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國賢義 016、春風不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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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上吹來一股春風……
    涼州六月流火哪來的春風?
    一股白衣劍士萬人騎隊,人人腰間多了一塊玉,無瑕羊脂玉牌,背麵都鏤刻著四字——【春風劍士】。
    【天門】四大劍士團,名:春風、夏日、秋雨、冬月。
    每一劍士團一萬劍士,是元武夫白玉劍士,他們的著裝非常漢化,君子佩劍、君子佩玉。
    他們的膚色很白皙,頭發金黃帶卷,冰藍眸。
    成公英不由低聲地說:
    “行兄弟,他們是北地冰原的北胡人!”
    “他們一直生活在昆侖極北,怎麽會成為天門的劍士?天門老門主可是漢人!”
    閻行淡淡地說:
    “新門主若是北胡人,就不奇怪。”
    “當初這座樓蘭城,城主不也是西胡人嗎?”
    “如今哪裏還有西胡人,你再看看整座涼州,到處都能夠見到漢人,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天山山脈西連昆侖,有一些北胡人,不奇怪。”
    “曾經的西胡人,如今是月氏人。”
    “他們在蔥林以西建國。”
    “據說有一位翕侯名丘吉闋,打敗其他四個部落翕侯,建立了月氏貴霜帝國。”
    閻行說到這裏,眼神迷惘得像甄堯,喃喃自語:
    “按末法曆史考據,這座古城本該很完好。”
    “就算樓蘭國國祚不存,此刻這裏是鄯善國,隸屬東漢西域都護府,而不是受涼州管轄。”
    “可因西北起義之後,韓遂得天門助,生變數。”
    “義軍不但擊敗官軍,還把戰火蔓延到西域。”
    “鄯善國被西北義軍滅了國,樓蘭古城也被劫掠一空,綠洲依舊在城卻廢棄。”
    “為了圍剿義軍,朝廷撤西域都護府,並入涼州。”
    “末法的曆史變了,關於我的曆史也變了。”
    “曆史的拐點發生在哪?是練氣士的介入嗎?或者說這是平行宇宙?或說這是過去世界?”
    “身為末法特戰教官,我隻相信科學,不迷信。”
    “這所謂的重生,不過量子重組……”
    成英公突然插一句話:
    “行同誌,不管是重生還是量子重組,咱們降世這裏必有意義,為炎黃之崛起而活吧!”
    “同誌?”
    “同誌!”
    閻行疑惑伸手,成公英微笑地伸手,雙手緊握。
    同誌是崇高尊稱,可追溯先秦時期經典。
    《國語?晉語四》中有雲:
    【同德則同心,同心則同誌】
    《周禮?地官?大司徒》作過注疏:
    【同誌曰友】
    炎黃族的崇高稱呼,末法受到蠻化,被貶低。
    己所不欲而勿施於人,蠻夷把陰陽混沌包裝潮流。
    末法時代炎黃族個別族奸,捧糟粕鼓吹成所謂自由,為私利罔顧族群大義!
    就像韓遂一樣,明知異族掌控【天門】,還當爪牙。
    春風劍士到來後,韓遂就極盡諂媚之能。
    還盛邀劍士團長季爾,進入後帳共享美人,並讓出最好的駐營地,給春風劍士團駐營。
    在閻行、成公英眼裏,他是一個妥妥——大漢奸!
    在季爾的眼裏,韓遂是條好狗。
    養好狗就要喂好狗糧:
    “韓公,門主讓我轉贈於你雪蓮丹,此丹能夠緩解神花幻像,助你突破武夫踏天河。”
    韓遂恭敬接丹,感恩涕零一臉忠義,信誓旦旦:
    “季團長,我十萬涼州衝騎,誓死效忠天門定中原!”
    季爾讚賞地點了點頭,心滿意足離開內帳,進春風劍士團營地後,跪地親吻地上綠草。
    他身後十位千夫長,也跟隨他行禮,接地氣。
    禮畢之後他轉身啟示:
    “這裏是我胡族征服之東極。”
    “我胡在此一分東西北三胡,西胡向西建立貴霜帝國,東胡以部落向東遊牧。”
    “我等北胡一支,向北前往北地冰原,極道求生。”
    “神降大亂於漢族,助我等兵臨東極之地,啊吽!”
    “啊吽!”……
    隨著季爾念完啟示詞,十位千夫長呼神名,他們的神是一頭火牛,啊吽就是神的神名。
    韓遂站在古城高台,目睹之這一切,長歎息……
    他拿出雪蓮丹,一口吞服下去。
    他盤膝而坐瞑目凝神……
    他這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站起來時東方紅光萬丈,春風劍士團踏旭日之光,開拔出綠洲一路向東……
    閻行和成公英,已集結好涼州衝騎,靜候軍令。
    隨著韓遂一聲令,全軍魚躍出一路向東……
    玉門關在綠洲東北方,相距有一千多裏遠,一路遍地黃沙戈壁灘,崎嶇不平坎坷難行。
    【天門】把這一次東進,賦予【天門東征】——至高義。
    春風劍士團白玉劍士,一個個神情亢奮鬥誌昂揚。
    反觀那些涼州衝騎的騎兵,一邊行軍一邊走走停停,對東進作戰興趣缺缺。
    尤其白玉劍士,與他們的外貌迥異,都是異族。
    讓很多漢人騎兵,義憤填膺卻身不由己。
    隻有短短一千多裏路,走了整整兩天兩夜,才遠遠看到一座要塞,佇立戈壁灘的要塞。
    韓遂執鞭指要塞說:
    “季爾團長,那是東進門戶——玉門關。”
    季爾點了點頭,望著玉門關問:
    “韓公,一路為何不見龍門人?”
    “天門上萬白衣劍士被伏殺,對方戰力得到門主重視,才會派我等入世一戰。”
    韓遂笑容可掬,指著一萬白玉劍士,歌功頌德:
    “貴部的無敵之姿,龍門人如何敢擋鋒芒。”
    “我部十萬衝騎的氣勢,還當不得你部一毫,你部雖隻有萬人前行,卻有千軍萬馬雄勢……”
    馬屁雖然有毒難聞,但人人都愛聽,季爾笑。
    閻行和成公英也在笑,他們看到了約定好的信號。
    關城上一簇駱駝刺在燃燒,白煙滾滾不息向天飛升,點綴著晨曦的煙火味……
    玉門關是孤城,戰略意義卻很重要,控斷兩線:
    控製綠洲走廊線;
    隔斷疏勒河水生命線。
    東北玉門關、東南陽關,是東進的兩大關隘,要去長安城走玉門關,相對較近相對好走。
    季爾沒有選擇冒進,行至關外百裏,就駐營。
    韓遂全力配合,如狗腿子撒丫……
    賈瑟和諸將登關西望。
    關外密密麻麻的連綿軍帳,看到那些嚴密井然布防,聽到胡笳聲中的蒼涼。
    馬騰凝重地說:
    “諸位,春風劍士團非常強,涼州無敵。”
    “沒想到出現這裏,天門很重視這次東征。”
    賈瑟不作聲地遠眺著,馬超等人也是如此,自從進入玉門關以後,關內的氣氛有點怪。
    馬騰一直想要主導,玉門關的攻防,卻發現:
    他的話一點都不管用,連他的兒子馬超都變了樣。
    更不用說賈瑟和他的麾下,一個個都冷著臉在備戰,一個個都懶得說廢話。
    他很想問他們,為什麽會這麽對他,他做錯啥?
    就像他剛才這話,是善意提醒一下大夥。
    隻是評價春風劍士團,說得稍微有點過了,可也是為了提醒他們,那是勁敵不可輕敵。
    可換來了冷漠以對,讓他很不好受,很壓抑。
    賈瑟最終扭頭,盯著他沉聲說:
    “世叔,您是伏波將軍的後人。”
    “血脈中流淌著將門的熱血,春風劍士團的確很強大,可也不能說涼州無敵。”
    “很快就能看到,真正涼州無敵之師,究竟長啥!”
    馬超突然問一句:
    “父親,為何從未見過我繼母?”
    馬騰一時不知咋回答,他一直謹守的密秘,被馬超一句話挑明了,明白為啥會受冷遇。
    他很憤怒卻又無力,想要怒而辯解,卻沉默……
    在沉默中日落到月升,在沉默中春風劍士團攻城:
    夜空上萬道白衣一劍西來,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強攻,視玉門關守軍如無物。
    賈瑟不動如山,其他人也作壁上觀,出奇鎮定。
    馬騰是有福之人,手握著一把【殺破狼刀】。
    他決然地盯著關隘外,躍躍欲試準備迎擊,卻被他兒子馬超拽住,並對著他搖了搖頭。
    馬騰苦笑地不動了,這群孩子有事,瞞著他。
    他也有事瞞著,這一群小字輩!
    “嗚……”
    他衝著關外一聲狼嘯……
    “嗚……”
    涼州衝騎中回以一聲狼嘯……
    韓遂突然下了一道軍令,震驚了閻行和成公英:
    “全體搭箭引弦!目標是春風劍士團!不死不休!”
    “喏!”……
    將士們本能應喏,連閻行、成公英也如是。
    季爾聽到這一道軍令,在空中急轉身怒斥:
    “韓遂!你敢背叛天門你該死,沒有雪蓮丹你必死!”
    韓遂是個有福之人,他的【射破狼弓】,疾速射……
    一箭西去直穿劍士團,他以箭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閻行被他的突兀轉變驚呆,但不影響【龍行鈹】化為弓,一箭爆射出直指季爾……
    成公英是神射,他的箭射得很聰明,旨在射殺!
    刹那射出十八箭,每箭都射中一個腦勺……
    賈瑟等人也包括馬超,當然除了馬騰之外,全都被涼州衝騎射傻,他們為什麽要反水?
    馬騰說韓遂是漢奸,可他為何突然——反【天門】?
    賈瑟看向馬騰,希望得到答案。
    一個正確無誤的答案!
    紙鳶從閻行那裏得到答案,馬騰繼室就是【天門】門主,二人一見鍾情於天山!
    閻行得出答案,依據韓遂酒後失言,是馬後炮!
    馬騰是百口莫辯,他最初不知對方身份。
    木已成舟後才被告知,馬騰能生出錦馬超,必然是龍生龍虎生虎,他的長相俊絕涼州。
    俊美的男子對女子,吸引力更強大,毋置疑。
    馬超知道這件事之後,毅然選著加入【龍門】當護法。
    他可以接受繼母是個異族,但無法接受是【天門】門主,他很清楚天門造的孽。
    可馬超不知道,賈瑟等人更不知道——馬騰的心。
    不知道韓遂的心,不知道為啥會這樣子!
    看著天空的白玉劍士,如一顆顆流星飛墜,看著季爾率領劍士團,反身殺向涼州衝騎。
    馬騰決然地下軍令:
    “全軍隨我出擊,殺胡人!”
    “喏!”……
    西北義軍呼應,玉門關關門開……
    馬超敬仰地看著父親。
    毅然決然地選擇一起出擊,哪怕他是【龍門】新晉護法,此刻他眼裏隻有父親!
    “嗚!”……
    賈瑟苦澀長嘯,還沒得到正確答案,他不甘心。
    筆西、硯北出擊了,黃昏西北雙衛出擊了……
    他們一直埋伏在戈壁,他們就在衝騎後方,但戰刀不再砍向衝騎,而是與衝騎並肩上!
    砍向了春風劍士團,【太刖槊】【禦靈錘】,並肩上!
    暗香東南雙侍加入了……
    玉門關外到處都是絞殺場……
    直麵一萬元武夫白玉劍士,隻能依靠人海茫茫戰術,隻能以多打少拚死戰……
    樓蘭遺址綠洲,張牛角率領黑衣客,嚴陣以待。
    西北又起夜風塵,是兩隊萬人劍士行軍。
    一隊掛玉佩刻著【秋雨】,一隊玉佩刻著【冬月】,天門門主東進心意決,也很重視樓蘭綠洲。
    兩隊劍士的大後方,有十萬匹駱駝,緊跟著。
    駝背上是工匠,是建城的材料。
    看架勢是要重建古城。
    張牛角忍不住狠狠地罵句:
    “瑟哥這是要把我捧殺了!一萬打兩萬隻能拚命!”
    他邊上的楊鳳,卻一臉哂笑地嘲諷:
    “牛哥,無後為大!”
    “千人將伍美薇說,想爬你的床都被踢下。”
    張牛角怒吐了一口水,緊握手中牛角長刀,盯著西北的漫天沙塵,冷冷地反譏他一句:
    “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連我妹那相貌,你都上。”
    楊鳳委屈得無語望天,折桂花又黑又壯性格彪悍。
    他長得一副清秀儒雅俊貌,被灌醉後稀裏糊塗塗了,折桂花一口咬定被他……
    郭嘉在大散關,指揮將士強上工程,他沒著啊!
    遇上這麽個樊稠,死守著死活不肯出關。
    所謂十勝十敗的計謀,遇到這一根筋的人,一點用都沒有還廢腦,那就隻能強攻上關!
    以多打少蜂擁而上,打死對方一個,少一個。
    拚消耗最簡單,但也要有序上。
    大散關東側萬人一陣。
    連綿不絕近一百個萬人陣,對著中軍牛皮戰鼓響起,黃忠率領弓箭手齊射……
    十個弓箭方陣,在他的控製節奏下,箭雨連綿……
    箭對於攻城意義,通常是壓製對方弓箭。
    可當十人的強弩射出,一支支粗壯的弩箭,並狠狠紮進關城縫隙,就是一排排登雲梯。
    樊稠望著城上箭梯,他絕望地回看,西北方。
    說好的匈奴鮮卑聯軍,到現在還沒看到一個人影!
    【天門】門主令下達得太慢了?還是蕭關出現了啥變數?先頭部隊按理該到了!
    樊稠猜得沒錯,大散關西北第一關,被占領了。
    折桂花率軍占領,這是得了她閨女指點:
    “娘親,阿爹和舅舅都去打仗,現在還不到秋收時,咱們寨裏人不能閑著,否則必然無事生非……”
    “我覺得蕭關那個地,防守應該薄弱,有機會……”
    楊九娘教親娘,她親娘很聽話,就率領黑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