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棒梗向陳鋒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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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陳鋒就被屋外壓抑的啜泣聲和刻意壓低的爭吵聲吵醒了。
    是賈家方向,陳鋒沒理會,起身穿好衣。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開門走到公用水龍頭旁接水刷牙。
    中院裏,秦淮茹眼睛紅腫,正在洗衣服,用力搓得盆子哐哐響。
    賈張氏黑著臉坐在門口小凳上,嘴裏不幹不淨地低聲咒罵著什麽,看見陳鋒出來,立刻收了聲,眼神躲閃地別過頭。棒梗沒見人影,可能還在睡。
    傻柱家門開著,他正蹲在門口啃窩頭,看見陳鋒,含糊地打了聲招呼,眼神有點複雜。
    陳鋒沒搭理這詭異的氛圍,洗漱完,回屋拿上包就走。今天局裏有個安全規程修訂的討論會,他得提前準備。
    公交車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各種味道混雜。陳鋒抓著吊環,身體隨著車廂搖晃,腦子裏卻想著會上可能要遇到的刁難。
    運輸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一到局裏,陳鋒就感覺到氣氛很不對。走廊上碰見幾個其他科室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點異樣和疏遠。
    剛進監察科,李科長把他叫到辦公室,關上門,臉色凝重:“小陳,有點麻煩。運輸老趙那邊,聯合了幾個老專家,對你上次在部裏研討會提出的縮短乘務時間的建議提出了異議,寫了聯名信送到局裏了。說你是‘脫離實際’、‘好高騖遠’、‘會增加巨大成本’。”
    陳鋒並不意外:“科長,數據我們都核實過,成本增加有限,安全效益顯著。”
    “我知道。”李科長歎氣,“但人家抓著你‘年輕’、‘缺乏全局眼光’這點做文章。局裏領導要求我們處就此進行補充說明和答辯。壓力很大啊。”
    “什麽時候?”
    “下午就開碰頭會。”李科長看著他,“你得準備一下,恐怕得正麵交鋒了。”
    回到自己位置,周大河和趙小兵顯然也聽說了,一起向陳鋒這邊走來,周大河還罵罵咧咧的:“媽的!就知道那老小子要下絆子!陳頭兒,別怕!咱跟你一起去!道理擺出來,看他們怎麽狡辯?”
    趙小兵在一旁一臉緊張,幫忙著翻找資料。
    陳鋒倒很平靜,他讓趙小兵把之前整理的所有關於疲勞駕駛事故的數據、國內外標準對比、成本效益分析報告都找出來,又讓周大河去技術處借調了幾份最新的機車操縱台人機工程改良報告。
    下午的會,在小會議室舉行。
    氣氛緊張。
    運輸處趙副處長親自來了,帶著幾個科長和專家,麵色不善。安監處這邊處長沒來,是李科長帶隊,陳鋒做主匯報,周大河和趙小兵列席。
    趙副處長開場就定了調子:“安全生產要講,但不能不顧實際情況。有些年輕同誌,想法是好的,但容易理想化。我們還是要綜合考慮運輸任務、成本壓力、現有設備條件嘛!”
    幾個老專家紛紛附和,引經據典,強調現有標準的“合理性”和“曆史沿革”。
    輪到陳鋒發言。他沒被對方氣勢嚇住,直接打開資料。
    “各位領導,專家。我們討論的不是理想,是血淋淋的教訓。”陳鋒直接拿出一些打印出來的黑白事故照片讓趙小兵分發出去,:“這是去年‘7·12’事故現場,司爐疲勞操作,撂閘不及時,撞上停留車,死傷十七人。這是‘3·28’事故分析報告,司機連續工作14小時,通過信號時產生幻覺,冒進信號,造成重大損失…”
    陳鋒給出的一樁樁案例,畫麵衝擊力強。
    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再說成本。”陳鋒喝了一口水繼續接著說下去,“縮短乘務時間,需要增加的班次和人員成本,我們測算過,分攤到每萬噸公裏運輸成本,上升不足千分之五。但一旦發生重大事故,直接經濟損失動輒百萬千萬,間接損失和負麵影響無法估量!這筆賬,怎麽算?”
    停頓了一下,陳鋒又拿出人機工程報告:“現有操縱台設計不合理,加重乘務員疲勞。為什麽不能改?技術是為人服務的!不能因為設備落後,就讓人去適應危險!”
    運輸處一個處科長反駁:“說得輕巧!全線更換操縱台,多少錢?誰出?”
    “分步實施,逐步改造。先從事故高發線路和新型機車開始。”陳鋒早有準備,“安全投入,不能算死賬。退一步講,就算暫時不能全麵更換,加強乘務員疲勞監測、優化班次安排、嚴格執行現行作息標準,總能做到吧?為什麽連這個都要打折扣?”
    陳鋒語氣平和,但句句砸在點子上,有理有據,懟得對方啞口無言。
    趙副處長臉色越來越難看。
    周大河忍不住插話:“各位領導!咱別光在屋裏算賬!去一線看看!看看司機熬得通紅的眼!聽聽他們怎麽說!”
    這時李科長適時出來打圓場,但態度明確支持陳鋒。
    會議不歡而散。趙副處長臨走時,深深看了陳鋒一眼。
    回到科裏,李科長鬆了口氣:“小子,可以!頂住了!這下他們沒話說了!”
    陳鋒卻沒太樂觀。他知道,這事絕對還沒完。
    下班回到四合院,天已經黑透。院裏倒是安靜,但空氣中總飄著一股說不清的別扭勁兒。
    陳鋒回屋拿出鍋走到公用水龍頭旁接水,準備燒點熱水。正接著,黑影裏忽然竄出個人,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抱住他的腿。
    是棒梗。
    他哭得滿臉花,聲音發顫:“陳叔…陳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別送我…別送我去少管所…”
    陳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準是賈張氏或者秦淮茹嚇唬孩子,拿他當惡人。
    他甩開棒梗的手,聲音冷淡:“起來。我說過送你去少管所了嗎?”
    棒梗愣住,跪在地上忘了哭。
    賈家的門簾猛地掀開,秦淮茹衝出來,一把拉起棒梗,對著陳鋒連連鞠躬:“對不起陳科長!孩子不懂事…瞎說的…您別往心裏去…”她眼神裏滿是驚恐,拉著棒梗飛快地躲回屋。
    陳鋒皺皺眉,沒說什麽。接滿水,回了自己屋。
    夜裏,他正看書,聽見外麵有極輕微的腳步聲在他門口停頓了一下,似乎放了什麽東西,又迅速離開了。
    他拉開門。門口地上放著一小捆洗得幹幹淨淨的水靈青菜。
    他拿起菜,發現菜葉裏夾著一張紙條,上麵用鉛筆歪歪扭扭寫著:“陳叔,對不起。菜是我偷摸在院裏種的,幹淨。”
    字跡幼稚,是棒梗的。
    陳鋒看著那捆青菜和紙條,站了一會兒,最終把菜拿進了屋,放在桌角。
    第二天一早,他出門時,把那捆青菜掛在了賈家門的把手上。
    走到中院,看見傻柱正和秦淮茹低聲說著什麽,秦淮茹眼睛又紅了。看見陳鋒,兩人立刻分開,傻柱撓撓頭,沒像往常那樣咋呼。
    陳鋒沒停留,快步出了院子。
    公交車上,他想著下午還要繼續的扯皮會,想著處裏越來越明顯的掣肘,又想起昨晚那捆青菜和那張紙條。
    這日子,就像這顛簸的公交車,窗外風景混雜,車內擁擠不堪。但總得往前開。
    到站。陳鋒深吸一口氣,擠下車,朝著那棟威嚴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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