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十連勝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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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三層與花癡開想象的不同。
沒有地下一二層那種喧囂混亂的賭場,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獨立的小型賭室,由走廊連接,布局精妙如迷宮。每個賭室門前都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刻著房間主人的代號和連勝紀錄。
“這裏的賭徒分為三類。”墨羽領著花癡開穿過走廊,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第一類是‘守室者’,他們長期占據一個賭室,接受挑戰,靠勝利積累籌碼和權限。第二類是‘遊蕩者’,沒有固定賭室,四處挑戰。第三類是‘隱者’,幾乎不參與賭局,但掌握著特殊技藝或信息。”
她停在一扇黑色的門前,門上木牌寫著:“骨刃——當前連勝:七場”。
“骨刃是地三層有名的守室者,擅長骰子和刀術賭局。”墨羽說,“你想開始十連勝挑戰,可以從他這裏開始。每擊敗一個守室者,他們的連勝紀錄就會歸零,而你的紀錄會增加一場。”
花癡開看著那扇門:“直接挑戰就可以?”
“按門鈴,報上代號和目的。”墨羽退後一步,“記住,地三層的賭局不限形式,由守室者決定。你可能要賭骰子,可能要比刀術,可能要猜謎,甚至可能要進行某種體能對抗。”
花癡開按下門旁的銅鈴。
片刻,門開了。開門的是個瘦高的男人,三十多歲,臉頰凹陷,眼睛卻異常明亮。他穿著黑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排特製的骨製骰子和一把短刀。
“新人?”骨刃打量花癡開,“代號?”
“蓮花,進行十連勝挑戰。”花癡開說。
骨刃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十連勝?有意思。進來吧。”
賭室不大,約莫二十平米。中央一張石製賭桌,桌上已經擺好了賭具——不是常見的骰盅和牌具,而是一個特製的鐵架,上麵懸掛著六把飛刀,刀尖朝下。鐵架下方,是一個旋轉的木盤,盤上劃分著六個區域,每個區域刻著不同的數字。
“我的賭局叫‘刀鋒輪盤’。”骨刃走到賭桌一側,“規則簡單:木盤旋轉時,我們輪流投擲飛刀。飛刀刺中的區域數字,就是你的點數。六輪之後,點數總和高者勝。”
他頓了頓,補充道:“賭注:你的連勝機會 vs 我的七連勝紀錄。你贏了,我的紀錄歸你,你獲得一場勝利。你輸了,失去挑戰資格,並且要留下一根手指。”
花癡開看向那些飛刀。刀身很薄,刀鋒在暗城的磷光下泛著冷光。木盤旋轉時速度很快,要精準刺中特定區域,需要極強的眼力和腕力。
“可以。”他說。
骨刃笑了,露出黃牙:“有膽量。誰先?”
“客隨主便。”
“好。”骨刃拿起第一把飛刀,掂了掂重量,“看好了。”
木盤開始旋轉,起初緩慢,然後越來越快,發出呼呼風聲。骨刃眯起眼睛,三秒後,手腕一抖,飛刀脫手而出。
“鐺!”
飛刀精準刺入木盤,釘在“六點”區域。
“漂亮!”墨羽在門口低聲讚道。她知道骨刃的厲害,這一手看似簡單,實則需要對旋轉速度、飛刀軌跡、出手時機有精確計算。
骨刃得意地拔出飛刀,木盤繼續旋轉。接下來五刀,他分別刺中四點、五點、六點、三點、五點,總計二十九點。
“該你了。”他將飛刀遞給花癡開。
花癡開接過飛刀,沒有立刻出手。他閉上眼睛,聽著木盤旋轉的聲音,感受著空氣的流動。
千算啟動。
木盤的轉速、飛刀的重量、出手的角度、空氣阻力……無數數據在腦海中計算、組合。但他很快發現一個問題——千算能算出最佳出手時機,但飛刀投擲需要肌肉記憶和手感,這不是單純計算能解決的。
他想起了父親的教導:“癡兒,賭術不隻是計算,更是身體與心靈合一。當你握住賭具時,它就是你身體的延伸。”
花癡開睜開眼,深吸一口氣。他不再試圖用千算控製一切,而是讓自己融入這個場景——木盤的旋轉變成了心跳,飛刀的重量變成了呼吸,整個賭室變成了他身體的延伸。
第一刀出手。
“鐺!”
正中“六點”。
骨刃臉色微變。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花癡開每一刀都極其穩定,仿佛不是在投擲飛刀,而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他的手很穩,眼神很靜,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墨羽看得目不轉睛。她見過很多賭術高手,但很少有人能像花癡開這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全適應一種陌生賭具。
第六刀出手前,花癡開已經刺中五個六點,總計三十點,已經超過了骨刃的二十九點。最後一刀,無論刺中多少點,他都贏了。
但他沒有隨意出手,而是再次閉上眼睛。
這一次,他不是在計算,而是在感知——感知飛刀與木盤之間的某種聯係,感知這個賭局背後隱藏的東西。
三秒後,他出手。
飛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沒有刺向高分區,而是刺向了旋轉木盤的正中心——那裏沒有任何數字。
“鐺!”
飛刀釘在中心,木盤緩緩停下。
骨刃愣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花癡開平靜地說:“我的點數已經夠了。最後一刀,不是為了贏,是為了告訴你——賭局不是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有時候,留一線,比全勝更有意義。”
骨刃盯著那釘在中心的飛刀,許久,忽然大笑:“好!好一個蓮花!我輸了,心服口服!”
他走到牆邊,取下一塊骨製令牌,遞給花癡開:“這是我的守室者令牌,現在歸你了。連勝紀錄:一場。”
花癡開接過令牌:“多謝。”
“不必。”骨刃搖頭,“你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在暗城待久了,人會變得麻木,隻想著贏,想著積累籌碼。但你……你賭的時候,眼裏有光。”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小心接下來的挑戰。地三層有幾個人,不是善茬。特別是‘毒蛛’和‘鐵麵’,他們為了保持連勝,什麽都做得出來。”
花癡開點頭:“我會注意。”
離開骨刃的賭室,墨羽看著花癡開手中的令牌:“第一場,贏得漂亮。但你要知道,骨刃在地三層不算頂尖。接下來的對手,一個比一個難纏。”
“下一個是誰?”花癡開問。
墨羽看了看走廊兩側的門牌:“按照慣例,你應該挑戰連勝紀錄更高的人。目前地三層連勝紀錄最高的是‘毒蛛’,九連勝。不過……我建議你先從‘鐵麵’開始,他八連勝,相對容易一些。”
“毒蛛在哪裏?”
“走廊盡頭,那扇紅色的門。”
花癡開徑直走向紅色大門。
墨羽急忙跟上:“你瘋了?毒蛛是地三層最危險的人之一,擅長用毒和心理戰術。很多挑戰者還沒開始賭,就被她的毒弄垮了!”
“那就更有挑戰性了。”花癡開說。
紅色門前的木牌上寫著:“毒蛛——當前連勝:九場”。門縫裏,飄出淡淡的甜香,聞起來像是某種花香,但細聞之下,有種令人眩暈的感覺。
花癡開按下門鈴。
門開了,但沒有看到人。賭室裏一片漆黑,隻有深處有一點幽綠色的光芒。
“新人?”一個柔媚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代號?”
“蓮花,十連勝挑戰。”
“嗬嗬……”笑聲如銀鈴,“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進來吧,小心腳下哦。”
花癡開邁步而入。剛踏進賭室,身後的門就自動關上了。黑暗中,那股甜香更濃了。
磷光亮起,不是頭頂的燈光,而是牆壁上鑲嵌的發光苔蘚。賭室中央,坐著一個女人,身穿墨綠色長裙,頭發披散,麵容姣好,但眼神卻像毒蛇一樣冰冷。
她就是毒蛛。
“十連勝挑戰?有意思。”毒蛛手中把玩著一枚紫色的珠子,“不過我的賭局有點特殊——不比賭術,比抗毒。”
她指向賭桌,桌上放著十個玉杯,每個杯子裏都盛著不同顏色的液體:“這十杯,九杯是劇毒,一杯是解藥。我們輪流喝,誰能堅持到最後不倒下,誰贏。當然,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判斷哪杯是解藥。”
墨羽在門口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毒蛛最殘忍的賭局之一,完全靠運氣和抗毒能力。很多挑戰者在這一關就丟了性命。
花癡開看著那十杯液體。顏色從透明到深紫,各不相同,在幽綠的光線下顯得詭異非常。
“賭注是什麽?”他問。
“你的連勝機會 vs 我的九連勝紀錄。”毒蛛微笑,“不過,如果你輸了,不止失去資格,還會中我特製的‘七日斷腸散’,七日內沒有解藥,腸穿肚爛而死。”
花癡開走到賭桌前,沒有立刻回應。他仔細看著那些杯子,聞著空氣中的氣味,感受著周圍的環境。
千算啟動,但很快他發現——毒是活的,是變化的,無法單純靠計算判斷。
他想起了父親留下的筆記中的一句話:“遇毒局,勿急勿躁。毒雖險,人心更毒。”
花癡開閉上眼睛。這一次,他沒有計算,而是調動了另一種能力——從屠萬仞那裏學來的“煞氣感應”。
煞氣是殺氣、怨氣、各種負麵情緒的凝聚。而毒,往往伴隨著煉製者的惡意和殺意。如果能感應到那種惡意……
他睜開眼,目光掃過十個杯子。在煞氣感應的視角下,其中九個杯子散發出濃烈的黑色氣息,隻有一個杯子,氣息相對平和。
是第三杯,淡藍色的液體。
“我先來。”花癡開說。
毒蛛挑眉:“確定?選錯了可沒有後悔藥。”
花癡開沒有回答,直接拿起第三杯,一飲而盡。
液體入喉,微甜,帶著清涼感,沒有絲毫不適。
毒蛛的臉色變了。她死死盯著花癡開,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但花癡開神色平靜,仿佛隻是喝了一杯水。
“該你了。”他說。
毒蛛咬牙,走到賭桌前。她對自己的毒很有信心,這十杯毒是她精心調配,解藥隻有她知道。但花癡開剛才的選擇……太準了,準得可怕。
她猶豫了。九個選擇,八分之七的概率選錯。一旦選錯,她雖然有自己的解藥,但也會元氣大傷。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毒蛛的手懸在半空,始終沒有落下。
花癡開靜靜看著她:“你在害怕。”
“閉嘴!”毒蛛厲聲道。
“你害怕的不是毒,是失敗。”花癡開繼續說,“九連勝讓你站在地三層的頂端,但也成了你的枷鎖。你不敢冒險,因為你輸不起。”
毒蛛的手開始顫抖。
“真正的賭徒,不是不害怕,而是能在害怕時依然做出選擇。”花癡開指向那些杯子,“選吧,或者……認輸。”
毒蛛死死盯著那些杯子,額頭滲出冷汗。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她始終無法做出選擇。
終於,她頹然放下手:“我……認輸。”
賭室裏一片寂靜。毒蛛的認輸,意味著她的九連勝紀錄就此終結,而花癡開獲得了第二場勝利。
墨羽在門口震驚得說不出話。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比正麵擊敗毒蛛更難。
毒蛛取下自己的令牌,扔給花癡開:“你贏了。不過,我要提醒你——暗城不會允許一個新人如此順利地崛起。接下來,你會遇到真正的圍剿。”
花癡開接過令牌:“多謝提醒。”
離開毒蛛的賭室時,墨羽追上他:“你是怎麽知道哪杯是解藥的?”
“感覺。”花癡開簡單回答。
“感覺?”墨羽不信,“毒蛛的毒連暗城的醫師都難以分辨,你怎麽可能靠感覺判斷?”
花癡開沒有解釋。有些能力,是無法解釋的,就像他無法解釋為什麽能在黑暗中感知骰子的點數,為什麽能通過戒指感知物體的狀態。
這是花家血脈中的天賦,是二十年苦練的成果,是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直覺。
接下來的八天,花癡開以驚人的速度橫掃地三層。
第三場,對陣“鐵麵”,賭局是“盲棋對弈”——雙方蒙眼下盲棋,賭注是記憶碎片。花癡開險勝,獲得三連勝。
第四場,對陣“幻瞳”,賭局是“幻術破解”——在幻境中尋找真實,賭注是視覺敏銳度。花癡開憑借“蓮心通明”破局,四連勝。
第五場,對陣“鐵算盤”,賭局是“心算對決”——同時計算百組數據,賭注是計算能力。千算全開,五連勝。
第六場,對陣“鬼手”,賭局是“偷梁換柱”——在對方眼皮底下調換物品,賭注是手上功夫。千手觀音顯威,六連勝。
第七場,對陣“血鴉”,賭局是“生死簽”——抽簽決定賭局形式,賭注是生命力。花癡開抽到“熬煞對抗”,以堅韌意誌勝出,七連勝。
第八場,對陣“影舞”,賭局是“暗夜追蹤”——在黑暗中尋找目標,賭注是夜視能力。煞氣感應助陣,八連勝。
第九場,對陣“金石”,賭局是“鑒寶識真”——辨別真偽古董,賭注是鑒寶眼力。父親留下的知識加上千算輔助,九連勝。
九場勝利,九個守室者的令牌,九段連勝紀錄。
花癡開的名字,在地三層已經無人不知。那些原本輕視新人的賭徒,現在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敬畏和恐懼。
第十天,第十場。
站在花癡開麵前的,是地三層的守關者——“暗刃”,地三層實際上的掌控者,暗城老牌高手,曾進入過地五層,後來因傷退回地三層。
暗刃是個獨眼老人,左眼戴著眼罩,右眼卻明亮如鷹。他坐在賭室深處,麵前沒有賭具,隻有一杯清茶。
“蓮花,九連勝,了不起。”暗刃的聲音沙啞,“二十年來,你是第一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達到這個成就的新人。”
“最後一局,賭什麽?”花癡開問。
暗刃笑了:“不急。先喝杯茶。”
他推過另一杯茶。茶湯碧綠,香氣清幽。
花癡開沒有接:“茶裏有毒?”
“沒有毒,隻是普通的‘靜心茶’。”暗刃說,“我想和你聊聊,在你我賭局開始之前。”
花癡開在對麵坐下,但沒有碰那杯茶。
暗刃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我見過你父親。二十年前,他在地三層挑戰時,我是當時的守關者。那一戰,他贏了我,進入了地四層。”
他獨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花千手是個真正的賭徒,不是為了贏而賭,而是為了尋找某種……真理。他說,賭術的極致,不是掌控萬物,而是理解萬物。”
花癡開靜靜聽著。
“後來他去了地七層,挑戰天局首腦,輸了右臂,但也窺見了暗城的秘密。”暗刃看著他,“你現在走的路,和他當年很像。但你要知道,暗城比你想象的更深。地三層隻是入門,地四層開始,賭局就不再是單純的技藝比拚,而是……人性與欲望的較量。”
“我知道。”花癡開說,“但我必須上去。我母親在永夜牢。”
暗刃點頭:“我明白。所以這一局,我不會為難你。賭局很簡單——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就算你贏。”
“什麽問題?”
暗刃獨眼直視花癡開:“你賭,是為了什麽?”
花癡開沉默。這個問題,很多人問過他——為了複仇?為了救母?為了證明自己?
但他知道,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答案。
許久,他開口:“我賭,是為了找到回家的路。”
暗刃皺眉:“回家?”
“我父親賭了一生,最後死在賭桌上。我母親賭了一生,現在被困在賭城中。”花癡開的聲音很平靜,“我想要結束這種命運,想要帶母親離開這裏,想要……讓花家從此不再與賭為伴。”
“所以你賭,是為了不賭?”
“是的。”花癡開點頭,“就像醫者學醫是為了讓人不生病,武者練武是為了讓人不動武。我學賭,是為了終結賭帶來的悲劇。”
暗刃怔住了,半晌,忽然大笑:“好!好一個為了不賭而賭!花千手,你有個好兒子!”
他站起身,從牆上取下一塊金色的令牌:“這是守關者令牌,持有它,你可以挑戰地四層的入門賭局。十連勝,你完成了。”
花癡開接過令牌:“就這麽簡單?”
“有時候,答案比賭局本身更重要。”暗刃說,“去吧,蓮花。地四層在等著你。那裏的賭局……會讓你看到人性最黑暗的一麵。”
花癡開深鞠一躬,轉身離開。
走出賭室時,墨羽等在外麵,手中拿著一份卷軸:“這是地四層的地圖和注意事項。另外……有個人想見你。”
“誰?”
墨羽指向走廊盡頭。那裏站著一個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不真切,但花癡開能感覺到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
那人轉過身,露出一張花癡開熟悉的臉。
夜郎七。
“師父?”花癡開快步上前,“您怎麽進來了?”
夜郎七神色凝重:“情況有變。天局首腦提前啟動了‘天榜大賭’,所有天榜高手必須參與。這意味著,你母親作為賭注,可能會被提前動用。”
花癡開心中一緊:“什麽時候?”
“一個月後。”夜郎七說,“所以,你沒有時間一層層打上去了。你必須在一個月內,從地四層打到地五層,進入永夜牢。”
“一個月……”花癡開握緊拳頭,“足夠了。”
夜郎七看著他手中的十塊令牌,眼中閃過欣慰:“九天的十連勝,比我當年快得多。但癡兒,你要記住——地四層開始,賭局不隻是技藝,更是生死。每一步,都可能萬劫不複。”
“我知道。”花癡開看向通往地四層的樓梯,“但我沒有選擇。”
樓梯向下延伸,盡頭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隱約能聽到下麵傳來的聲音——不是賭場的喧囂,而是一種更加詭異、更加沉重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低語,又像是某種古老的儀式。
地四層,暗城真正的核心區域之一。
那裏沒有守室者,沒有連勝紀錄,隻有一個個獨立的“賭域”,每個賭域都代表著一種極致的欲望或恐懼。
花癡開邁步向下。
身後,墨羽低聲對夜郎七說:“他真的能在一個月內打到地五層嗎?”
夜郎七望著徒弟的背影,緩緩道:“二十年前,他父親用了四個月。但他……不一樣。他心中不僅有仇恨和執念,還有更明亮的東西。”
“什麽東西?”
“希望。”夜郎七說,“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中,也能綻放的希望。”
樓梯盡頭,花癡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地四層的賭局,即將開始。
(第412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