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傻瓜!你夫人又不是擺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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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華苑內,玲瓏和崔嬤嬤早已焦急等候一夜。
屏退左右,隻餘心腹幾人。
崔嬤嬤看著雲錦難掩的疲色,心疼不已,剛想開口詢問,蕭辰卻先一步道:“嬤嬤,昨日王妃受了些驚嚇,好生伺候著歇息。另外……”
他語氣微沉,“即日起,錦華苑內外給本王守得鐵桶一般,一應飲食用度,皆由淩風派人親自查驗。若有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物,立刻拿下,不必回稟!”
“是!”淩風領命。
雲錦看他一眼,知他這是經過昨夜,愈發警惕,要將她牢牢護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心中微暖,卻依舊繃著臉:“不勞王爺費心,我這錦華苑,還不是什麽魑魅魍魎都能闖的。”
蕭辰也不惱,隻深深看她:“你的安危,重於一切。”接著彎下腰,湊到她耳邊:“還不是擔心夫人哪天長了翅膀……”
過了一會,他輕柔道,“曹舒雅在府,戲需做足。白日裏,恐怕要委屈王妃了。”
雲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曹黨眼線遍布,他們必須演出王爺對新妃冷落、對舊愛漸生嫌隙的假象,才能讓曹嶽放鬆警惕。
“王爺放心,演戲而已,臣妾擅長。”她語氣疏淡,帶著刺。
蕭辰心中苦笑,知道她心結未消,此刻多說無益。
他目光掃過她纖細的脖頸,上麵還殘留著他昨夜失控留下的痕跡,眸色一暗,終是壓下心頭悸動,轉身離去,背影恢複了一貫的冷峻威嚴。
這幾日,若有下人在場,兩人之間的空氣能凍僵人。府中很快便有流言悄悄散開,說王妃因曹側妃即將入府之事與王爺置氣,王爺雖未苛責,卻也明顯冷淡了許多。
果然,曹尚書借故來訪,在花廳“偶遇”正在賞花的雲錦。蕭辰恰好過來,三人碰麵。
蕭辰對雲錦隻是淡淡一句“王妃也在”,轉而便與曹嶽寒暄起來,言語間甚至透露出對曹舒雅入府的些許“期待”,將一位權衡利弊、對正妃已失耐心的王爺演得入木三分。
雲錦當時便冷了臉,敷衍兩句,轉身便走,將一個失寵正妃的妒忌與傲慢表現得淋漓盡致。曹嶽看在眼裏,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
……白日的王府,波譎雲詭,演戲演得風聲鶴唳。
是夜,子時過半。
錦華苑內室燭火已熄,雲錦卻並未入睡,隻倚在窗邊軟榻上,望著窗外一彎冷月出神。
白日裏蕭辰對曹舒雅的“關懷”眼神,總在她眼前晃悠。忽然,窗欞極輕地響了三下。
她心口一跳,下意識地攥緊袖口。
還未等她回應,窗戶便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一道玄色身影敏捷地翻窗而入,帶來一身夜間的涼意。
不是蕭辰又是誰?
“你……”雲錦壓低聲音,又驚又惱,“王爺如今是慣做梁上君子了麽?有門不走,偏要翻窗!”
窗外把風的淩風也是抽抽臉,哎!他家的王爺自從遇上王妃,早已……
蕭辰反手關好窗,隔絕外界寒氣。他轉過身,借著朦朧月光凝視她,眼底含著戲謔的笑:
“走門?怕被夫人的‘鐵桶’侍衛當刺客拿了。再者,”
他一步步逼近,聲音壓低,帶著磁性,搔刮著她的耳膜,“偷香竊玉,自然要走些不同尋常的路。”他身上還帶著夜露的微涼,氣息卻已然灼熱。
雲錦被他困在軟榻與他胸膛之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麵上卻強裝鎮定:“誰是你的香玉!王爺莫要認錯了人,您的香玉在…!”
蕭辰低低地笑出聲,胸膛震動,愉悅無比。他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本王的香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拇指摩挲著她細膩的下頜皮膚,目光灼灼,“白日裏冷落夫人,是為夫的不是。特來負荊請罪,任夫人處置,如何?”他說得曖昧,熱氣噴灑在她唇邊。
雲錦臉頰發熱,想偏頭躲開,卻被他固定住。“誰要處置你!你…唔…”話未說完,便被炙熱的吻堵了回去。
這個吻不同於那夜的狂暴,帶著十足的耐心與誘惑,細細研磨,溫柔廝磨,仿佛在品嚐世間最珍貴的佳釀,極盡纏綿之能事。
雲錦起初還用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可那點力氣於他而言如同撓癢。漸漸地,在他的溫柔攻勢下,身體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緊繃的神經也一點點放鬆。
一吻終了,兩人氣息都已不穩。
蕭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暗啞得厲害:“錦兒,可知我白日裏看著她,心裏想的全是你…想你是否在用膳,是否在歇息,是否…也在想我…”
這直白的情話,讓雲錦心尖顫栗。她咬唇不語。
蕭辰歎息一聲,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雲錦緊緊咬著唇,生怕漏出一絲聲響,被外間守夜的玲瓏聽去。這種極致的隱忍與克製碰撞,反而放大了所有的快感……
有一夜,蕭辰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似是剛應付完一場宴飲。
他依舊精準地摸上她的床榻,從身後擁住她,將臉埋在她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清冷的香氣。“喝酒了?”雲錦蹙眉,想推開他。“嗯…想你了…。”
他聲音帶著醉意的慵懶,手臂卻收得更緊,“別動,讓我抱抱…就抱抱…”他果然隻是抱著她,呼吸漸漸均勻,似是睡著了。
雲錦的心卻軟了下來。她靜靜躺在他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感包裹著她。
許久,就在她以為他早已睡熟時,卻聽他模糊地囈語:“錦兒…別怕…一切有我…”雲錦眼眶驀地一熱。
她輕輕轉過身,在黑暗中凝視他模糊的輪廓,終是主動伸出手,回抱住他:傻瓜!你夫人又不是擺設用!
……
京城的商界,近幾日暗流湧動。果然,她出手了!
素有“錦娘子”之稱的雲錦,其麾下的“雲裳閣”與“錦記”突然以雷霆之勢,中斷與曹家旗下三大綢緞莊長達數年的生絲供應合約。
理由冠冕堂皇:曹家商號交付的生絲屢次質檢不過關,以次充好,嚴重影響“雲裳閣”高端絲綢成品的聲譽。
消息傳出,市場嘩然。
曹家綢緞莊瞬間被掐斷最重要的原料來源,庫存告急,數筆眼看要交付的官營和北地大訂單麵臨巨額違約賠償。
曹府書房內,曹嶽氣得摔碎心愛的茶盞。“廢物!一群廢物!”
他指著垂手而立、噤若寒蟬的大掌櫃們怒罵,“質檢不過關?以往怎從未聽說!分明是那雲錦故意刁難!她怎敢?她憑什麽!”
一管事顫聲回稟:“老爺,那‘錦娘子’…不,是王妃娘娘,她不僅斷了我們的生絲,還…還以高出市價半成的價格,一口氣吞下江南今年最後三批優質生絲現貨…我們…我們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替代貨源啊!”
曹嶽臉色鐵青。他這才猛然驚覺,那個看似依附蕭辰的商賈女,其商業觸角與狠辣手段,遠非後宅婦人可比。
這絕非一時意氣用事,而是有備而來的精準打擊!
與此同時,雲錦正坐在錦華苑的小書房內,麵前攤著數本厚厚的賬冊與密報。
燭光映照著她沉靜的側臉,指尖一枚玉戒輕叩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玲瓏快步進來,低聲回稟:“小姐,曹家名下三家最大的綢緞莊,因原料斷絕、訂單違約,資金鏈已出現巨大缺口。他們正在暗中聯係錢莊,欲抵押店鋪借貸周轉。”
雲錦唇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告訴他們,我們‘匯通’錢莊,可以給他們放貸,利息…就按市價的三倍。”
玲瓏倒吸一口涼氣:“三倍?小姐,這…”“他們別無選擇。”雲錦目光銳利,“其他大錢莊,王爺都已打過招呼,無人敢貸給曹家。而我們‘匯通’背景神秘,看似與王府無關,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三日後,曹家果然咬牙接受了“匯通”錢莊的苛刻條件,以名下最繁華地段的五間鋪麵作抵押,借貸巨款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這隻是開始。
又過了半月,曹家綢緞莊因資金周轉不靈,加之聲譽受損生意一落千丈,竟連三倍利息的借款都無力償還。
“匯通”錢莊毫不留情,依約收回抵押店鋪。
當曹家大掌櫃眼睜睜看著“匯通”的新任掌櫃——竟是“雲裳閣”的二掌櫃——
帶著人笑眯眯地來接收店鋪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直到此刻,曹嶽才徹底明白,從頭到尾,他都被雲錦玩弄於股掌之間!
斷貨源、抬市價、放高利貸、最終低價吞並產業…這一連串組合拳,打得他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更讓他心驚的是,雲錦的商業網絡竟已滲透至此,其財力與手段,遠超他想象!
曹舒雅在王府內自然也聽到了風聲。
她眼見父親焦頭爛額,自家產業易主,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她恨之入骨的雲錦,氣得摔碎了一整套汝窯茶具。
她再也按捺不住,尋了個借口回曹府求助。“父親!您就眼睜睜看著那個賤人如此欺辱我們曹家嗎?”
曹舒雅哭得梨花帶雨,“她斷我們財路,搶我們家鋪子!這口氣女兒實在咽不下!您快想想法子,給她個教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