜，但那種平靜下壓抑著某種東西，冷笑著開口道：“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指揮中心裏所有人都轉過頭。
    氣氛瞬間緊繃。
    姬淩下意識地向前半步，擋在斯威特斯基側前方。
    卡爾文的手指微微彎曲，空間法術的微光在掌心凝聚。
    “談什麽？”斯威特斯基的聲音同樣平靜。
    “就談這場災難。”巴特利環視指揮中心，目光掃過每一個屏幕，每一個神情絕望的人，冷聲說道：“談我們最強大的武器被敵人輕易奪取，談我們最重要的生產基地在眼前被摧毀，談我們犧牲了至少三千名士兵和技術人員……”
    “注意你的措辭，少校。”懷特局長嚴肅的打斷他。
    “我的措辭很準確，局長。”巴特利毫不退讓，冷聲說道：“而且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心裏都在問同樣的問題，這場失敗，責任在誰？”
    他指向主屏幕，上麵還定格著萊昂納爾的嘲諷畫麵。
    “是誰堅持要集中所有炸藥製造終極兵裝？”
    “是誰相信那個所謂的混沌模型？”
    “又是誰，把整個聯軍的命運，押在了一台無人機和一次傳送上？”
    每一句質問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已經低落的士氣上。
    幾個國家的代表開始交頭接耳，眼神閃爍。
    “夠了。”姬淩上前一步，冷聲說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巴特利絲毫不退讓，立刻反問道：“等下一個基地被冰封？”
    “等下一種武器被奪走？”
    “還是等我們所有人都變成冰雕的時候？”
    巴特利轉向斯威特斯基，目光如刀，冷笑道：“司令，我尊重您的戰略才能。”
    “但事實是，從法亞爾島行動開始，您的每一個重大決策都在冒險，而今天，冒險終於變成了災難。”
    斯威特斯基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巴特利。
    他比巴特利高半個頭，那種久經沙場的氣質讓整個指揮中心都安靜下來。
    “你說得對，少校。”斯威特斯基開口，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有力，平靜說道：“決策是我做的，模型是我讓算的，無人機是我讓改裝的，傳送攻擊，也是我下令執行的。”
    斯威特斯基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所以責任在我，如果聯軍委員會認為需要更換總指揮，我立刻辭職。”
    指揮中心裏一片嘩然。
    懷特局長猛地站起來：“司令，你不能……”
    “我能。”斯威特斯基抬手製止他，淡淡說道：“但在我辭職之前，我想問少校一個問題。”
    “在你看來，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巴特利顯然沒料到這個轉折，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鎮定。
    “首先，暫停所有**險行動。”巴特利立刻說道：“其次，重新評估所有科技項目的安全性，特別是那些來曆不明的黑科技。”
    說到這裏，巴特利意有所指地看了沃伊切赫一眼，繼續說道：“第三，建立更嚴格的決策審核機製，不能由一個人說了算。”
    “很合理的建議。”斯威特斯基點頭，低聲問道：“那麽具體來說，針對冰霜使徒，你有什麽替代方案？”
    巴特利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