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暖閣裏的“同行”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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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蘇晴的“陌拜式”觀察
蘇晴踩著碎步走進禦花園暖閣時,炭火氣混著茶香撲麵而來,比她跑過的寫字樓空調房暖乎多了。皇後林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裏轉著個白瓷茶杯,陽光透過窗紙落在她鬢角的珍珠耳墜上,亮得有點晃眼。
“皇後娘娘安。”蘇晴規規矩矩福身,眼角卻沒閑著——皇後的指甲修剪得圓潤,不像宮裏女子那樣留著長甲,倒像她以前公司裏那幫天天敲鍵盤的女同事。
“舒貴妃坐吧。”林薇抬眼時,睫毛顫了顫,蘇晴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大區經理時,對方也是這眼神,帶著點審視,又藏著點不確定。
暖閣的八仙桌上擺著幾碟點心,蘇晴拿起塊梅花酥,剛咬了一口,就聽林薇突然問:“這酥餅的油,是不是放多了?”
蘇晴嘴裏的酥餅差點噴出來。這話太耳熟了——她媽每次炸油條都被她爸念叨“油放多了,不健康”。宮裏的娘娘不都講究“重油重糖”嗎?
“娘娘說得是,”蘇晴趕緊接話,“確實有點‘膩’,不如配杯清茶‘解解膩’。” 說完心裏咯噔一下——“解膩”這詞兒,好像也挺現代的。
林薇端茶杯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她,嘴角似笑非笑:“貴妃說得在理,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二)趙磊的“套路化”試探
趙磊到的時候,正聽見蘇晴說“解膩”,腳步差點邁錯。他定了定神,故意把披風往肩上緊了緊,露出領口那朵玉蘭花:“皇後娘娘,臣新得一瓶‘玉蘭香露’,味道很是‘獨特’,想著娘娘或許會喜歡。”
“獨特?”林薇挑眉,“趙大人倒是說說,怎麽個獨特法?”
趙磊清了清嗓子,腦子裏瘋狂檢索《穿越文學研究報告》裏的話術:“這香露啊,聞著像……像‘前調清冽,中調溫潤’,跟別的香料都‘不是一個路數’。” 他特意加重了“前調”“中調”——這是他前陣子改美妝稿背的詞。
蘇晴在旁邊聽得直眨眼。這詞兒她上周陪閨蜜買香水時聽過,櫃姐就這麽忽悠人的。
林薇卻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趙大人形容得倒新鮮,聽起來像……‘現代香型’?”
“現代”兩個字像炸雷,在趙磊腦子裏響得嗡嗡的。他手裏的香露瓶子差點沒拿穩:“娘娘、娘娘說笑了,臣隻是……隻是瞎形容。” 額角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滑,打濕了官袍的領口。
(三)陳默的“老板式”習慣
陳默進來時,手裏還攥著半本奏折,眉頭皺得像打了個結。他掃了眼暖閣裏的三人,目光在趙磊那瓶“玉蘭香露”上停了停,突然說:“禮部最近遞的折子,寫得跟‘流水賬’似的,趙侍郎,你得好好‘把關’。”
“流水賬”“把關”——這倆詞一出來,趙磊的臉“唰”地白了。他以前給實習生改稿,罵得最多的就是“寫的什麽流水賬,不會把關嗎”。
蘇晴也愣了。她老板催業績時總說“這個月的報表得好好把關,別跟流水賬似的”。
林薇卻像沒聽見,起身給陳默斟了杯茶:“陛下嚐嚐這雨前龍井,是新到的‘貨’。” 她說“貨”字時,尾音輕輕揚了揚——這是她以前跟陳總匯報采購進度的語氣:“陳總,那批辦公椅是新到的貨。”
陳默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敲了敲,節奏和他以前認可方案時一模一樣:“味道還行,比上次那批‘性價比高’。”
“性價比”三個字,像根針戳破了暖閣裏的平靜。蘇晴手裏的梅花酥“啪”地掉在碟子裏,趙磊張大了嘴,林薇的笑容僵在臉上。
(四)集體破防的瞬間
窗外的風突然掀起窗紙一角,帶進幾片雪花,落在陳默的龍袍上,瞬間化了。他下意識地撣了撣,動作和他以前拍掉西裝上的煙灰時如出一轍。
“陛下這動作……”蘇晴脫口而出,又趕緊捂住嘴。
陳默抬眼看向她,眼神銳利起來:“貴妃想說什麽?”
蘇晴的心跳得像擂鼓,腦子裏的保險話術全跑沒了,隻剩下那句憋了半天的話:“臣、臣妾以前見過……見過有人這麽撣衣服,說‘別沾了灰,不好打理’。”
這話一出,林薇突然“噗嗤”笑了。她轉向陳默,語氣裏帶著點豁出去的坦然:“陛下還記得嗎?上次團建去爬山,你西裝沾了草籽,也是這麽撣的,還說‘這料子嬌貴,不好打理’。”
陳默的茶杯“咚”地放在桌上,茶水濺出來幾滴。他看著林薇,又看看臉色煞白的趙磊和目瞪口呆的蘇晴,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點荒唐,又有點鬆了口氣:“所以……你們三個,都是‘從那邊過來的’?”
“那邊”兩個字,像道密碼,瞬間解開了所有人的緊繃。
趙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著胸口的《穿越文學研究報告》,喃喃道:“媽的,原來不是我一個人……”
蘇晴也鬆了口氣,往椅背上一靠,脫口而出:“太好了!終於不用演了,比陌拜最難搞的客戶還累!”
暖閣裏的炭火燒得更旺了,四個人看著彼此,眼神裏有震驚,有疑惑,還有點莫名的熟稔——就像一群在陌生城市突然撞見老鄉的旅人。
林薇看著陳默,突然想起飛機失事時的失重感,原來不是結束,是換了個地方,和“老同事”們再就業了。她笑著拿起塊杏仁糕,遞過去:“陳總,哦不,陛下——嚐嚐?這次沒放椰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