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市委書記的秘書，什麽最重要？
    自然是形象。
    就像李達康的秘書小金，高育良秘書小賀，沙瑞金秘書小白，他們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上頭那個人。
    薑涼萍在一眾老外麵前，不給苟安的麵子，就等於不給苗書記的麵子。
    苟安很憤怒。
    再看六個老外，他們跟在苟安身後，趾高氣昂，完全不把薑涼萍放眼裏，甚至有人發出了訕笑。
    笑聲一起，苟安的臉更黑了。
    “你叫什麽名字？叫什麽名字！”
    苟安質問。
    薑涼萍很慌，不過……想到趙學安還在大洋無人機後，好像也沒那麽慌了。
    挺直小小的腰。
    “薑涼萍，大洋無人機研發科副經理，我說了，這裏屬於機密科室，不能攜帶相機入內。”
    “謔謔。”苟安笑了，“我以為是誰呢？不過一個小小的科室副經理，敢這麽和我說話，是不想幹了嗎？”
    苟安再次施壓。
    也就在這時，大洋無人機生產基地負責人甘佳佳總經理，一路小跑了過來。
    意識到氣氛不對，立刻把薑涼萍拉到了一邊，“怎麽回事？”
    “他們想帶著相機進研發科室。”
    “那就帶唄。”
    “不可以的，這是公司紅線。”薑涼萍提醒道:“甘經理，高總囑咐過，研發科室，禁止拍照。”
    甘佳佳皺眉，“薑涼萍，你是在給我上課嗎？不知道苟科長是誰嗎？不知道約翰先生是誰嗎？我告訴你，這可是十個億的訂單，還是苗書記親自引信搭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又被一頓訓斥後，薑涼萍低下了頭。
    是啊，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科室副經理，為什麽要管那麽多呢？
    真是狗拿耗子。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
    這裏是大洋無人機，國安捆綁企業，萬一出點事，高小琴得背鍋的。
    高小琴背鍋就算了，趙學安可能也會受牽連。
    想到這，她再次挺直小小身板。
    “甘經理，要不還是請示一下高總吧？”
    “放肆！”甘佳佳瞪眼，“薑涼萍，請記住自己身份。”
    薑涼萍低頭，卻沒讓步。
    小小的身體，仍擋在眾人前。
    “FUCk！”
    其中的一個紅毛老外怒了，瞪著藍色的眼睛，上前一步，用力一推。
    薑涼萍本來就瘦，被他這麽一推，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不斷後退。
    臉色嚇得蒼白。
    下一秒，一張溫暖的大手，托住了他的腰，止住了她後退的腳步。
    薑涼萍回頭。
    “趙常務……”
    趙學安不語，扶穩薑涼萍後，緩緩上前。
    苟安認識他，立刻伸出手。
    “趙常務，你好，我是苗書記的秘書，我叫苟安。”
    趙學安沒搭理他，隻是走到紅毛老外前，露出一個笑臉。
    紅毛老外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下一秒，被一拳爆肝。
    “咚”的一聲，紅毛老外捂著腹部，跪了下來，並不停嘔吐。
    其餘老外一看這架勢，當時就怒了。
    擼起袖子，亮出拳頭，就想幹架！
    可下一秒，眾人又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林華華帶著一群保安走了過來，這些保安都是退伍軍人，這種陣仗前，皆是一臉肅殺之氣。
    老外們瞬間慌了。
    為首叫約翰的老外，來到苟安前，比比劃劃，非常憤怒。
    “苟科長，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說好了的合作共贏，為什麽打人？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我要投訴，投訴到你們工會！”
    “不對，我要報警，對，報警！”
    說罷，約翰掏出手機，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趙學安微微眯眼。
    “把他們的手機還有相機，全部給我沒收！”
    話音落下，身後的保安一擁而上，直接把六個老外全部給圍了起來。
    別問保安為什麽聽趙學安的話？
    問就是高小琴交代的。
    桑瑜縣隻是大洋無人機的生產基地，真正的股東和高層，還在漢東。
    如這裏的總負責人甘佳佳，也不過是個打工的。
    而趙學安不同。
    拋開體製內的身份不談，單憑他和高小琴的關係，足夠指揮這裏所有保安。
    “冷靜，冷靜。”
    “大家都冷靜下。”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甘佳佳站了出來，隔開了兩波人。
    接著，麵向趙學安。
    “趙常務，我來介紹一下，這幾個外賓來自歐美，這次來桑瑜縣，主要是勘察基地，為十個億的訂單做準備。”
    “對了，這筆訂單還是苗書記親自搭的橋。”
    看得出來，甘佳佳想做和事佬，又什麽十億訂單，又什麽苗書記。
    可趙學安根本不買賬。
    他凝視著甘佳佳，語氣冰冷，“你認識我嗎？”
    “認識，趙常務。”
    “認識就好。”趙學安加重語氣，“現在，立刻，給我閉嘴，我不想說第二遍。”
    甘佳佳一愣，臉色極為難看。
    再怎麽說，她也是生產基地負責人，難道一點麵子都沒有的嗎？
    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畢竟，趙學安不是好人，而她在趙學安麵前，確實沒有麵子。
    灰溜溜躲一邊。
    見甘佳佳慫了，苟安猶豫了一會兒，迎著笑臉，再次走了過來。
    “趙常務，當眾打人可不是好習慣，打得還是在外賓，你這脾氣得改。”
    “我若不想改呢？”
    苟安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趙學安會如此蠻不講理。
    “趙常務，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剛剛打的可是外賓，若約翰先生……”
    “停停停，腦殼疼。”不等苟安把話說完，趙學安煩躁道:“我打人了又怎麽樣？”
    “你你你……”苟安凝視著趙學安，完全不理解，這竟然是體製內人員。
    簡直就是流氓。
    “FCUk！FCUk！”金發碧眼的約翰怒了，“野蠻人，野蠻人！”
    “謔謔。”趙學安緩緩笑了，來到了約翰麵前，公平公正，又是一個爆肝拳。
    一拳打跪約翰，趙學安斜眼看向其餘老外，好像在說，還有沒有嘴臭的，可以站出來。
    別看老外五大三粗，氣勢淩人，可連續兩人挨了拳頭後，其餘人全都老實了，看向趙學安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恐懼。
    趙學安很滿意。
    可苟安不幹了。
    這群老外都是藍天科技集團的高管，來之前，苗書記還特意打過招呼，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
    “趙常務，你簡直目無法製，我要報警，報警！”
    “我又沒攔著你。”
    趙學安無所謂，轉頭走到了薑涼萍跟前。
    “沒受傷吧？涼萍。”
    “沒，沒有。”薑涼萍聲音很小，小到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趙學安聽清了。
    “什麽？你頭疼？肩膀也疼？嘔心，想吐？還骨折了？”
    “放心，涼萍，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