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縣一直很窮，窮到連個正兒八經的奶茶店都沒有。
    林華華平時想喝奶茶，要麽香飄飄，要麽優樂美，雜牌奶茶她實在喝不下去。
    好在大洋無人機生產基地完工後，高小琴為了照顧員工，特意在基地內開了一家奶茶店，叫“青澀”。
    青澀奶茶不是大牌子，可味道方麵稱得上一絕，正因為如此，林華華無事時，總喜歡開著車去買上一杯。
    今天趙學安出院上班，怎麽著也得慶祝一下，買兩杯，喝一杯，倒一杯，主打錢多浪費。
    上了車，不出意外，下雨了。
    雨聲很大，還夾著驚雷。
    “學安，看見你真好。”一上車，坐在主駕駛的林華華，不由感歎一聲。
    “怎麽？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林華華深吸一口氣，“就是覺得，有你在身邊，心安。”
    “扯淡！”趙學安不屑，“我覺得，還是光明區拳王更有安全感。”
    “他……”林華華搖搖頭，“程度最近很忙，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人了。”
    “忙什麽？”
    “瞎忙。”林華華一邊駕車，一邊嘟囔個嘴，“省公安廳新上任的廳長‘伍榮’好像很喜歡程度，經常拉著他開會，現在呀……咱們的程度也是紅人了。”
    “伍榮？”
    “對，之前的副廳長，後來是在林書記的大力舉薦下，向上走了一步，接替了杜宇的位置。”
    “好吧。”趙學安點點頭，“這是個值得高興的事，等有時間，必須讓程度請客，算是慶祝一下。”
    “嘻嘻，英雄所見略同。”
    四輪車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個頂，冒著風雨，沒有多久，車輛來到了大洋無人機基地。
    林華華這輛車是高小琴默許的貴賓車，車還沒到大門口，電動大門已經打開。
    年輕的門衛敬禮歡迎！
    “學安，看見了嗎？大洋無人機的保安都很帥。”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呀。”林華華有點羨慕，“知道嗎？這些保安的薪資，都快趕上咱們了。”
    “誇張！”
    “真沒誇張。”叫趙學安不信，林華華認真起來，“大洋無人機的保安，可不是普通保安，清一色的退伍軍人，年薪15個W起步，你說……是不是快趕上咱們了。”
    “那是趕上你，又不是趕上我。”
    “咱們工資不是差不多嗎？”林華華有點小懵圈。
    “誰跟你工資差不多。”趙學安打開了支付寶，“看，綁的我琴姨的卡，說句不好聽的，隻要我想，明天就能去提邁巴赫。”
    這一下，輪到林華華不開心了，大家窮得好好的，趙學安怎麽可以突然暴富呢？
    不公平！
    “學安，今天你請客。”
    “行！”趙學安無所謂，“以後你來喝奶茶，直接掛我名兒，等月底我一起結賬。”
    “真的？”
    “必須的。”
    “嗯，學安最好了。”林華華一把摟住趙學安胳膊，貼著腦袋蹭了蹭。
    “春天又沒到，幹嘛呢！”趙學安推開她的腦袋，“華華，我覺得你該找一個對象了。”
    “不急，我才28歲，還是小仙女呢。”
    趙學安搖搖頭，已然不知道說什麽。
    果然，當女人自信起來，根本沒有男人什麽事。
    雨一直在下。
    因為沒帶傘，等車停好後，林華華和趙學安隻能小跑，衝向奶茶店。
    為了喝的，算是拚了。
    剛到奶茶店，就發現了熟人。
    薑涼萍。
    三個月前，和徐葳蕤見了一麵後，薑涼萍像是刻意保持著距離，再沒找過趙學安。
    如今，薑涼萍在大洋無人機負責技術這一塊，半個高層人員。
    三個月沒見，她還是那樣，紮著幹淨的馬尾辮，穿著黑色小西裝，正和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討論著什麽，臉上掛著笑。
    隻是一瞬間，她像察覺到了什麽，停止笑容，猛然轉頭。
    見到趙學安，本能後撤一步，和身邊的男生拉開了距離。
    再之口，低下頭，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兒。
    “趙常務。”
    她輕輕喊了一聲。
    “涼萍。”趙學安不羈笑了笑，“見到我幹嘛低著個頭，我惹你了？”
    “沒有，沒有。”薑涼萍連忙抬起頭，擺了擺手，“趙常務，我，我……”
    “又結結巴巴。”趙學安深吸一口氣，“喝什麽，我請客。”
    “不，不用。”
    “真不用？”
    “真不用。”薑涼萍捋了捋頭發，剛想說什麽，奶茶店外兩輛大巴駛過。
    再之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
    “甘經理，是我，我在奶茶店。”
    “……”
    “好好好，馬上就來。”
    “……”
    電話掛斷，薑涼萍看向趙學安，“趙常務，我還有事，先走了。”
    “去吧。”
    聽到“去吧”兩個字，薑涼萍沒再停留，推開奶茶店的玻璃門，冒著大雨，小跑離開。
    小小的背影，匆忙，慌張，倔強。
    “什麽事兒，這麽急？”林華華目視著玻璃門外的大雨，嘀咕了一聲。
    “應該是客戶到了。”剛剛和薑涼萍在一起的男生，嘀咕了一句。
    “客戶？”
    “對啊。”男生看向趙學安，“歐美那邊的訂單！”
    趙學安嗅到異常。
    大洋無人機屬於國安捆綁企業，正常來說，接外資訂單，至少需要政府同意。
    而趙學安是政府這邊唯一的對接人。
    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猶豫片刻，隻能撥打高小琴的電話，問一問怎麽回事。
    高小琴有點吃驚。
    “學安，歐美訂單不是你們苗書記同意的嗎？他還說，和你打過招呼了。”
    “新上任的市委書記苗成？”
    “就是他。”高小琴有些疑惑，“怎麽？你不知道這個事兒？”
    “不知道。”
    “沒事。”高小琴提醒道，“歐美訂單正在洽談中，你不同意，那就算，沒什麽的，不差那一兩個客戶。”
    “不急，我再看看。”
    電話掛斷，趙學安看向林華華。
    林華華在美美的喝奶茶。
    “學安，真好喝，我要喝兩杯。”
    “四杯。”趙學安掃了兩百塊錢，“多出來的錢，幫你先存在這，隨時來，隨時喝。”
    “學安真好。”
    ……
    另一邊。
    大洋無人機科研室。
    在苗書記秘書苟安的帶領下，六個老外，拿著相機，走進了大洋無人機研發中心。
    不過被薑涼萍攔了下來。
    “苟科長，約翰先生，大洋無人機研發室屬於機密科室，進入之前，不能攜帶相機和其他電子產品。”
    苟安一愣，皺眉凝視著薑涼萍。
    極為不悅。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約翰先生是誰嗎？”
    “誰給你的膽子和勇氣敢攔我們？”
    “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