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封印真相:九重禁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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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符籙燃起的黃焰尚未完全炸開,楚寒已撞向月璃。
那一瞬火種在胸腔裏爆震,不是預判,而是本能——他知道那符一旦徹底點燃,整片黑水都會化作黃泉脈眼的引信。碎星步的殘餘勢能被他壓榨到極限,腳尖在泥麵一碾,整個人橫撲而出,肩頭狠狠撞在月璃腰側。
兩人同時滾入山體裂開的縫隙。
下墜時,石壁刮過手臂,火紋因撞擊而潰散,左臂經脈傳來被黃水腐蝕後的滯澀感,像有砂石在血管裏碾動。他咬牙未出聲,隻在落地前將身體旋了半圈,讓背部先撞上岩層凸起。碎石簌簌落下,月璃掌心銀光一閃,月輪鏡浮出半寸,鏡麵流轉出一層薄輝,將下墜之勢卸去大半。
洞穴深處幹燥,無風。
楚寒撐地坐起,左臂垂著,火紋黯淡如將熄的炭。他低頭看去,衣袖焦黑處裂開,皮肉泛著青灰,那是黃水殘毒未清的征兆。火種在丹田深處緩慢旋轉,每一次推動真元都像在拖動鏽死的鐵鏈。
月璃跪坐在他身旁,沒說話,右手直接覆上他左臂。
銀輝自她掌心滲入,順著經脈向上推進。楚寒肌肉繃緊,不是痛,而是那月華所過之處,黃水殘毒如活物般掙紮反撲,皮下隱隱鼓動,似有無數細針在經絡中遊走。一滴黑血從指尖擠出,落在石麵,“滋”地冒起白煙。
她掌心微顫,卻未停。
銀輝推進至肩井穴時,火種終於有了反應。那一縷深埋體內的戰心火種忽然顫動,不是燃燒,而是共鳴——與月華之間產生某種頻率的震蕩。楚寒閉眼,體內景象驟然清晰:九道金色鎖鏈盤繞在氣血源頭,層層疊疊,每一道都刻著古月紋,鏈環之間流轉著極淡的銀光,像是被封印的力量仍在掙紮。
他睜眼,聲音沙啞:“你看到了什麽?”
月璃指尖輕觸月輪鏡邊緣,鏡麵波光微漾,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而是楚寒體內景象——九重鎖鏈虛影浮現,中央一點赤金微光,正是火種所在。鏡中畫麵一閃,又切換成記憶碎片:一座石台,七名銀袍祭司圍立場中,中央躺著一個孩童,右手指節滲血,身上纏繞著與鎖鏈同源的光紋。一名老祭司抬手結印,最後一道封印落下時,石台崩裂,血順著紋路滲入地底。
畫麵戛然而止。
“那是你。”她看著他,“七歲之前的事。”
楚寒沒動,隻是盯著自己右手指節上的舊傷。那道傷從記事起就在,深得幾乎斷骨,從未愈合。他記得荒村三月苦修時,握劍到掌心裂開,血流不止,卻始終無法覆蓋這道舊痕。他曾以為是某次搏殺留下的印記,現在才明白——那是封印落下的痕跡。
“他們封了我。”他說。
“不是鎮壓。”火種忽然在他意識深處響起,那聲音低沉,卻清晰,“是護。”
楚寒一怔。
不是幻覺,也不是預判,而是火種首次主動傳遞信息。它不再隻是燃燒、淬體、凝核,而是開始解讀那些被封存的規則。九重鎖鏈並非為了壓製戰神血脈,而是防止它過早覺醒。若無封印,他在幼年就會因氣血暴走而死;若無封印,他的火種會在無人引導的情況下焚盡經脈。
“他們怕我活不到那天。”他低聲說。
月璃看著他,鏡麵映出他眼底的冷光。她知道他在想什麽——那些施術的銀袍人,是她的族人。月神族親手封印了戰神血脈的繼承者,不是出於敵意,而是為了保全。
可為何要保全?
她沒問出口。腳步聲從洞外傳來,很輕,但不止一人。黃泉族的氣息仍在,但多了兩股玄元境的波動,一冷一熱,交錯逼近,顯然是衝著山縫而來。
楚寒抬手,將殘劍從背上解下。
劍身裂痕更深,一道新縫從柄部直貫劍鋒,血順著裂口滑落,在石麵滴成小窪。他沒去擦,隻是用右手拇指抹過劍刃,火紋隨動作緩緩複蘇,從掌心蔓延至小臂。火種在丹田深處旋轉加快,九重鎖鏈的影像一閃而過,隨即沉入黑暗。
“你還能戰?”她問。
他沒答,隻是將殘劍拄地,撐著站起。左臂仍無力,但他把重量壓在右腿,劍尖點地,穩住了身形。火種感知著外界的動靜——追兵距洞口不足三十步,黃泉族在前,另兩人分列左右,步伐沉穩,顯然早有圍剿計劃。
他忽然笑了下。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諷,而是一種終於看清前路的平靜。
“躲了這麽久。”他抬頭望向洞口方向,聲音不高,卻像刀鋒劃過岩石,“該做個了斷了。”
月璃沒再扶他。她退後半步,月輪鏡浮至胸前,鏡麵微轉,將洞口方向納入映照。她看到外麵三人已停步,黃泉族斷腕者站在中央,左眼帶傷,右手纏著黃布,身後兩人一穿灰袍,一著黑衫,氣息內斂,顯然是老手。
灰袍人開口:“裏麵的人聽著,交出火種與月輪鏡,可留全屍。”
楚寒動了。
他沒有衝出,而是將殘劍橫於胸前,左手勉強抬起,按在劍脊上。火種燃燒,戰意真核緩緩凝聚,這一次不再被黃水壓製,而是與封印共存——九重鎖鏈仍在,但火種已能在縫隙中穿行。
他閉眼。
火種再次共鳴,這一次,它不隻是預警,而是回溯——回溯到那個封印落下的瞬間。他看見石台上,一名銀袍祭司回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說了什麽。畫麵模糊,聽不清。
但火種記住了。
那句話的震動頻率,與現在月輪鏡的共鳴完全一致。
他睜眼,看向月璃。
“他們封我,是因為知道我會來。”他說,“也知道你會在這裏。”
她瞳孔微縮。
就在此時,洞外三人同時踏前一步。
楚寒握緊殘劍,劍身裂痕中滲出的血滑到劍尖,滴落。血珠尚未觸地,火種忽然一震——那滴血在空中頓住,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懸浮一瞬,隨即炸成細霧,彌漫在劍鋒周圍。
殘劍嗡鳴。
火紋從劍柄竄上劍身,沿著裂痕遊走,竟將整把劍包裹在一層極薄的赤金光膜之中。不是戰意真核的外放,而是火種與封印之間的某種平衡被短暫打破,釋放出一絲遠古戰意的餘波。
洞外三人腳步齊齊一頓。
灰袍人皺眉:“怎麽回事?”
黑衫人低聲道:“他的氣息變了。”
楚寒沒再說話。他邁出第一步,右腳落地時,碎星步的軌跡在石麵留下一道淺痕。第二步,火紋暴漲,殘劍斜指前方。第三步,他已至洞口邊緣,劍鋒對準三人。
灰袍人抬手,黃水自袖中湧出。
楚寒揮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