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鏡頭裏的時光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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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份底色:藏在鏡頭裏的時光傳承
    1. 家族羈絆(相機裏的家風)
    沈時安的“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是父親1958年創辦的,最初以拍全家福、證件照為主,後來父親憑借自學的手藝做起相機修複,定下“修相機就是修時光”的家訓——每一台送來修複的相機,都藏著主人的珍貴記憶,修複相機的同時,也是在守護這些不可複製的時光。父親1998年退休時,將三樣傳家寶交給了他:一是1950年代的銅製維修工具盒(樟木材質,盒身刻著“時光”二字,裏麵裝著20餘件精密工具,有父親親手打磨的螺絲刀、放大鏡、鏡頭清潔劑,還有幾枚稀缺的老式相機零件,父親說“這些工具是修相機的根,每一件都要愛惜,修相機就像繡花,得細心、耐心”);二是1960年代的海鷗牌相機(父親的第一台維修樣本機,機身有明顯的維修痕跡,鏡頭邊緣貼著小標簽,寫著當年的維修記錄,比如“1972年,李老師的相機,鏡頭進灰,清理後校準焦距”);三是手寫維修記錄本(從1958年至今共12本,牛皮紙封麵,裏麵詳細記錄著每台相機的維修信息:送修人、相機型號、故障、維修過程、主人的故事,比如“1985年,張阿姨,鳳凰205相機,快門失靈,說是結婚時的嫁妝,要修好了給孩子拍滿月照;2000年,王大爺,老式膠卷相機,鏡頭模糊,裏麵還裝著沒衝洗的膠卷,是給老伴拍的最後一組照片”)。沈時安的兒子在城裏做數碼產品生意,總勸他“爸,現在都用手機拍照了,誰還修老相機啊,把鋪子改成數碼照相館,肯定賺錢”,他卻把兒子的“數碼轉型方案”壓在維修記錄本下麵,紅筆圈出“時光不可複製,手藝不能丟”,說“等我把街坊們寄存的老相機都修好,把這些時光故事傳下去,再聽你的”。
    2. 職業標簽(修複鋪裏的時光印記)
    “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的門麵是老式騎樓樣式,門楣掛著塊木質招牌,“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八個字是父親的手書,被歲月磨得有些斑駁。鋪子裏的布局幾十年沒變,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實木維修台,台麵上鋪著深藍色絨布,是為了防止維修時刮傷相機機身;牆上掛滿了不同年代的相機,有1950年代的德國萊卡、1960年代的國產海鷗、1980年代的日本理光,每一台都擦得鋥亮,旁邊貼著小卡片,寫著相機的型號和背後的故事。維修台旁的玻璃櫃裏,擺放著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不同型號的膠卷(黑白、彩色都有,都是沈時安特意找渠道收購的,供街坊們使用)、老式相機鏡頭等;櫃台裏放著那12本手寫維修記錄本,還有一台1970年代的放大機,是沈時安用來給街坊衝洗膠卷照片的。鋪內最核心的“時光角落”,擺著三樣特殊物件:
    新增的修複工具與耗材:除了之前的銅製維修工具,維修台抽屜裏又多了個鐵盒,裏麵裝著各種稀缺的老式相機零件,有不同型號的齒輪、快門彈簧、鏡頭密封圈等,都是沈時安特意找渠道收購的;旁邊還放著幾瓶專用的膠卷修複液,“有些老膠卷受潮、粘連了,用這個修複液處理一下,就能順利衝洗”;還有一個小型的膠卷掃描儀,是社區幫忙申請的,“衝洗出來的老照片,用這個掃描存檔,既能展出,也能給街坊們留份電子備份”。
    更新的維修記錄本:最新的那本維修記錄本裏,多了“社區老照片展專項記錄頁”,用藍筆寫著每台展覽相機的修複進度:“張阿姨:鳳凰205相機,外殼修複完成,待換齒輪;李奶奶:海鷗相機,鏡頭清理完成,已校準焦距;劉叔:理光相機,膠卷取出完成,相機待修”;空白處畫著相機零件的簡筆畫,還有用紅筆標注的“優先修複”字樣。
    社區老照片展籌備板:“時光留言板”旁邊,新增了一塊木質籌備板,是社區工作人員幫忙做的,上麵用圖釘固定著展覽的流程表、需要修複的相機清單,還有一張紙條,是社區主任寫的:“時安叔,辛苦你了!老照片展全靠你把關,街坊們都盼著能看到當年的老照片,讓年輕人多了解老巷的曆史”。
    一、晨光裏的修複鋪:時光守護的日常鋪墊
    老巷的晨霧還沒散透,“巷口早點鋪”的油條香就飄了過來,混著斜對門“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裏淡淡的膠片味,在巷子裏纏成一團暖霧。我守著文具店的櫃台整理筆記本,眼角餘光又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沈時安背著褪色的帆布包,腳步比往常稍快,包帶處的補丁在晨霧裏若隱若現,那是他用老伴留下的青灰色針線親手縫的,怕磨壞裏麵裝的精密維修工具。“小王,今天多留兩本厚筆記本!”他路過文具店時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輕快,“社區要辦老照片展,我得把街坊送來的老相機維修記錄重新整理一遍,還得記新的衝洗膠卷清單”。我應著聲,看見他帆布包側麵露出半截銅製放大鏡的邊緣,那是他父親傳下來的,鏡片被磨得透亮。
    “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的木質門被推開時,“吱呀”一聲驚飛了簷下的麻雀。門楣上“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的木牌沾了點晨露,父親手書的字跡被潤得更清晰。鋪子裏的暖光依舊柔和,1970年代的白熾燈泡還沒開,晨光透過磨砂玻璃窗灑在實木維修台上,深藍色絨布上擺著幾台待修的老式相機,機身的金屬光澤在光影裏泛著溫潤的光。櫃台裏的12本牛皮紙維修記錄本整齊疊放,最上麵一本攤開著,紅筆寫著“社區老照片展籌備:需修複老相機好幾台,衝洗舊膠卷15卷,5天內完成”,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相機簡筆畫,是他怕自己忘事添的標記。“這老照片展是社區的大事,好多街坊都把壓箱底的老相機、老膠卷拿來了,說要讓年輕人看看咱老巷的時光”,沈時安一邊跟我搭話,一邊從帆布包裏掏出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放在維修台角落。
    我跟著他走進鋪裏,才發現維修台旁多了個竹編筐,裏麵裝著幹淨的軟布、鏡頭紙、不同型號的膠卷暗盒,還有一個便攜式溫濕度計。“老相機和膠卷嬌貴,溫濕度不對容易壞,用這個盯著才放心”,沈時安解釋著,伸手從牆上取下那台1960年代的海鷗牌樣本機,機身的維修痕跡在晨光裏清晰可見,鏡頭邊緣的小標簽已經泛黃,“這是我爸修的第一台相機,現在還能用,這次展覽要當展品”。他又打開玻璃櫃,裏麵新增了幾卷包裝泛黃的黑白膠卷,“這些是街坊們找出來的老膠卷,有些都過期十幾年了,得慢慢處理,盡量把裏麵的照片衝洗出來”。鋪子裏的“時光角落”又添了新物件——一個木質展架,上麵已經擺好了3台修複好的老相機,每台旁邊都貼著手寫的標簽,寫著相機的年代、型號和背後的故事。
    沈時安開始修複今天的第一台相機時,我才看清那台相機的模樣——是1970年代的鳳凰205相機,機身掉了些漆,鏡頭蒙著一層灰,快門按下去沒反應。他先拿出銅製放大鏡,湊近相機仔細觀察,“先查外觀再拆芯,這是我爸定的規矩”,然後從工具盒裏拿出一把小巧的銅製螺絲刀,刀柄的木質紋理被磨得發亮,是常年握在手裏留下的痕跡。“這相機是張阿姨送來的,說是當年和老伴談戀愛時買的,想修好了放在展覽上”,他一邊輕輕拆卸相機外殼,一邊跟我說,“拆的時候要輕,不然容易碰壞裏麵的齒輪”。拆卸完成後,他用軟布蘸著少量鏡頭清潔劑,小心翼翼地擦拭鏡頭上的灰塵,“鏡頭是相機的眼睛,要擦得幹幹淨淨,不能留一點痕跡”;接著用鑷子夾起細小的零件,逐一檢查磨損情況,“你看,這齒輪磨壞了一點,導致快門失靈,得換個新的”。
    剛修複完相機的外殼,鋪子裏就來了個年輕姑娘,背著個雙肩包,手裏拿著一台老式膠卷相機,臉上帶著點焦急。“爺爺,我聽說您這兒能修老相機還能衝洗膠卷?”姑娘開口問道,“這是我奶奶的相機,裏麵裝著她和爺爺年輕時的旅行照膠卷,奶奶說想在社區老照片展上展出,可相機突然壞了,膠卷也取不出來了,您能幫忙修修嗎?”。沈時安停下手裏的活,笑著點點頭,“姑娘你放心,我先幫你把膠卷安全取出來,再修相機,保證不損壞膠卷”。他接過相機,先輕輕轉動膠卷旋鈕,感受裏麵的齒輪轉動情況,“問題不大,是膠卷旋鈕卡住了,慢慢轉就能取出來”。他拿出專用的取膠卷工具,小心翼翼地操作著,幾分鍾後,就把膠卷取了出來,“你看,膠卷完好無損,等我把相機修好,再把膠卷衝洗出來,保證讓你奶奶滿意”。姑娘鬆了口氣,笑著說“謝謝爺爺!我奶奶說您的手藝特別好,果然名不虛傳”。
    中午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刮起了大風,看樣子是要下雨。沈時安趕緊把門口的“時光留言板”和籌備板搬進來,又把玻璃櫃裏的老相機和膠卷檢查了一遍,確保都存放妥當。“這天氣,怕是要下大雨,得趕緊把今天要衝洗的膠卷處理完,不然受潮了就麻煩了”,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把軟化好的膠卷放進衝洗液裏,仔細控製著時間。我遞給他一把大傘,“時安,帶著傘,別淋雨了”,他接過傘,笑著說“謝謝小王,我處理完這些就收攤”。看著他專注的背影,我突然覺得,這“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不隻是修相機的鋪子,更是老巷裏的“時光保險箱”,有沈時安在,街坊們的時光記憶就有保障,老巷的溫暖就不會散。
    下午雨停了,沈時安才慢慢歇下來,喝了杯早已涼透的綠茶。剛坐下沒多久,他的手機就響了,是社區主任打來的,“時安叔,跟你說個事,社區想在老照片展上增加一個‘膠卷拍照體驗區’,想請你現場教年輕人用老式膠卷相機拍照、講解膠卷衝洗的過程,你願意嗎?另外,展覽結束後,想把你的修複鋪設為‘老巷時光記憶基地’,讓更多人了解老相機修複手藝,你看行不行?”沈時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行啊,社區的事我肯定支持,能讓年輕人了解老手藝、記住老時光,我高興”。掛了電話,他拿出維修記錄本,在“社區老照片展專項記錄頁”後麵添了“膠卷拍照體驗區籌備”幾個字,又畫了個小小的相機圖案,標注了需要準備的工具和膠卷。
    傍晚時分,修複鋪的燈還亮著。沈時安坐在維修台旁,把今天的修複進度整理到維修記錄本裏,又用軟布擦了擦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把裏麵的工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他抬頭看著牆上父親的照片,笑著說“爸,今天又幫街坊辦了不少事,社區要辦老照片展,還請我教年輕人老手藝,你要是還在,肯定也高興”。風從鋪門口吹進來,帶著雨後的清新空氣,門口的舊風鈴“叮鈴”響了起來,像在回應他的話。我把最後一本筆記本整理好,路過修複鋪時,看見他正對著維修記錄本發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我知道,這台台老相機,不僅記錄了歲月的時光,更承載了沈時安對街坊的誠心,對傳統手藝的堅守,承載了老巷最溫暖的時光記憶。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社區老照片展越來越近了。沈時安開始準備“膠卷拍照體驗區”要用的工具,把幾台修複好的老式膠卷相機擦得鋥亮,又找出來父親當年用的膠卷衝洗工具、不同型號的彩色和黑白膠卷,還有幾卷空白膠卷供年輕人體驗。“體驗區那天,我要教孩子們怎麽裝膠卷、調焦距、按快門,再讓他們看看膠卷衝洗的過程,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老手藝有多好”,他跟我說這話時,眼裏閃著光。有天晚上,我路過修複鋪,看見裏麵還亮著燈,沈時安正趴在工作台上,用毛筆在宣紙上畫膠卷相機使用步驟圖,畫得工工整整,旁邊還寫著簡單的文字說明。“給孩子們看的,讓他們提前了解一下,體驗的時候就能更快上手了”,他抬頭看見我,笑著解釋道。我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突然覺得,這老巷的傳統手藝,一定會在他的堅守下,一代代傳下去。
    展覽前一天,老巷裏格外熱鬧。沈時安的修複鋪門口圍了好多人,街坊們都來送自己的老相機和老照片,還有不少年輕人來幫忙布置。沈時安穿著幹淨的深藍色圍裙,站在維修台旁,正在給最後一台展覽相機做最後的校準,“大家看,這台相機已經修好了,焦距精準,快門靈敏,當年就是用它拍了好多老巷的全家福”。年輕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像,“爺爺,您的手藝太厲害了,我要發給我爸媽看看,他們肯定也懷念當年用膠卷相機拍照的日子”。有個學攝影的大學生,還主動提出要幫沈時安整理老照片,“爺爺,我幫您把這些老照片分類歸檔,再寫點文字介紹,讓展覽更完整”。
    1. 清晨的工具聲(藏在手藝裏的細心)
    老巷的晨霧還沒散透,“巷口早點鋪”的油條香就飄了過來,混著斜對門“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裏淡淡的膠片味,在巷子裏纏成一團暖霧。我守著文具店的櫃台整理筆記本,眼角餘光又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沈時安背著褪色的帆布包,腳步比往常稍快,包帶處的補丁在晨霧裏若隱若現,那是他用老伴留下的青灰色針線親手縫的,怕磨壞裏麵裝的精密維修工具。“小王,今天多留兩本厚筆記本!”他路過文具店時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輕快,“社區要辦老照片展,我得把街坊送來的老相機維修記錄重新整理一遍,還得記新的衝洗膠卷清單”。我應著聲,看見他帆布包側麵露出半截銅製放大鏡的邊緣,那是他父親傳下來的,鏡片被磨得透亮。
    “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的木質門被推開時,“吱呀”一聲驚飛了簷下的麻雀。門楣上“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的木牌沾了點晨露,父親手書的字跡被潤得更清晰。鋪子裏的暖光依舊柔和,1970年代的白熾燈泡還沒開,晨光透過磨砂玻璃窗灑在實木維修台上,深藍色絨布上擺著幾台待修的老式相機,機身的金屬光澤在光影裏泛著溫潤的光。櫃台裏的12本牛皮紙維修記錄本整齊疊放,最上麵一本攤開著,紅筆寫著“社區老照片展籌備:需修複老相好幾台,衝洗舊膠卷15卷,5天內完成”,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相機簡筆畫,是他怕自己忘事添的標記。“這老照片展是社區的大事,好多街坊都把壓箱底的老相機、老膠卷拿來了,說要讓年輕人看看咱老巷的時光”,沈時安一邊跟我搭話,一邊從帆布包裏掏出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放在維修台角落。
    我跟著他走進鋪裏,才發現維修台旁多了個竹編筐,裏麵裝著幹淨的軟布、鏡頭紙、不同型號的膠卷暗盒,還有一個便攜式溫濕度計。“老相機和膠卷嬌貴,溫濕度不對容易壞,用這個盯著才放心”,沈時安解釋著,伸手從牆上取下那台1960年代的海鷗牌樣本機,機身的維修痕跡在晨光裏清晰可見,鏡頭邊緣的小標簽已經泛黃,“這是我爸修的第一台相機,現在還能用,這次展覽要當展品”。他又打開玻璃櫃,裏麵新增了幾卷包裝泛黃的黑白膠卷,“這些是街坊們找出來的老膠卷,有些都過期十幾年了,得慢慢處理,盡量把裏麵的照片衝洗出來”。鋪子裏的“時光角落”又添了新物件——一個木質展架,上麵已經擺好了3台修複好的老相機,每台旁邊都貼著手寫的標簽,寫著相機的年代、型號和背後的故事。
    沈時安開始修複今天的第一台相機時,我才看清那台相機的模樣——是1970年代的鳳凰205相機,機身掉了些漆,鏡頭蒙著一層灰,快門按下去沒反應。他先拿出銅製放大鏡,湊近相機仔細觀察,“先查外觀再拆芯,這是我爸定的規矩”,然後從工具盒裏拿出一把小巧的銅製螺絲刀,刀柄的木質紋理被磨得發亮,是常年握在手裏留下的痕跡。“這相機是張阿姨送來的,說是當年和老伴談戀愛時買的,想修好了放在展覽上”,他一邊輕輕拆卸相機外殼,一邊跟我說,“拆的時候要輕,不然容易碰壞裏麵的齒輪”。拆卸完成後,他用軟布蘸著少量鏡頭清潔劑,小心翼翼地擦拭鏡頭上的灰塵,“鏡頭是相機的眼睛,要擦得幹幹淨淨,不能留一點痕跡”;接著用鑷子夾起細小的零件,逐一檢查磨損情況,“你看,這齒輪磨壞了一點,導致快門失靈,得換個新的”。
    剛修複完相機的外殼,鋪子裏就來了個年輕姑娘,背著個雙肩包,手裏拿著一台老式膠卷相機,臉上帶著點焦急。“爺爺,我聽說您這兒能修老相機還能衝洗膠卷?”姑娘開口問道,“這是我奶奶的相機,裏麵裝著她和爺爺年輕時的旅行照膠卷,奶奶說想在社區老照片展上展出,可相機突然壞了,膠卷也取不出來了,您能幫忙修修嗎?”。沈時安停下手裏的活,笑著點點頭,“姑娘你放心,我先幫你把膠卷安全取出來,再修相機,保證不損壞膠卷”。他接過相機,先輕輕轉動膠卷旋鈕,感受裏麵的齒輪轉動情況,“問題不大,是膠卷旋鈕卡住了,慢慢轉就能取出來”。他拿出專用的取膠卷工具,小心翼翼地操作著,幾分鍾後,就把膠卷取了出來,“你看,膠卷完好無損,等我把相機修好,再把膠卷衝洗出來,保證讓你奶奶滿意”。姑娘鬆了口氣,笑著說“謝謝爺爺!我奶奶說您的手藝特別好,果然名不虛傳”。
    二、鏡頭在手:穿越成沈時安的緊急時光守護
    展覽前一天的深夜,我幫沈時安送完最後一批整理好的筆記本,剛走到修複鋪門口,就被一股濃烈的膠片味裹挾。眼前的景象突然旋轉,指尖傳來熟悉的粗糙溫潤觸感——是父親傳的銅製螺絲刀木質刀柄,紋理被磨得發亮。等我穩住神,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實木維修台後,腰間係著沈時安的深藍色圍裙,圍裙口袋裏還揣著他用來提神的薄荷糖,右手食指的淡疤硌得真切。鋪子裏的白熾燈泡發出暖黃的光,維修記錄本攤開在麵前,紅筆寫的“最後3台展覽相機待修,膠卷衝洗僅剩6小時”的字跡,在燈光下格外刺眼。我真的穿越成了沈時安,恰逢老照片展籌備的最關鍵節點。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是社區主任帶著兩個工作人員匆匆趕來,手裏抱著一個木盒,臉色焦急:“時安叔,壞了!剛從社區檔案室翻出一台1950年代的德國萊卡相機,是當年老巷開巷時的紀念相機,本來打算當展覽壓軸展品,結果發現快門卡死,裏麵還裝著一卷沒衝洗的開巷儀式膠卷!明天開展前必須修好,不然老人們的期待就落空了!”我趕緊接過木盒,打開一看,這台萊卡相機機身泛著古樸的金屬光澤,但快門按鈕完全按不動,機身輕微受潮,膠卷暗盒裏的膠卷怕是已經粘連。
    我心裏一沉,原本3台相機的修複就夠趕了,再加上這台精密的德國萊卡,難度和時間都成了大問題。我趕緊拿出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先從最基礎的外觀檢查做起,用銅製放大鏡仔細觀察機身縫隙,發現受潮痕跡集中在快門組件處。“得先拆開機身,清理受潮部件,再處理膠卷”,我默念著父親教的維修口訣,拿起最小號的銅製螺絲刀,小心翼翼地拆卸機身螺絲——這台萊卡的螺絲比普通相機小一圈,稍有不慎就會滑絲。拆到第三顆螺絲時,我的手指開始發抖,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肩膀酸痛難忍,我不得不停下來,用熱水泡了泡手,又摸了摸口袋裏的薄荷糖,含在嘴裏提神。
    好不容易拆開機身,裏麵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快門葉片因受潮粘在了一起,齒輪上也生了一層薄薄的鏽跡。我拿出專用的除鏽劑,用棉簽蘸著極少量塗抹在齒輪上,再用鑷子輕輕撥動齒輪,一點點清理鏽跡;對於粘連的快門葉片,我不敢用化學藥劑,隻能用軟布蘸著溫水慢慢擦拭,再用吹風機調至最低溫檔輕輕吹幹。這個過程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每一個動作都要精準控製力度,生怕損壞了精密的零件。
    剛處理完快門組件,突然聽到“滴答”一聲,衝洗膠卷的盆裏傳來異樣聲響。我趕緊跑過去一看,之前泡在軟化液裏的3卷舊膠卷,有一卷因為過期太久,外層膠片突然脫落,粘在了盆壁上。這卷膠卷裏裝的是1980年代老巷的第一次鄰裏節照片,好多老街坊都在上麵。我嚇得手心冒汗,趕緊拿出父親傳的銅製鑷子,屏住呼吸,一點點把脫落的膠片從盆壁上剝離,再用膠卷修複液輕輕塗抹在破損處,放在溫濕度適宜的毛巾上慢慢軟化。“膠卷是時光的痕跡,碰不得、急不得”,父親的話在耳邊回響,我蹲在盆旁,一動不動地守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膠片重新舒展開,才敢把它放進衝洗液裏。
    淩晨一點,老巷突然停電了,鋪子裏瞬間陷入黑暗。我心裏咯噔一下,衝洗液的溫度必須保持在20℃左右,一旦降溫,膠卷就可能報廢。我趕緊摸出帆布包角落裏的應急手電筒,又從維修台抽屜裏找出父親留下的老式煤油燈點燃,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維修台的一角。就在這時,窗外傳來腳步聲,是劉叔、張阿姨等幾個老街坊,手裏舉著充電台燈、提著熱水壺走了進來:“時安,我們聽巷口小賣部老板說你還在趕工,又停電了,給你送點光亮和熱水來!”劉叔把台燈放在維修台上,張阿姨則給我倒了一杯熱薑湯:“快喝點暖暖身子,你為了大家的老照片這麽辛苦,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給你搭把手。”接過熱薑湯,暖意從手心傳到心底,我咬了咬牙,又重新拿起了工具。
    借著煤油燈和充電台燈的混合光線,我繼續修複萊卡相機。校準焦距時,因為光線不足,總是差一點點精準度。我索性把相機舉到燈光下,眼睛離鏡頭隻有幾厘米,手指握著校準螺絲,一點點微調角度。長時間盯著鏡頭,眼睛又幹又澀,我就用手背擦一擦,繼續堅持。淩晨四點,萊卡相機終於修複完成,按下快門,“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快門反應靈敏;那卷脫落的膠卷也衝洗完成,照片雖然有些泛黃,但老巷鄰裏節的熱鬧場景清晰可見,街坊們的笑容鮮活如初。
    我把所有修複好的相機整齊地擺放在木質展架上,又把衝洗好的照片一張張夾進相冊,然後靠在維修椅上,看著牆上父親的照片,輕聲說:“爸,我做到了,沒辜負你,也沒辜負街坊們的期待。”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父親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時安,好樣的,手藝沒丟,初心也沒丟。”我想伸手抓住他,卻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趴在維修台上睡著了,手裏還握著那把銅製螺絲刀,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是沈時安的兒子趕了回來,手裏提著早餐:“爸,我連夜趕回來的,知道你肯定忙了一整夜。”他看到展架上修複好的相機和相冊,眼眶一紅,“爸,之前是我不懂事,總勸你轉行,現在我才明白,你守的不是鋪子,是老巷的時光,是大家的記憶。我以後不做數碼生意了,回來幫你,把你的手藝傳下去!”我看著他,心裏暖暖的,點了點頭:“好,娃,爸等你這句話好久了。”
    早上七點,社區工作人員來搬展品,看到所有展品都完好無損,忍不住讚歎:“時安叔,你真是神了!這麽短時間就搞定了這麽多精密的老相機,太厲害了!”我和兒子一起,把相機和照片搬到展覽現場,一一擺放整齊。看著那些承載著老巷時光的展品,我突然明白,沈時安堅守的不隻是一門手藝,更是一份對時光的敬畏、對街坊的溫情。
    中午時分,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刮起了大風,看樣子是要下雨。沈時安趕緊把門口的“時光留言板”和籌備板搬進來,又把玻璃櫃裏的老相機和膠卷檢查了一遍,確保都存放妥當。“這天氣,怕是要下大雨,得趕緊把今天要衝洗的膠卷處理完,不然受潮了就麻煩了”,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加快了手裏的動作,把軟化好的膠卷放進衝洗液裏,仔細控製著時間。我遞給他一把大傘,“時安,帶著傘,別淋雨了”,他接過傘,笑著說“謝謝小王,我處理完這些就收攤”。看著他專注的背影,我突然覺得,這“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不隻是修相機的鋪子,更是老巷裏的“時光保險箱”,有沈時安在,街坊們的時光記憶就有保障,老巷的溫暖就不會散。
    下午雨停了,沈時安才慢慢歇下來,喝了杯早已涼透的綠茶。剛坐下沒多久,他的手機就響了,是社區主任打來的,“時安叔,跟你說個事,社區想在老照片展上增加一個‘膠卷拍照體驗區’,想請你現場教年輕人用老式膠卷相機拍照、講解膠卷衝洗的過程,你願意嗎?另外,展覽結束後,想把你的修複鋪設為‘老巷時光記憶基地’,讓更多人了解老相機修複手藝,你看行不行?”沈時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行啊,社區的事我肯定支持,能讓年輕人了解老手藝、記住老時光,我高興”。掛了電話,他拿出維修記錄本,在“社區老照片展專項記錄頁”後麵添了“膠卷拍照體驗區籌備”幾個字,又畫了個小小的相機圖案,標注了需要準備的工具和膠卷。
    傍晚時分,修複鋪的燈還亮著。沈時安坐在維修台旁,把今天的修複進度整理到維修記錄本裏,又用軟布擦了擦父親的銅製維修工具盒,把裏麵的工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他抬頭看著牆上父親的照片,笑著說“爸,今天又幫街坊辦了不少事,社區要辦老照片展,還請我教年輕人老手藝,你要是還在,肯定也高興”。風從鋪門口吹進來,帶著雨後的清新空氣,門口的舊風鈴“叮鈴”響了起來,像在回應他的話。我把最後一本筆記本整理好,路過修複鋪時,看見他正對著維修記錄本發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我知道,這台台老相機,不僅記錄了歲月的時光,更承載了沈時安對街坊的誠心,對傳統手藝的堅守,承載了老巷最溫暖的時光記憶。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社區老照片展越來越近了。沈時安開始準備“膠卷拍照體驗區”要用的工具,把幾台修複好的老式膠卷相機擦得鋥亮,又找出來父親當年用的膠卷衝洗工具、不同型號的彩色和黑白膠卷,還有幾卷空白膠卷供年輕人體驗。“體驗區那天,我要教孩子們怎麽裝膠卷、調焦距、按快門,再讓他們看看膠卷衝洗的過程,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老手藝有多好”,他跟我說這話時,眼裏閃著光。有天晚上,我路過修複鋪,看見裏麵還亮著燈,沈時安正趴在工作台上,用毛筆在宣紙上畫膠卷相機使用步驟圖,畫得工工整整,旁邊還寫著簡單的文字說明。“給孩子們看的,讓他們提前了解一下,體驗的時候就能更快上手了”,他抬頭看見我,笑著解釋道。我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突然覺得,這老巷的傳統手藝,一定會在他的堅守下,一代代傳下去。
    展覽前一天,老巷裏格外熱鬧。沈時安的修複鋪門口圍了好多人,街坊們都來送自己的老相機和老照片,還有不少年輕人來幫忙布置。沈時安穿著幹淨的深藍色圍裙,站在維修台旁,正在給最後一台展覽相機做最後的校準,“大家看,這台相機已經修好了,焦距精準,快門靈敏,當年就是用它拍了好多老巷的全家福”。年輕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像,“爺爺,您的手藝太厲害了,我要發給我爸媽看看,他們肯定也懷念當年用膠卷相機拍照的日子”。有個學攝影的大學生,還主動提出要幫沈時安整理老照片,“爺爺,我幫您把這些老照片分類歸檔,再寫點文字介紹,讓展覽更完整”。
    三、時光回響:穿越覺醒後的傳承綿延
    “叮鈴——”文具店門口的風鈴被風吹得作響,我猛地回過神,手裏的筆記本還攥在手裏,封麵沾著的淡淡膠片味漸漸消散。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牆上的掛曆上,今天是社區老照片展開展的第一天,巷子裏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比往常熱鬧了許多。
    我趕緊鎖上文具店的門,往老巷深處跑去。遠遠就看到“時光照相館·相機修複鋪”門口掛著醒目的紅色橫幅:“老巷時光記憶展——老相機裏的歲月溫情”,橫幅下圍滿了人,有來看展覽的街坊,有來采訪的媒體記者,還有不少帶著孩子來的年輕人。沈時安穿著幹淨的深藍色圍裙,正被一群人圍著,手裏拿著那台修複好的1950年代萊卡相機,耐心地講解著:“這台相機是當年老巷開巷時的紀念相機,之前快門卡死,裏麵還裝著沒衝洗的開巷儀式膠卷,現在都修複好了,大家可以看看這張開巷儀式的照片,裏麵有好多老巷的前輩。”
    我走進人群,看到沈時安的兒子正在旁邊幫忙,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給大家展示老照片的電子檔:“大家要是想把老照片保存下來,可以找我,我幫大家掃描成電子檔,還能做成電子相冊。以後我就留在這兒,和我爸一起經營修複鋪,把老相機修複手藝傳下去。”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老街坊們紛紛點頭稱讚:“太好了!時安,你終於有幫手了,這手藝可不能丟!”
    展覽現場被分成了幾個區域:老相機展示區、老照片展區、膠卷拍照體驗區。膠卷拍照體驗區最熱鬧,一群年輕人圍著沈時安,等著學用老式膠卷相機拍照。沈時安拿起一台海鷗相機,一步步教大家裝膠卷:“先把膠卷暗盒放進相機裏,再把膠卷頭拉出來,對準相機裏的齒輪,輕輕轉動旋鈕,聽到‘哢噠’一聲,就說明裝好了。”一個紮著馬尾的姑娘學得格外認真,裝完膠卷後,興奮地舉起相機,對著老巷的騎樓按下了快門:“太有儀式感了!比用手機拍照有意思多了,每一張照片都值得期待。”
    我走到老照片展區,看到牆上掛著那張1980年代鄰裏節的照片,還有1950年代開巷儀式的照片,好多老街坊正圍著照片討論,臉上帶著懷念的笑容。李奶奶拄著拐杖,指著照片裏的一個年輕人,跟身邊的孩子說:“你看,這是你爺爺年輕時的樣子,當年他還是鄰裏節的主持人呢。”孩子睜著好奇的眼睛,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旁邊還有一個留言區,上麵貼滿了大家的留言:“老巷的時光,藏在相機裏,也藏在我們心裏”“感謝沈爺爺,讓我們看到了老巷的過去”“希望老手藝能一直傳下去”。
    這時,社區主任拿著一個榮譽證書走了過來,笑著對沈時安說:“時安叔,恭喜你!經過社區申報,你的老相機修複手藝被評為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了!這是證書,還有一筆傳承補貼,以後社區會全力支持你開展傳承活動。”沈時安接過證書,雙手有些顫抖,眼眶紅了:“謝謝社區,謝謝大家!我一定把這手藝好好傳下去,讓更多人記住老巷的時光,記住這些老相機裏的溫情。”
    沈時安的兒子這時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沈時安:“爸,這是我整理的《老相機修複手冊》初稿,裏麵有你教我的維修步驟、零件圖,還有每台相機背後的故事,我打算把它打印出來,以後教徒弟用。”沈時安接過手冊,輕輕摩挲著封麵,裏麵的字跡工整有力,還有不少手繪的零件圖,看得出來是用心整理的。“好,好,娃,謝謝你”,沈時安的聲音有些哽咽。
    傍晚時分,展覽的人漸漸少了,但修複鋪裏依舊熱鬧。沈時安和兒子正在整理今天的留言,把大家的建議記在維修記錄本上。有個學攝影的大學生走了進來,主動提出要拜沈時安為師:“沈爺爺,我特別喜歡老膠卷相機,也想學相機修複手藝,您願意收我為徒嗎?我可以免費幫您打理鋪子,隻要您肯教我。”沈時安笑著點點頭:“收啊,隻要你願意學,我就願意教。我還打算和社區合作,開設老手藝培訓班,讓更多年輕人了解老相機修複手藝。”
    我走到修複鋪門口,看著裏麵溫暖的場景,心裏充滿了感動。沈時安坐在維修台旁,手裏拿著銅製螺絲刀,正在教大學生識別相機零件;兒子在旁邊幫忙整理工具,時不時補充講解;門口的舊風鈴被風吹得“叮鈴”作響,和大家的笑聲交織在一起。陽光透過磨砂玻璃窗灑進來,照在他們身上,也照在那些修複好的老相機上,泛著溫暖的光。
    幾天後,我再次路過修複鋪,看到門口掛著“老相機修複手藝培訓班招生”的牌子,已經有不少年輕人報名了。沈時安正帶著幾個學員在巷子裏拍照,手裏拿著那台1960年代的海鷗相機,教大家調整焦距、尋找拍攝角度。學員們學得認真,時不時提問,沈時安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巷子裏的青石板路、騎樓的雕花、路邊的老槐樹,都成了他們的拍攝對象,相機的快門聲此起彼伏。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這溫暖的一幕,突然明白,穿越的意義不僅是體驗沈時安的時光守護,更是見證老手藝的傳承力量。那些被修複的老相機,不隻是冰冷的金屬零件,更是時光的載體、溫情的紐帶;沈時安的堅守,也不隻是個人的執念,更是對一個時代的銘記與傳承。而這份傳承,在兒子的陪伴、年輕人的熱愛、街坊們的支持下,會一直綿延下去,就像修複鋪裏的暖光,永遠照亮老巷的時光。
    夜色漸濃,鋪子裏的白熾燈泡暖光忽明忽暗,我剛把最後一台相機的齒輪校準,突然一陣眩暈襲來,指尖的銅製螺絲刀觸感驟然清晰,鼻腔裏的膠片味瞬間濃稠——我不是在文具店看沈時安修相機嗎?怎麽轉眼就坐在了他的維修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