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申華證券樓下的台階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晉升通知書。封麵的燙金字體“助理分析師”在陽光下閃著光，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前世從未敢想的門。她抬頭望著門口的石獅子，嘴角的笑漫開——三個月前，她還是個抱著電腦蹲在走廊裏改底稿的實習生，淩晨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瘦長，像根快被壓斷的蘆葦；而現在，她的影子裏有了陳默的輪廓，他站在她身邊，手裏提著她的帆布包，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發什麽呆呢？再不去，張叔的油條要賣完了。”
    林夏回過神，看見陳默眼裏的笑，像浸了蜜的陽光。她挽住他的胳膊，鼻尖蹭了蹭他的外套——還是那件黑外套，前世他穿了三年，袖口磨得起球，現在卻洗得幹幹淨淨，帶著洗衣粉的清香。“走嘛走嘛，我都聞到油條的香味了。”她晃了晃他的胳膊，像個撒嬌的孩子。
    他們沿著南京西路走，清晨的風裏裹著桂花香，是巷口那家老桂樹的味道。林夏記得，前世她加班到淩晨，路過這裏時，桂花香像隻溫柔的手，摸過她的臉，讓她想起陳默的擁抱。現在，陳默的手就在她手裏，暖得像個小太陽。
    “張叔，兩根油條，一碗豆漿加雙倍糖！”林夏隔著早餐攤的玻璃喊。正在翻油條的張叔抬起頭，臉上的皺紋擠成一朵花：“喲，小林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早？”他擦了擦手，從油鍋裏夾起兩根金黃的油條，放在紙包裏：“剛炸的，脆得很。”
    陳默接過紙包，指尖碰了碰林夏的手背：“小心燙。”林夏吐了吐舌頭，接過豆漿杯，吸管紮進去時，熱氣順著吸管冒出來，糊了她的睫毛。她吸了一口，甜絲絲的豆漿裹著黃豆的香，像前世陳默給她煮的豆漿——那時候他們住在出租屋，陳默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用小豆漿機磨豆漿，說外麵的豆漿加了太多糖精。現在，張叔的豆漿也是現磨的，加了雙倍糖，像陳默的心意。
    “好吃嗎？”陳默看著她，眼裏全是笑。林夏咬了一口油條，酥脆的外殼裂開，裏麵的麵很軟，帶著淡淡的堿味。她點頭：“比前世的油條還好吃。”陳默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前世的油條？你該不會是說我煮的泡麵吧？”林夏也笑了，她想起前世他們一起吃泡麵的日子，那時候覺得苦，現在想起卻全是甜。
    遠處傳來賣冰棍的聲音：“光明冰磚，五毛錢一根！”林夏耳朵尖，立刻拉著陳默的手跑過去。老太太推著車，車身上掛著個舊布簾，寫著“光明冰磚”四個字。林夏喘著氣說：“老太太，給我們兩根冰磚！”老太太笑著遞過來，手背上全是老年斑：“姑娘，急什麽？沒人跟你搶。”林夏接過，咬了一口，涼絲絲的，甜得像蜂蜜。她看著陳默，說：“你嚐一口，比前世的冰磚還甜。”陳默咬了一口，皺著眉說：“太甜了，你還是喜歡吃這麽甜的。”林夏說：“甜才好，像幸福的味道。”
    老太太看著他們，笑著說：“你們倆真般配，像我年輕的時候和我家那口子。”林夏害羞地低下了頭，陳默說：“老太太，您家那口子呢？”老太太歎了口氣：“走了十年了，那時候他也像你這麽帥，每天給我買冰磚。”林夏心裏一酸，她想起前世的陳默，也是這麽帥，這麽疼她，可後來卻走了。她攥緊陳默的手，說：“老太太，您要好好活著，以後我們每天來買冰磚。”老太太笑著點頭：“好，好，我等著。”
    他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著冰磚，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林夏靠在陳默肩上，說：“陳默，我想起前世的今天，我正在加班，你給我送晚飯，結果被車撞了。”陳默的手頓了頓，然後輕輕抱住她：“沒關係，現在我在這兒，再也不會離開了。”林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裏麵有星星，像前世他們一起看的流星。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說：“陳默，我很幸福。”陳默說：“我也很幸福，林夏。”
    遠處的證券樓傳來上班的鈴聲，林夏看了看表，說：“該去上班了。”陳默站起來，幫她理了理頭發：“晚上我來接你，我們去吃火鍋。”林夏點頭，轉身走向證券樓。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見陳默站在長椅旁，手裏拿著她的帆布包，笑著朝她揮手。她也揮手，然後走進證券樓。
    電梯裏，林夏摸了摸口袋裏的鋼筆——那是公司給的定製款，刻著她的名字和職位。她想起前世陳默送她的鋼筆，現在就在她的抽屜裏，和這支金色鋼筆放在一起。她笑了，她知道，這一次，她不會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辦公室裏，劉姐笑著說：“小林，今天這麽早？”林夏放下包，說：“劉姐，今天要做什麽？”劉姐遞過來一份文件：“魔都市機床廠的後續跟蹤報告，你負責整理一下。”林夏接過，翻開文件，裏麵是她前世做過的項目——那時候她沒做好，被經理罵了一頓，現在她卻能做得很好。她笑著說：“劉姐，放心吧，我會做好的。”
    中午，林夏給陳默發消息：“我中午吃外賣，你吃什麽？”陳默回複：“我給你帶了飯，在樓下等你。”林夏跑下去，看見陳默手裏拿著個保溫桶，裏麵裝著她喜歡吃的番茄雞蛋麵。她接過，說：“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陳默說：“你昨天說想吃番茄雞蛋麵，我早上特意做的。”林夏心裏一暖，她想起前世陳默也經常給她帶飯，那時候覺得理所當然，現在卻覺得珍貴。
    下午，林夏整理完報告，交給王經理。王經理看了看，說：“做得不錯，比前世的報告好多了。”林夏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王經理當然不知道前世的事，但她知道，這一次，她做得很好。王經理說：“小林，下個月要調研新能源項目，你跟著我去，怎麽樣？”林夏點頭：“好啊，我早就想做新能源項目了。”王經理笑著說：“好好幹，明年就能升分析師了。”
    晚上，陳默接她下班。他們走在巷子裏，風裏有桂花香。林夏說：“陳默，我明天要去調研新能源項目，可能要加班。”陳默說：“沒關係，我等你，給你帶晚飯。”林夏說：“你不用等我，太晚了。”陳默說：“我願意，隻要能和你一起吃飯。”林夏笑了，她想起前世陳默等她加班的日子，那時候他坐在公司樓下的台階上，手裏拿著熱奶茶，等她到十點。現在，他還是這麽等她，可她再也不會讓他等太久了。
    他們走到出租屋樓下，林夏說：“陳默，我們什麽時候結婚？”陳默愣了一下，然後說：“你想什麽時候結？”林夏說：“明年春天吧，那時候櫻花會開，像前世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天。”陳默說：“好，明年春天，我們去拍婚紗照，去櫻花樹下，去埃菲爾鐵塔，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林夏說：“不用去那麽遠，隻要有你在，哪裏都是天堂。”
    他們上樓，打開門，出租屋很小，但很溫馨。林夏拿出筆記本，翻到第二頁，上麵寫著：“11月：調研新能源項目；12月：準備分析師考試；明年春天：結婚。”她笑著說：“陳默，你看，我們的未來都寫在上麵了。”陳默接過，看著那些字，說：“林夏，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不僅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還改變了我的。”林夏說：“不是我，是我們，我們一起改變了命運。”
    晚上，他們躺在床上，林夏靠在陳默懷裏，聽著他的心跳。她說：“陳默，我想起前世的今天，我正在哭，因為被公司辭退了。可現在，我卻躺在你懷裏，想著明天的調研項目。”陳默說：“沒關係，現在你有我，有你的夢想，有光明的未來。”林夏說：“陳默，我很幸福。”陳默說：“我也很幸福，林夏。”
    窗外的月亮很圓，像前世他們一起看的月亮。林夏想起前世的月亮，是孤獨的，現在的月亮，是溫暖的。她知道，這一次，她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她的未來，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