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程序設置完畢，觸發條件：能量注入開始後第十一秒，若未接收到繼續信號。”
    姬淩的目光從卡爾文的身上，移動到了沃依切赫的身上，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隨後，姬淩走向門口，在門前停住。
    “對了博士，護甲改進需要多久？”
    “二十四小時。”沃伊切赫立刻回答，說道：“液態晶體的注入和能量回路重寫需要時間。”
    “那就二十四小時後見。”姬淩按動了門上的電鈕。
    門滑開又關上，姬淩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
    卡爾文看著姬淩離開的背影，突然問沃伊切赫道：“博士，你覺得他……會有恐懼嗎？”
    沃伊切赫重新坐回控製台前，調出放大器的結構圖，開始標注需要加固的部位。
    “恐懼是理性的產物。”沃依切赫搖了搖頭說道：“而姬淩將軍現在……已經進入了一種超越理性的狀態。”
    “那是什麽狀態？”
    “賭徒。”沃伊切赫頭也不抬的說道：“把一切都押上輪盤，然後平靜地等待轉停的那一刻。”
    “因為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
    加雷斯基地，深夜兩點。
    斯威特斯基沒有睡，他坐在指揮中心角落的小會議室裏，麵前的平板電腦上顯示著三份加密文件。
    第一份是沃伊切赫剛剛發來的低壓測試報告，附帶了那個觸目驚心的百分之三十一的成功率。
    第二份是南宮靈月從白象國發來的最新情報，風暴使徒的活動模式出現異常波動，不是下降，而是……規律化，像在準備什麽。
    第三份，是他的私人情報網絡剛剛破解的通訊記錄。
    記錄來自巴特利少校的加密頻道，接收方是一個無法追蹤的匿名終端。內容經過多重加密，但情報人員還是從流量模式和發送時間規律中，分析出了一條關鍵信息。
    巴特利在定期向某個外部實體匯報聯軍的物資調配情況，重點是龍淵基地的融雪劑產量和運輸路線。
    斯威特斯基盯著那條信息，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
    他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
    否則在決戰前夕逮捕聯軍高級代表，會引發災難性的信任崩塌。
    但時間不多了。
    虛空風暴計劃還有不到七十小時就要啟動，如果巴特利真的是內鬼，他一定會在最後時刻采取行動。
    門被敲響。
    “進。”
    懷特局長推門進來，臉上帶著罕見的疲憊，他的手裏拿著另一份文件。
    “斯威特斯基司令，這是全球超自然聯盟理事會的緊急決議。”懷特局長把文件放在桌上，愁眉緊鎖的說道：“他們要求……在最終行動開始前，進行一次全麵的安全評估。”
    斯威特斯基掃了一眼文件標題。
    《關於“虛空風暴”計劃風險評估及替代方案研討的緊急提案》。
    “誰推動的？”斯威特斯基冷聲問道。
    “理事會輪值**，燈塔國代表亞曆山大局長。”懷特的聲音很低，低聲說道：“他聯合了七個成員國，要求我們在四十八小時內提交完整的風險報告，並充分考慮更穩妥的防禦性方案。”
    斯威特斯基笑了，是那種冰冷的不帶任何溫度的笑。
    “防禦性方案。”斯威特斯基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嗤笑了一聲才開口道：“懷特局長，你知道虛空能量的侵蝕速度嗎？”
    “根據最新監測數據，地中海冰蓋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裏，又向外推進了十七公裏。”
    “照這個速度，一個月後，加雷斯基地就會成為前線。”
    “兩個月後，整個南鷗洲大陸的海岸都會被冰封。”
    “我們拿什麽防禦？”
    “用融雪劑澆出一條隔離帶？”
    “那玩意兒連生產線都差點保不住。”
    “要是沒有姚鴻宇，沒有龍國五天內建成的這座龍淵基地，我剛剛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懷特局長低下了頭，此刻他隻能沉默，無話可說。
    “亞曆山大局長……”斯威特斯基敲了敲桌上的平板，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問道：“她和巴特利少校，有直接的隸屬關係嗎？”
    “理論上是沒有的。”懷特謹慎地回答道：“巴特利少校隸屬軍方，亞曆山大局長是神局的局長，您也清楚，各國神明事務管理局，雖然擁有一個國家絕大部分軍隊的調動權限，可理論上還是個情報部門。”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們都在燈塔國的國家戰略框架內工作……”
    “我明白了。”斯威特斯基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低聲說道：“告訴理事會，風險評估報告會在二十四小時內提交。”
    “但虛空風暴計劃的時間表不會改變。”
    “司令，這可能會引發……”懷特局長有些焦急的說道，但被斯威特斯基快速打斷。
    “讓他們去引發吧！”斯威特斯基打斷了懷特局長，冷聲說道：“懷特局長，你知道人類文明現在處於什麽狀態嗎？”
    斯威特斯基轉過身，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的盯著懷特局長，沉聲說道：“我們不是在進攻或者防禦這兩個選項之間做選擇，我們是在可能死和一定死之間做選擇。”
    “虛空風暴計劃是可能死，坐在原地等冰封過來是一定死。”
    “如果有人連這麽簡單的選擇題都不會做的話……”
    斯威特斯基頓了頓，冷冷一笑說道：“那他們……就不配坐在決定文明命運的座位上。”
    懷特局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會轉達。”
    “還有一件事，司令。”
    “龍國的姚鴻宇總司令，三小時前離開了龍淵基地，返回了本土。”
    “徐光榮將軍，已經全麵接管了基地指揮權。”
    斯威特斯基挑眉，微微詫異的問道：“這個時候回去？”
    “公開理由是參加最高軍事委員會的緊急會議。”懷特局長低聲說道：“但我收到的情報顯示，龍國東部海域出現了異常能量波動，他們的一支航母戰鬥群已經進入最高戒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