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刷新好幾次，林瑤看評論區看的泡麵都不吃了。
    止不住地笑。
    “誒，小梨，這個ID‘你大爹’的人你有印象嗎？吵架也太牛了哈哈哈……”
    薑梨已經關了評論區，聞言又重新打開。
    評論區內，許多粉絲也在討論“你大爹”。
    直呼他是“死忠粉”，是“梨子家首席戰神”。
    薑梨點開“你大爹”的頭像。
    這明顯是個新號，頭像是棵樹苗，名字也像隨手起的。
    而且，隻關注了她。
    眼底流過思索，薑梨退回去，和林瑤一起，不斷刷新評論區。
    罵戰還在繼續。
    “你大爹”被黑粉圍攻，一個人同時回擊好幾個人，戰鬥力爆表。
    而幾分鍾後，“你大爹”突然就不回複了。
    最後一句話是：你們等著。
    “等什麽？不會是吵累了跑了吧？別呀，這結局多憋屈啊。”林瑤正看得起勁，一臉意猶未盡，不停刷新評論區。
    薑梨沒吭聲，放下手機，盯著不知名的某一點出神。
    沒過多久。
    林瑤突然湊近屏幕，“誒誒誒，剛才那些黑粉好像都被永久封號了，有人在評論區發了黑粉的主頁拚接圖……”
    “那個‘大爹’還真是爹啊，有點子硬實力，這個大結局簡直不要太爽。”
    網上天天都有各家粉絲之間瘋狂掐架。
    這事林瑤沒太在意，看過熱鬧後，就繼續追番。
    薑梨枯坐片刻，重新拿起手機。
    特意查看“你大爹”關注自己的時間。
    恰好就是她重新開始發布作品的那天。
    薑梨又去翻自己賬號上，發布時間早一點，評論沒有那麽多的內容。
    發現“你大爹”偶爾會給她留言，或誇讚或肯定，說的話老土又平凡，沒人點讚，沉在評論區最末，非常不起眼。
    而前麵也有人說她的畫不好看，說她的拍攝技術是一坨，但“你大爹”從沒下場回懟。
    怎麽今天有人說她醜，他就跳出來了？
    “林瑤。”薑梨轉頭，“別人說你的畫不好，你不生氣，那要是有人說你長得醜呢？”
    林瑤幽幽看向她，“醜？誰說我醜？見過我的人哪個不說我美？我顏粉很多的好不好，哪兒醜了？”
    “誰敢說我醜，那屬於是刻意到極點的人身攻擊，我能當麵給他頭擰下來。”
    薑梨眨眨眼，不敢吱聲。
    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後台有私信。
    【你大爹：別在意那群垃圾。】
    薑梨想了想，很直白地打字問：我們認識嗎？或者說，我們現實中見過嗎？
    對麵沒回複。
    兩天後，“你大爹”才在深夜回了句：抱歉，之前有事要忙。
    薑梨看到了，但沒工夫理會。
    先問林瑤：“出版應該沒有那麽容易吧？”
    林瑤盤腿坐在地毯上，“我家裏就是幹這個的，你擔心的，我都考慮過了，也都問過我哥了，隻要你同意，從出版到營銷，你統統不用擔心。”
    她這麽一說，直接把薑梨聽愣了，“你計劃了多久？你最初說喜歡我的畫，就是想拿去賺錢嗎？”
    穆閆明說過，她的畫有商業價值。
    林瑤被她說愣了。
    “你是不是有被利用妄想症啊？”
    林瑤一臉無奈，解釋：
    “我是自己先喜歡上你的畫，又看你這個寶藏在互聯網不溫不火，所以打算找別的路子讓更多人看到你。”
    “我自己都沒打算從你的畫上抽成，畫要是都賣出去了，我哥就抽點錢，保本的同時賺個辛苦費，其他都是你的，要是沒賣出去，我就替我哥把錢補給公司……”
    “不過我感覺啊，砸手裏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賣不完，怎麽也能回本，我的眼光和你的水平，那都是很不錯的。”
    她說了半天，除了第一句吐槽，似乎不怎麽介意被薑梨懷疑。
    薑梨望著她，心裏的歉疚不斷繁殖，“對不起，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呢？
    隻是習慣性防備別人，害怕徹底相信誰以後，輕易受到傷害。
    可這種害怕，要是傷害到真心對自己的人呢？
    對視著，林瑤做了個“我懂”的表情，不過開口，卻是數落：
    “你怎麽什麽事上，都總抱著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對別人有防備心沒有錯，敢直接問出心裏的疑惑更是好事。”
    “現在我們把話都說開了，互相不就進一步了解、進一步信任了？”
    心口一鬆，薑梨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彎起眼睛。
    她沒有客氣地說謝謝，直接問：“出版涉及簽約，我得去見見你哥哥吧？”
    林瑤點頭，“當然，我哥他是生意人，又早早開始打理家裏的產業，考慮問題不可能不現實，肯定要把把關。”
    “我明白。”薑梨說，心裏並不意外她提到的家庭背景。
    單從她一直沒多少收入、卻能放肆周遊各國的現狀，就能看出她的家境不是一般的殷實。
    “你哥哥是在國內嗎？我什麽時候和他碰麵合適？”薑梨問。
    林瑤想了想，“我家在崇南市，我們等過一陣再回去，我哥最近出差，顧不上我們。”
    她沒提到的是，她哥出差的地點，是長平。
    不久後需要回國，薑梨就沒再前往下一個旅行地，和林瑤一起留在當前的小鎮休息。
    之後一連幾天，薑梨都在整理照片、和林瑤選畫，始終沒有更新個人賬號。
    忽然斷更，評論區就會有人催更。
    “你大爹”也在其中。
    薑梨留意到後，依舊不聲不響忙自己的事，直到傍晚收到後台私信。
    【你大爹：怎麽一直不更新？是碰到什麽問題了嗎？】
    薑梨盯著一句話看了一會兒，打字回：是。
    對麵秒回：
    【什麽問題？很嚴重？方便告訴我嗎？】
    薑梨打字：特別棘手。
    對麵沒了消息。
    而遠在國內的邊氏大樓內。
    邊澈快急死了。
    他盯著屏幕上“特別棘手”四個字，腦海裏閃過很多不好的可能。
    立刻抓起手機，想直接撥通薑梨電話。
    雖然他請求薑梨，不要不接他的電話。
    但薑梨那天走得過於決絕，他不太敢隨便打給她。
    生怕好不容易改善一點的關係，又因為他的輕舉妄動，再度變得緊張。
    於是他用小號關注了她的個人賬號……
    找到薑梨的號碼，邊澈就要撥通。
    這時候，手機忽然持續震動，一連收到十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