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核爆級別的能量脈衝，強行衝擊剛剛完成頻率覆蓋的七十二個節點！
    節點現在處於最不穩定的狀態，如果被這種強度的能量衝擊的話……
    “會連鎖爆炸！”沃伊切赫對著通訊器嘶吼道：“卡爾文！切斷共鳴網絡！立刻！”
    但來不及了。
    那股能量脈衝已經通過地脈之火的共鳴通道，傳導向所有節點！
    而第一個節點，距離爆炸衝擊波的抵達，隻剩下零點三秒。
    零點三秒。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甚至不足以完成一次眨眼。
    但在能量操控的領域，零點三秒可以決定一個文明的生死。
    卡爾文聽到了沃伊切赫的嘶吼，也感知到了那股從海上洶湧而來的毀滅性能量脈衝。
    他的大腦在千分之一秒內完成了計算。
    切斷共鳴網絡需要至少零點五秒，但脈衝抵達第一個節點隻需要零點三秒。
    時間不夠。
    常規手段不夠。
    卡爾文懸浮在半空，看著腳下結界中心的小約瑟夫。
    少年還保持著雙手按地的姿勢，整個人被地脈之火包裹，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全神貫注地維持著共鳴頻率。
    如果脈衝衝擊節點，引發的連鎖爆炸會首先沿著共鳴網絡回傳。
    小約瑟夫作為網絡的中心節點，會在爆炸回傳的第一時間被撕碎。
    然後是姬淩。
    然後是整個基地。
    沒有選擇。
    卡爾文做出了決定。
    他沒有嚐試切斷網絡，那已經來不及了。他做的是更瘋狂的事，反向強化網絡。
    卡爾文的雙手，在胸前急速劃出複雜的法陣，空間能量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傾瀉而出！
    他不是要阻斷能量流動，而是要在共鳴網絡中，臨時構築七十二個微型的空間緩衝層！
    每個節點前方，憑空出現一個巴掌大小的空間扭曲點。
    這些扭曲點不阻斷能量，但會延遲能量的傳播速度。
    零點一秒。
    零點二秒。
    零點三秒。
    第一股能量脈衝撞上了第一個空間緩衝層！
    脈衝的速度被強行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傳播時間從瞬間抵達，被拉長到了……零點四秒！
    就是這零點一秒的延遲，給了卡爾文最後的操作窗口！
    卡爾文的意識，在七十二個緩衝層之間瘋狂跳躍，雙手的法印變幻快到出現殘影！
    空間能量持續輸出，神祇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涸萎縮！
    “卡爾文！你的神祇空間要過載了！”沃伊切赫在通訊器裏尖叫道：“你他媽不要命了啊？”
    但卡爾文聽不見了。
    他的所有感知，所有意識，都聚焦在那七十二個點上。
    零點四秒。
    緩衝層開始崩潰。
    零點五秒。
    “網絡切斷完成！”沃伊切赫終於完成了操作指令。
    共鳴網絡被強行中斷。
    地脈之火的光柱瞬間熄滅，七十二道射出的火流在半空中潰散成漫天火星。
    小約瑟夫悶哼一聲，身體軟倒在地，七竅都滲出細細的血絲。
    親合度瞬間暴跌，從45%直降到31%。
    但網絡切斷了。
    能量脈衝失去了共鳴通道的引導，在第一個節點前方失去了目標，開始向四周無序擴散。
    大部分能量消散在了冰蓋和海水裏。
    隻有一小部分，大概相當於原強度百分之七的能量，還是擊中了節點。
    引爆了。
    但不是連鎖爆炸。
    是單點爆炸。
    距離綠山港最近的那個節點，在海岸線外三公裏的冰蓋下，炸開了。
    爆炸當量相當於五百噸***，在冰層下製造了一個直徑八十米的空腔。
    冰蓋塌陷，海水上湧，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海嘯。
    浪高四米，撲向綠山港。
    但基地的防波堤足夠高，足夠堅固。
    浪頭撞在堤壩上，炸開漫天水花，然後退去。
    除了港口停泊的幾艘小船被掀翻，沒有更多損失。
    警報解除。
    寂靜。
    廣場上隻有能量抑製器冷卻時發出的嘶嘶聲，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卡爾文從半空中墜落，被兩個眼疾手快的士兵接住。
    此刻的他，臉色慘白如紙，鼻孔和耳朵都在流血，但眼睛還睜著。
    “節點……爆炸了幾個？”卡爾文嘶啞的詢問道。
    “一個。”沃伊切赫的聲音傳來，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輕聲說道：“隻有最近的那個。”
    “其他七十一個都保住了，而且……空間穩定錨的協議改寫完成了，陣列現在是我們的了。”
    卡爾文笑了，然後咳出一口血。
    “那就好。”
    卡爾文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姬淩從放大器中心平台上走下來。
    他的狀態比卡爾文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源能量的過度輸出讓他的“存在”又稀薄了一層，現在他看自己的手，都有種半透明的錯覺。
    但他還能走。
    姬淩走到小約瑟夫身邊，蹲下，檢查少年的狀況。
    呼吸微弱，但平穩，親合度暴跌，但命保住了。
    姬淩輕輕抱起少年，走向醫療帳篷。
    經過卡爾文身邊時，他停頓了一下。
    “謝謝。”
    卡爾文已經昏迷，聽不見。
    但姬淩知道，他聽見了。
    ……
    指揮中心。
    斯威特斯基盯著衛星傳回的圖像。
    綠山港外海三十海裏處，那艘偽裝貨船正在全速逃離。
    “追嗎？”懷特局長壓低了聲音問道。
    “追。”斯威特斯基冷聲說道：“但不要擊沉，抓活的，我要口供。”
    斯威特斯基頓了頓，補充道：“另外，聯係燈塔國軍方，用聯軍最高指揮部的名義，要求他們立即控製亞曆山大局長及其所有關聯人員。”
    “罪名是叛國最，甚至可以是****！蓄意謀殺聯軍人員，危害人類文明存續。”
    懷特局長倒吸一口涼氣，壓抑著聲音說道：“這……怕是會引起外交地震吧……”
    “那就震。”斯威特斯基的聲音冰冷，立刻說道：“如果連在末日裏都要玩權力遊戲，那人類活該滅絕。”
    斯威特斯基看著屏幕，那艘船正在消失在雷達邊緣。
    “還有，通知徐光榮。”斯威特斯基低聲說道：“地熱中心警報解除，但繼續保持最高戒備，亞曆山大的後手可能不止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