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級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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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平一開口就是四個條件。
    看似公平合理,趙學安卻並不買賬。
    “雷書記,首先,大洋無人機生產基地的建工,本來就和騰龍集團沒有關係,那是高總的選擇,沒人可以幹預。”
    “第二,薑涼萍的案子也一樣,她在騰龍會所受辱,騰龍會所必須負責。”
    “還有,刀疤黃隻是雷家兄弟的一條惡狗,惡狗繩之以法,主人就能安然無事嗎?”
    “因此,您說的四個條件,前麵兩個條件,根本不成立。”
    “第三,管教您那兩個侄兒的事,我覺……雷書記,應該把管教換成法律。”
    “隻有以您政法委書記的身份,要求公安部門嚴懲,才能顯得您大公無私。”
    “第四,桑瑜縣未來如何,我的未來如何,都不勞煩雷書記操心。”
    “一入官場深似海,無論將來如何,我都坦然接受。”
    趙學安語氣平靜,火藥味卻不減。
    雷平無可奈何苦笑。
    “趙常務,你就不能給我那兩個侄兒一次機會嗎?”
    “我給了,他們不要。”趙學安依然平靜,“從今天開始,我會翻舊賬,把那兄弟幹過的好事,全部整理出來,雷書記……您要是舍不得動手,就由ZY解決!”
    “至於這樣嗎?”雷平眉頭擰起,“淩揚和清揚是混蛋了一點,可他們本心不壞,父親還是人民教師,趙常務,不要咄咄逼人。”
    “我知道他們父親是老師,還很注重氣節,可那又怎麽樣?”趙學安反問,“是他們敗壞自己父親的名聲,不是我,如果他們父親還活著,估計……一樣失望。”
    “對了,不僅他們有父親,薑涼萍也有,她的父親是個瘸子,母親是個瞎子。”
    “她是家裏唯一正常人,唯一的希望。”
    “我也有父親,是個緝毒警,犧牲了很多年。”
    “我們沒讓父親失望,可您兩個侄兒不一樣。”
    “他們是畜生!”
    “13年2月,因為土地糾紛,雷淩揚命令刀疤黃,挑斷了對手的腳筋。”
    “13年八月,雷清揚在酒吧與人發生衝突,一酒瓶下去,25歲的小夥子,變成了癡呆,智力退化到七歲。”
    “14年一月,雷清揚酒後駕車,造成了嚴重車禍,一輕傷,一植物人。”
    “14年五月,因為建工糾紛,雷淩揚帶著手下,一把火,燒了對手的別墅,致一人重傷。”
    “14年七月,雷淩揚在酒吧灌醉一名未成年……”
    “……”
    “雷書記,若您覺得我在咄咄逼人,那沒關係,咱們各自為營就好。”
    “隻是,我想知道,您確定要包庇那兩個畜生嗎?”
    趙學安開始針鋒相對。
    以一個常務副縣長的身份,給省服三把手施壓。
    還扣了一頂“包庇”的帽子。
    瞬間,雷平來到了絕境。
    放在他身前的隻有兩條路。
    第一,大義滅親,由自己出手,把兩個侄兒查個底朝天,給ZY一個交代。
    第二,ZY親自出手。
    前者,是趙學安給的臉麵,他當執劍人,隻要收拾掉兩個侄兒,自己就能撇清關係。
    後者,就是ZY下場。
    ZY一旦下場,事態將失控,畢竟從頭到尾,趙學安都沒提保護傘的事。
    這個帽子若扣下來,他也完了。
    看似給了兩條路,實際上隻有一個選擇。
    “趙常務,官場浮沉,你能保證一輩子就不犯錯?”
    “不能。”趙學安搖頭,接著話鋒一轉,“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方向,希望有人能將我繩之以法。”
    “你太自信了。”
    “是太認真了。”趙學安眸光清明,直視自己內心。
    雷平心肝顫了一下。
    驀然一瞬,他感覺眼前的年輕人強得可怕。
    強到讓他這個政法委書記都忌憚。
    “這樣吧,給我一個月,我來清理門戶。”
    “可以,就一個月。”
    初步意見達成。
    雷平閉上眼,又輕聲道:“趙常務,你就不怕我清理門戶時,留一手?”
    “您不會!”
    “為什麽?”
    “您是省政法委書記,當您清理門戶時,ZY肯定有人盯著,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無限放大,若這時再包庇,就是把自己往火坑推。”趙學安挑明利害關係。
    雷平不語,一味深呼吸。
    他知道趙學安的話沒毛病。
    別說清理門戶時,就說現在,ZY或許已經盯上他了。
    趙學安咬著不鬆口,他就得提起刀,親自揮向兩個侄兒。
    這把刀,不能偏。
    否則,容易弄巧成拙,坐實保護傘這一頂帽子。
    “趙常務,記好你自己說的話,若你犯了錯,我一樣會提起刀。”
    “那我得和您說謝謝!”
    兩人談話到此結束。
    趙學安言出必行,根據他查到的那些資料,雷家兄弟,不是死刑,就是死緩。
    殺人誅心。
    由兩人的叔叔,親自持刀。
    如果,雷平在清理門戶時,敢手下留情,或者有其他心思,那麽……他會知道ZY監察室的手段。
    ……
    等雷平回到省裏時,已經晚上七點半。
    疲憊不堪的他,把公安廳長杜宇秘密叫了過來。
    “雷書記。”
    “杜宇,你知道我叫來幹嘛嗎?”
    “不知道。”杜宇搖頭,雙眼迷茫,顯然還沒緩過勁。
    “淩揚和清揚的事鬧大了。”
    “我知道。”杜宇低著頭,“昨天郝部長給我打電話時,我就知道無法收場了。”
    “是啊,連郝部長都摻和進來了,看來……不大義滅親,都不行了。”
    杜宇一愣,滿眼不可思議。
    大義滅親?
    “雷書記,使不得啊,清揚和淩揚都是您侄兒啊。”
    “你以為我願意嗎?”雷平凝視著杜宇,“大義滅親,是給他們機會,也是給我機會。”
    “隻要他們態度好,加上自首情節,或許還能留一條性命。”
    “真要等ZY動手,沒人能保住他們,就連我……恐怕也無法置身事外。”
    雷平權衡利弊。
    杜宇慌了。
    隻是,想到什麽後,用力點頭,“雷書記,什麽時候動手?”
    “過完年吧。”雷平眯起眼睛,“年後第一時間,成立專案組,把二人控製起來,讓他們交代清楚,到底幹過哪些事,不能有任何隱瞞,ZY有人盯著。”
    “明白。”
    “等一下。”雷平轉過身,走至杜宇跟前,眼中藏著一絲不舍,“你是我一手帶進官場的,看到你現在的成就,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老師栽培的好。”
    杜宇眉眼間充滿感激。
    “去吧。”
    等杜宇離開後,雷平倒在沙發上,似乎更加疲憊。
    “累了?”雷平的愛人,於蓮像是嗅到什麽,緩緩從房間走出來。
    “累了。”雷平微微側頭,看向愛人,“我是不是很過分?”
    “不是過分,是冒險!!”
    雷平一驚,猛然坐起。
    像換了一個人樣,臉上了疲憊一掃而空。
    雙眸泛起層層幽光。
    “於老師,你這是話裏有話。”
    “咱們這麽多年夫妻,在我麵前,還要遮遮掩掩嗎?”於蓮有些失望,“你知道杜廳長在騰龍會所有股份,還故意讓他去抓淩揚和清揚,並等到年後再動手,這不是讓猴子去看桃園嗎?”
    雷平不語,緊盯著愛人。
    於蓮搖搖頭,繼續道:“說白了,你想給ZY一個交代,又想給哥哥一個交代,保住清揚和淩揚,那麽……隻能犧杜廳長,可別忘了,他也是你的學生呀!”
    “學生又怎麽樣,誰讓他持股騰龍會所?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雷平麵無表情,“我給他下的命令,是大義滅親,年後捉拿淩揚和清揚。若他徇私枉法,透露了命令,讓二人跑了,他就得去ZY背鍋!”
    “屆時,我再把他拿下,交給ZY,算是將功贖罪。”
    “ZY不會再難為我,趙學安也無話可說,清揚淩揚也能躲到國外。”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得有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