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十號男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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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九個青年站成一排,他們戴著麵罩,不清楚彼此的身份與容顏。
孟程意也戴上了麵具。她從這九人身邊經過,聽取一聲整齊昂揚的“少主好!”
她擺擺手,拉開簾子進入裏頭的隔間。
冉秋站在隔間門口,安排這九個人依次進去。
第一位進來的是個大個頭,肌肉發達,站在麵前跟堵牆似的,摘下麵罩後的麵龐中規中矩。
孟程意讓他轉一圈,他老實照做,就是轉彎嘿嘿笑了起來,看著很憨,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行,她的孩子還是要有一點智慧的。
“下一個。”
第二個瘦削一些,身形很好,就是性子過於內斂,太木訥。
第三個嘴甜會說話,俏皮,但太矮了。
第四個哪哪都好,可一開口一股濃濃的北方口音,聽著屬實難受。
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八…最後一個……
全看過一遍,孟程意撐著額頭歎氣。
冉秋將那九個人先打發走,一轉身就見到此景。
她拉把椅子在孟程意對麵坐下,“少主,沒有您滿意的嗎?”
孟程意抿抿唇,為難開口:“嗯…紅楓閣那麽多男子,就找不到一個沒有明顯短板的嗎?”
冉秋眨了眨眼,問:“少主您的意思是,既要個子高,又要性格好,既要五官出挑,還要腦子好使。是嗎?”
孟程意“啊”一聲,肯定:“對。”
“是這樣的少主,咱們紅楓閣收人隻看能力,不看外表。要找機靈的是不難,可還要相貌好、個頭好,這條件莫說在紅楓閣,就是放眼普天之下都難尋。”
“再除去年齡不合適的,像已經娶妻的,或是太小的;呃品行不好的,像八角那種賭狗,您肯定不要;還有無法保證忠誠度的……如此一來,能湊夠十個都很不容易了呢。”
她說的有道理,孟程意可以理解,但一想到未來的孩子的生父在方才那九人之中,她還是無法接受。
“等一下,你一共找到十個?為何來這兒的隻有九個?”孟程意問。
“第十位比較特殊,他名為翻墨,很小的時候就入閣了,人是信得過的,身形漂亮,腦子也聰明,一直在我手下辦事。”
冉秋繃著唇,揚了揚眉頭,接著說:“但他有一個很大的缺陷,我覺著您接受不了,就沒讓他來了。”
“是什麽?”孟程意好奇。
“他前兩年做任務時毀容,臉被燒壞了。”冉秋歎了口氣,“說來還挺可惜的,他那張臉沒毀之前可好看了。”
“有多好看?毀成什麽樣了?”
冉秋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嗯……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反正比八角好看。”
剛才的九人可沒有哪個容貌是能比上八角的,比得上一半的都少。
“少主您等一下,我記得樓裏有他的畫像,上個月徐一整理人員情報時剛畫的。”
徐一是聚寶鋪的李當家,也是紅楓閣在整理情報方麵的一把手。
冉秋很快找出,將畫像遞給孟程意。
孟程意展開畫卷,細看:畫上男子身形頎長,板正站著,一身玄色勁衣,肩寬,腿長,腰窄。
確如冉秋所說,他是一個身形漂亮的男子。
可也的確毀容了。
徐一畫技傳神,單從這張畫,就能看出他的臉被燒到了什麽程度:
整張臉找不到幾塊好地方,額頭中部以下全被紅紫色的燒傷疤痕覆蓋,凹凸不平,醜陋可怖。
唯一可以替他慶幸的是,鼻骨沒燒塌,勉強還能看出五官的形狀。
孟程意看了好一會兒,冉秋站在她身旁,往桌麵上一趴,指著畫上那張被燒毀的臉說:“可惜他的畫像隻有這一張,再看不到他的原本樣貌了。唉,可惜啊可惜。”
孟程意扭頭問她:“有那麽好看?”
冉秋堅定點頭。
孟程意問:“和蕭豈比如何?”
冉秋沉思,少頃,她說:“差不多的水平。”
和蕭豈差不多?孟程意輕嘖一聲。那真的很好看,也真的很可惜了。
冉秋忽然提起,“恰好今日輪到他出任務,這會兒正在城郊守著呢,少主若是想看他一眼,咱們傍晚去觀戰…”
“就能瞅見。”
“行,此事日後再說,今日的重頭是胡老二。”孟程意頷首,“我先回府。”
走到門口,她扭頭提醒:“對了冉秋,你和方才的第四位兄弟不要走太近,有口音了。”
冉秋雙手捂住嘴,眼珠滴溜轉。
口音?有嗎?
孟程意快速回到恭王府,蕭豈果然已經不在了。她對風吟隨口扯了個理由,將外觀質樸的馬車停在後門窄巷之中,回房簡單地備了一些暗器在身上。
她離開馬車大約兩個時辰,折返回來時,車廂裏多了一個朱色匣子,端正地擱在靠窗的座位上。
孟程意問充當車夫的手下,神色嚴肅:“這個匣子哪裏來的?”
嘯趨一怔,“屬下…不知。”
孟程意用匕首戳了戳那匣子,沉思。
嘯趨功夫不差,能以這麽近的距離將此物放進車廂而不被嘯趨發現,想必是個高手。
她端起匣子晃了晃,聽出裏頭是個沒有固定的硬物,排除了活物與機關的可能。
“少主,屬下來開吧。”嘯趨接過匣子,拿到遠處的地麵上,用劍尖勾住拉環,打開這匣子。
他湊近,裏頭靜靜躺著一塊雕刻成石獅子形狀的木頭。
孟程意從他手中接過此物,捏在掌心細細打量。
上好的木材,線條溫潤,刻法利落,細節處與樂顏院門前的那兩個石獅子一模一樣,隻是少了頭頂的裂痕。
回想昨日在皇甫永家門口與太子的對話,孟程意與手中的“木獅子”麵麵相覷,倏而哼笑。
蕭朔,你可真有意思。
她讓嘯趨將匣子拿回來,將這玩意兒隨手扔進去,隨後把匣子塞進車廂角落。
時間還早,她索性又回了一趟臥房,將上回從宮中帶回來的木偶一並拿上,和“木獅子”塞在一塊。
“嘯趨,往南城門去,在那附近找個隱蔽的巷子停下。”孟程意理好被陌生來客弄亂的簾子,說,“你回去之後,把這個匣子送進閣內,交給徐一讓他放著。”
“諾。”
嘯趨是個話少的人,從恭王府到南城門這半個多時辰的路程,他除了揮動鞭繩就沒發出過別的聲響。
孟程意支頤斜坐,在顛簸與塵世雜響中想起與蕭朔的種種過往,眼前又浮現出那兩個木偶的樣子。
以及這些日子以來每次遇見,他那曖昧的態度和意味不明的話語。
指骨攥得咯嘣響,須臾過後,她冷笑。
如果說蕭豈是陰晴不定,那太子殿下,就是厚顏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