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薑涼萍嚴重受傷後，趙學安轉過身。
    “華華，先送涼萍去醫院。”
    “好。”
    林華華應了一聲，衝薑涼萍眨了一下眼。
    接著，二人去了醫院。
    苟安傻眼了。
    還能這麽玩？明晃晃碰瓷！
    趙學安管不了那麽多，走到安保隊長麵前，一臉嚴肅。
    “先報警，再調出監控，看好這幾個老外，一個都不準跑！”
    “是，趙常務！”
    事情瞬間鬧大。
    苟安、甘佳佳、還有六個老外……徹底懵逼了。
    “What？”之前挨打的紅毛老外，攤開了雙手，一臉震驚，“怎麽回事？這是誣陷，誣陷，我們才是受害者。”
    “是我被打了，約翰也被打了，苟科長，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麽不講理？”
    “我們可都是外賓！”
    “得罪我們，你們十個億的訂單不要了嗎？十個億！”
    “FUCk！瘋子！簡直就是瘋子！”
    “我不會善罷甘休！”
    “投訴，一定會投訴，沒人再會和你們做生意，太野蠻了。”
    紅毛老外嘴上絮絮叨叨，身體不敢再雷池半步。
    他算看出來了，趙學安是流氓，有點像西方不講理的牛仔，還喜歡動手打人。
    周圍保安，都是他的打手。
    他敢推搡欺負薑涼萍，因為對方是個弱小女生。
    他不敢再和趙學安逼逼，因為趙學安真敢捶他們。
    最後求助的目光看向苟安。
    苟安很為難。
    他今天過來，可是帶著任務的，任務完成不了，回去要被苗書記批評的。
    權衡利弊後，這位市委書記秘書，隻能再次來到了趙學安跟前。
    “趙常務，我想咱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約翰等人都是苗書記的貴賓！”
    苟安語意有所指。
    “所以呢？”趙學安皺眉，“這裏是桑瑜縣，我是桑瑜縣常務副縣長，剛剛受傷的丫頭叫薑涼萍，我的朋友！我不管什麽外賓不外賓，總而言之，在我的地盤，沒人能欺負我的人！”
    “對了，苟科長，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別的地方我管不著，可在桑瑜縣這一畝三分地，沒有一個老外能收到優待。”
    “誰都不行！”
    趙學安語氣堅決。
    苟安反問，“趙常務，在你眼裏還有法製嗎？你剛剛可是動手打人了！”
    “耳朵聾了嗎？”趙學安雙手插兜，“說我打人，你可以報警呀！”
    苟安頭暈腦脹。
    看來，外界傳聞沒錯，桑瑜縣那個常務副縣長不是好人。
    不僅不是好人，還蠻不講理。
    十分鍾後，警察來了，還是程度親自帶隊。
    見到警察，幾個老外長舒一口氣，圍住了程度，比比劃劃，不停倒苦水，要求嚴懲趙學安。
    約翰更是捂住腹部，痛苦哀嚎，表示有兩根肋骨給打骨折了，希望程度給他們一個說法。
    “說法？”程度笑了，接著一招手，讓人把幾個老外銬了起來。
    “瘋了嗎？”約翰瞪大眼睛，“我挨打了，不是抓我，抓他，抓他！”
    說著，雙手指向趙學安。
    “指什麽指？”程度不開心了，“監控我看了，是你們先動的手，而且有個小姑娘已經被你們打進醫院了，根據治安管理條例，你們都得去警局。”
    “那他呢？”約翰看向趙學安，“他也打人了！”
    “你在教我做事？”程度挑眉，“我告訴你，他是見義勇為，和你們性質不一樣，別特麽混為一談！”
    “愣著幹嘛？帶走！”
    程度一聲令下，六個老外開開心心來勘察，罵罵咧咧被帶走。
    這個結局，在苟安意料之外。
    他想上前向程度亮明身份。
    可程度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走到了趙學安麵前，嘿嘿一笑。
    “兄弟，出院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呀。”
    “華華說你忙。”
    “最近確實很忙，不過，和兄弟比起來，再忙也不是理由。”
    “這話我愛聽。”
    “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出去抽一支。”程度提議。
    “好！”
    就這樣，在苟安震驚的眼神中，趙學安和程度勾肩搭背離開。
    他感覺有點眼花。
    這算什麽？警察和嫌疑人勾肩搭背？還有法律嗎？
    還有王法嗎？
    再想到約翰等人身份，苟安不敢有任何耽擱，連忙撥通苗成書記的電話。
    然後把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
    苗成震驚。
    “小苟，你是說，常務副縣長趙學安動手打人，市公安局程度拉偏架，不僅沒有拘捕趙學安，還把約翰等人抓走了？”
    “是的。”苟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約翰等人被抓後，程度又和趙學安勾肩搭背去抽煙。”
    “你就沒提我？”
    “提了，提了很多次。”苟安加重語氣，“我不僅提了你，還提了約翰等人身份，可趙學安不買賬，程度也不買賬。”
    “我知道了。”苗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行了，你先回來吧。”
    “就這樣回來嗎？”苟安似乎有點不服。
    “對！”苗成沉聲，“這事別聲張，我來處理。”
    “可苗書記……”
    “閉嘴！”
    “是，苗書記。”
    掛斷電話，苟安麵色凝重，心中疑惑很多。
    要知道，新官上任都喜歡三把火。
    苗成接替遲南北，成為了界安市一把手，這樣一個殺雞儆猴的機會，為什麽不珍惜呢？
    難道真像外界說的那樣，趙學安不是好人，所以苗成怕了？
    那也太慫了！
    ……
    大雨沒有停歇。
    程度和趙學安蹲在走廊的屋簷下，邊抽煙，邊聆聽雨聲。
    “學安，為了一個薑涼萍，損失十個億，值得嗎？”
    “什麽值得不值得，那十個億又不是給我的。”趙學安吐出煙圈，“再說了，大洋無人機是軍工企業，還和國安部捆綁了，有些錢，不能掙。”
    “苗書記那呢？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打了他貴賓，又得罪了他秘書，我想……他不會開心。”
    “開心……”趙學安笑了，“官場多波折，不開心之事十之八九，他若想開心，可以辭職不幹。”
    程度也笑了。
    細細算來，他和趙學安已經認識三年多了。
    這三年多，趙學安幾乎沒變。
    說話很賤，辦事很野，某一瞬間，人格魅力拉滿。
    兩人說說笑笑間，雨更大了。
    也就這時，程度手機響了起來，低頭看去，眉頭皺起。
    “是苗書記。”
    “接。”
    程度點頭，按下了通話鍵。
    “苗書記。”
    “……”
    “我知道，可老外打人在先，按照治安條例，帶去警局問話屬於正常流程。”
    “……”
    “趙常務？沒有防衛過當！我可以確認，他是見義勇為！”
    “……”
    “明白，明白！”
    “……”
    “好的，苗書記，我知道怎麽做了。”
    電話掛斷，程度苦一聲，看向了趙學安，“兄弟，這幾個老外來頭有點大。”
    “多大？”
    “苗書記說了，放人！”想了想，程度又加了一句，“苗書記還說了，要找你談心。”
    程度話音剛落，趙學安手機響起。
    正是市委書記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