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焚毒掌威:以毒攻毒的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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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劍揮出的刹那,洞口的黃水如活物般翻湧而起,化作一道渾濁屏障。灰袍人袖口一抖,毒霧彌漫,空氣中頓時彌漫著腐骨般的腥氣。黑衫人無聲後撤半步,指尖已搭上腰間布袋,三枚鎖脈釘悄然滑入掌心。
    楚寒的劍鋒撞上黃水屏障,赤金火紋在劍身上劇烈震顫,卻未能破開。那一瞬,他體內火種猛地一沉——左臂殘毒未清,經脈滯澀,真元運轉遲緩半息。就是這半息,黑衫人手中鎖脈釘脫手而出,三點寒芒直取丹田、肩井、命門。
    他旋身,碎星步踏出兩步殘影,第一釘擦腰而過,第二釘被殘劍格開,第三釘卻已逼近胸口。
    月璃站在洞內深處,月輪鏡微轉,銀光輕掠。一道細如發絲的月華自鏡麵射出,精準擊中最後一枚釘尾,將其撞偏數寸。釘尖擦著肋骨劃過,衣袍裂開一道口子,皮膚上留下淺紅血痕。
    楚寒落地未穩,左臂忽然抽搐。青灰色的毒素自肩頭蔓延而下,皮肉龜裂,滲出黑血。火種在丹田內緩緩旋轉,將封印縫隙中溢出的一絲戰意與殘毒混合,竟生出微弱共鳴。
    他低頭看掌心。
    黑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石麵濺開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熱力蒸成黑霧。火種悄然燃燒,紫焰自掌心浮現,裹著毒素緩緩升騰。
    記憶碎片突然閃現——第八章,藥王穀外,慕容淵一掌拍出,掌心紫焰翻騰,三名圍攻者胸口炸開毒火,倒地時皮膚由灰轉黑,七竅流血。
    那時他還不懂這掌法的來曆,隻知其名為“焚毒掌”。
    此刻火種自動回放那一幕,招式軌跡在意識中清晰重現。他右腳後撤半步,重心下沉,左掌緩緩提起,紫焰隨呼吸起伏,如毒蛇吐信。
    灰袍人冷笑:“想用毒?你體內殘毒未清,再動真元,隻會加速毒發。”
    楚寒不答。
    他將殘劍拄地,右手按上左肩,火種驟然加速運轉。封印與戰意的縫隙被強行拓寬,一絲遠古戰意滲出,與殘毒交融。紫焰暴漲,掌心溫度飆升,竟將黑血蒸發成濃稠毒霧,纏繞於火焰之中。
    焚毒掌——第一式,毒火焚心。
    他踏前一步,左掌拍地。
    紫焰炸開,如毒藤蔓延,瞬間腐蝕黃水屏障。灰袍人後退不及,腳底毒火逆衝,小腿皮膚迅速發黑潰爛。他慘叫一聲,反手甩出黃水鞭,抽向楚寒麵門。
    楚寒側身避過,碎星步一閃,已欺至身前。左掌再起,直印其胸口。
    掌落刹那,紫焰鑽入體內。灰袍人瞳孔驟縮,喉嚨裏擠出一聲悶響,皮膚由灰轉黑,血管凸起如蛛網,隨即“砰”地炸開,毒血四濺。
    黑衫人疾退五步,臉色驟變:“焚毒掌?你怎麽會藥王穀的絕學!”
    楚寒未追擊。他站在原地,左掌仍燃紫焰,右手指節滲血,火種在丹田內高速旋轉,不斷將殘毒與戰意混合淬煉。每一次燃燒,戰意真核便微弱震蕩一次,仿佛在適應這種新的能量轉化方式。
    洞外風聲驟緊。
    二十名玄元境追兵列陣而立,為首者身穿墨綠長袍,胸前繡著藥王穀獨有的丹紋。他盯著楚寒掌心的紫焰,聲音發緊:“那是焚毒掌!他用了穀主的毒功!”
    “殺了他!”另一人怒喝,“此術反噬極強,撐不過三招!”
    眾人蜂擁而上。
    楚寒後撤,退至月璃身側。她站在原地,月輪鏡浮於胸前,鏡麵流轉銀光,正將外界動靜盡數映照。
    “還能撐?”她問。
    楚寒點頭,左掌紫焰未熄,反而與火紋交融,形成赤金裹紫的異象。火種在他意識深處低語:“毒非敵,可為薪。”
    他抬眼,目光如刃。
    月璃忽然抬手,月輪鏡輕轉,銀光籠罩焚毒掌火焰。散逸的毒火被強行收束,凝成一道螺旋氣流,在掌心盤旋不散。
    楚寒低喝:“借你月華一用!”
    左掌轟出。
    毒火化龍卷,橫掃而出。
    五名追兵首當其衝,護體真元瞬間被撕裂,毒火鑽入經脈,皮膚迅速發黑,慘叫未起便已倒地抽搐。龍卷餘勢不減,撞上後方三人,兩人避讓不及,腳底毒火炸開,經脈盡焚,跪地不起。
    追兵陣型大亂。
    墨綠長袍者怒極:“你們瘋了?用月華凝毒火,這是要把毒勁放大十倍!”
    楚寒喘息粗重,左臂青灰已蔓延至肘部,火種燃燒速度跟不上毒素擴散。他咬牙,右手再次按上左肩,強行拓寬封印縫隙,戰意與殘毒再度融合。
    月璃站在他身側,掌心微顫,月輪鏡銀光黯淡幾分。她消耗過半,無法再支撐第二次凝火。
    “他們不會停。”她說。
    楚寒點頭。
    他低頭看掌心,紫焰仍在燃燒,與火紋交融處竟泛起一絲暗金。火種低語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碎片,而是一句完整的話語:“焚盡自身,方可重生。”
    他抬頭,目光掃過前方追兵。
    “你說得對。”他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墨綠長袍者耳中。
    那人一愣:“什麽?”
    楚寒左掌再起,掌心火焰驟然轉為暗金,溫度飆升,連空氣都被灼得扭曲。
    下一瞬,他一掌拍向地麵。
    轟——
    毒火逆衝,沿地脈瘋狂蔓延。三名追兵腳下泥土炸開,毒焰花綻放,火焰順著靴底燒入經脈,一人慘叫未絕,七竅已噴出黑煙,撲倒在地。
    墨綠長袍者疾退十步,臉色慘白:“這不可能……焚毒掌怎會進化?”
    楚寒站在原地,左掌暗金火焰緩緩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紫焰,纏繞掌心如活物。他低頭看手,火種在丹田內緩緩旋轉,九重鎖鏈的影像一閃而過,隨即沉入黑暗。
    他終於明白。
    殘毒不是累贅,而是薪柴。
    封印不是阻礙,而是容器。
    火種燃燒的,從來不隻是戰意,還有傷、有痛、有死裏逃生的每一滴血。
    月璃站在他身側,月輪鏡映出他掌心的火焰,那紫焰深處,竟有一絲赤金流轉,如血脈搏動。
    追兵頭目踉蹌後退,聲音發抖:“你……你根本不是在用焚毒掌……你是把它……改了?”
    楚寒未答。
    他緩緩抬起左掌,火焰再度升騰。
    前方追兵齊齊後退,無人敢上前。
    他邁步向前,每一步落下,地麵都留下焦黑腳印。左臂青灰已蔓延至肩胛,火種燃燒速度加快,將毒素不斷轉化為真元。戰意真核在丹田內微微震顫,仿佛在適應這種全新的能量循環。
    月璃跟在他身側,月輪鏡銀光微閃,映出前方地形——一條幹涸河床,兩側岩壁陡峭,是絕佳的伏擊之地。
    “前麵有埋伏。”她說。
    楚寒點頭。
    他停下腳步,左掌火焰緩緩收斂,卻未熄滅。火種在體內低鳴,仿佛在等待下一波燃燒。
    他低頭看手,紫焰纏繞指節,與火紋交融處,竟生出細密裂紋,如瓷器開片。裂紋中透出赤金光芒,似有某種更強大的力量正在孕育。
    月璃看著他,聲音很輕:“你還記得慕容淵怎麽死的嗎?”
    楚寒搖頭。
    “他用焚毒掌時,從不碰自己的血。”她盯著他掌心,“你不一樣。”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諷,而是一種終於看清前路的平靜。
    他抬起左掌,火焰再度升騰,這一次,火焰顏色更深,近乎墨紫,邊緣泛著暗金。
    前方追兵陣型已亂,無人敢上前。
    楚寒邁步,碎星步踏出,身影如鬼魅般掠出十丈。
    左掌轟出。
    毒火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