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差點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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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咱們要做些什麽嗎?”冉秋問道。
    孟程意說,“先不動,必要時幫蕭豈一把就是。”
    若是太子贏,蕭豈死後難保他還能記得那點情分不牽連她;可若是蕭豈不輸,就不一樣了。
    首先,太子受到重創孟哲亭也得不了好。
    其次,等蕭豈死了,不管蕭朔能不能東山再起,總歸是沒那麽多閑功夫惦記她。就算想報複,也得看還有沒有本事。
    冉秋領命走後沒一會兒,風吟送來了一張請帖。
    冬月廿七,皇甫永要上孟家迎親了。
    請帖裏還夾著一張信紙,孟程意隨意地看了一眼。
    蠢孟敏,想要侮辱她也就會這一招,幼稚。
    有來就要有往,孟程意隨手把請帖放到一邊,思忖著如何將那份大禮呈送給孟敏。
    正想的入神,蕭豈提溜著一盒點心過來了。
    “王爺您回來了。”孟程意不太走心地起身迎接他。
    蕭豈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將她摟入懷中,狎昵地揉了揉她的肩頭。
    經過這幾日,孟程意對他的小動作已見怪不怪。
    不知道是不是把四肢的病症全逼到腦子裏了,他老是流露出“我就這樣占你便宜看你氣不氣”的譏誚神色。
    對此,孟程意的反應唯有二字箴言:有病。
    “路過清風樓,給你帶了點心。”蕭豈摟著她坐下,“快嚐嚐。”
    孟程意打開食匣一看,蕭豈這是每一樣都買了兩塊。
    “謝王爺。”她先捏了一塊桃酥遞給他。
    蕭豈接過,咬了一口,“好甜。”
    孟程意笑眯眯地捏起一樣的另一塊,和他手中的碰了碰,“甜的掉渣!”
    一塊點心吃得差不多,蕭豈又拿了一塊。
    他靜靜地吃,也不嫌膩,直到匣子中的糕點所剩無幾,終於開口:“你猜我方才在清風樓遇著誰了?”
    孟程意眨眨眼,“猜不到,誰呀?”
    蕭豈輕笑,“一條狗。”
    孟程意肩膀一僵,不動聲色地撚了撚指肚。
    “什麽?”
    蕭豈姿勢懈弛,聲音懶懶的,“掌櫃說,它叫小青。我同它玩了一會兒,怎麽看怎麽像錦翠苑那隻。”
    孟程意:“是嗎?那還真是巧了。”
    蕭豈抬眼朝她笑笑,捏起最後一塊桂花糕。
    “原是自己跑過去的?本王還以為,是愛妃送去的呢。”他垂著眸子,微微偏頭咬了一小口糕點,像是隨口一提。
    “王爺還真是會聯想。”孟程意打趣般,“不過…您不是不喜犬類嗎?”
    蕭豈低頭笑著,沒接這話。
    片刻後,他咽下最後一口,匣子空了。
    “小青這名字是你取的嗎?”他垂著頭,低聲問。
    這話來的突然,孟程意愣了一瞬,“……啊?”
    還沒等她想出如何回答,蕭豈抬起臉轉向她,定定地凝望著她,又問:“你和清風樓的掌櫃是什麽關係?”
    孟程意心頭一顫。
    “不知道如何說,是嗎?”
    蕭豈猛得發作,一條長臂橫伸,大掌如鉗子般死死攥住她的脖頸,五指一點點收攏。
    “本王忍你很久了。”他盯著孟程意的臉,輕聲說。
    孟程意去掰他的手指,被掐得眼角泛出淚光。
    “起初本王沒想殺你,即便明知你是帶著目的來的,畢竟……”蕭豈喉結輕滾,話音一頓,“可你如此侮辱,就過分了。”
    袖口內的咪咪蠢蠢欲動,孟程意用指頭壓住腕處的布料,阻止它鑽出來。
    雖不知蕭豈忽然發什麽瘋,但他不可能知道了真相。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太子派你潛伏在我身邊,是或不是?”
    “清風樓掌櫃是紅楓閣的人,你和蕭朔用紅楓閣傳遞消息,是或不是?”
    “你明知我厭惡犬類、明知我娘名燕青,卻給一條狗取名為小青,是或不是?”
    他神色狠戾,一字一頓道:“孟程意,你找死。”
    孟程意被掐得快要斷氣,她眸色哀傷,痛苦的淚水流滿臉頰,承受著窒息的痛苦。
    心中卻鬆了口氣。
    看來蕭豈確實是查了她,不過查偏了。
    他還是以為她是太子的人。
    這樣也好,蕭豈不往別的方向想,待她拔除他這方麵的猜忌,他就更好哄騙了。
    至於那條小狗…等這事兒過去了,她得找徐三說道說道。
    到底怎麽想的,給一條狗取名小青?!
    “不瞞你說,本王之前還可憐過你。”蕭豈冷笑,“可憐你年幼喪母、被你爹的寵妾欺壓,可憐你天資聰穎,卻被養的愚鈍蠢笨。”
    “倒是誤會你了,孟大小姐。”
    他繼續收緊手指,“也辛苦你了,這麽多年來配合著你爹唱這出戲,心中想著太子,卻要嫁給我。”
    孟程意已經在窒息的邊緣了。
    “我本來不想殺你的,可惜,你自找死路。”他湊近她,用力到指骨發出響動,“放心,我會給你留個全屍,把你原模原樣地還給蕭朔。”
    “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他諷刺地勾了勾唇角。
    氧氣稀薄到極致,孟程意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時機到了。
    她伸出胳膊亂晃,看起來像是在胡亂掙紮,卻碰倒了桌角的幾本書,裏麵那張刺目的紅色請帖顯露出來,中間夾著的信紙也掉了出來。
    以蕭豈的角度,一眼就能看見它。
    蕭豈確實看見了,他用另一隻手捏起這張薄薄的紙,本以為上麵是傳送的消息,卻看見:
    “羨甚?賤婦且泣,怪隻怪汝命爛!”
    他怔住,不解地皺緊眉心。
    掐著孟程意脖頸的手指卻漸漸鬆了。
    少頃,他愣然地收回手。
    孟程意跌趴在地麵上,雙手捂著差點被掐斷的脖子,纖瘦的身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
    許久,她呼吸平穩了些,強忍著身體的痙攣,帶著哭腔,顫聲道:
    “妾身不是太子派來的。”
    “不曉得什麽紅楓閣。”
    “這些年受到的淩辱,也不是唱戲。”
    她像受了驚的貓,抖的很厲害,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埋著臉嗚咽。
    “我…與清風樓的掌櫃並不相熟,不知道為什麽那條狗叫小青…我從未和太子聯絡…我沒有抱著目的接近您……我沒有…我沒有……”
    “我沒有…嗚……”
    是了,這一連串的猜想,都建立在她嫁入恭王府是為了孟家,為了太子。可她受寵妾之女欺辱的事兒不是假的,她在相國府的日子的確水深火熱。
    那據此而來的推斷,也就全立不住了。
    蕭豈喉結滾了滾,他蹲下身,想要扶她起來。
    手掌剛一觸碰到她的肩頭,她就驚恐地躲閃,喉嚨裏發出讓人聽著心髒發刺的嗚咽。
    她在害怕。
    蕭豈的手僵硬地頓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