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誰還記得你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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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讓我們來看看。
    這會是很有趣的一章。
    上一章結尾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沈墨在鏡子裏的臉……情況不妙。
    這為接下來的情節完美地埋下了伏筆。
    我得立刻開始構思。
    首先,我得牢牢抓住上一章的關鍵元素。
    沈墨剛剛經曆了一場重大的語言消亡儀式,基本上擺脫了係統的影響。
    他內心空虛,十分脆弱。
    鏡子……這是關鍵所在。
    它不再是簡單的反射,而是新的入口,新的通道。
    “入口已經改變”。
    還有小周……他給過我們警告。
    該死,那孩子的直覺總是很準。
    我首先想到的是:鏡子是關鍵。
    先別考慮物理防禦了。
    這是一種象征性的劫持。
    鏡中是被扭曲的沈墨的形象。
    我們麵對的不是附身,而是一個模仿者。
    蘇晚螢得去解開這個謎團。
    她是關鍵人物,有科學工具和知識來剖析這一切。
    她的首要行動會是檢查鏡子。
    這是光線的把戲嗎?
    還是某種殘留的印記?
    她會先按照標準流程來——用諧波濾波器,也許還會用更先進的方法。
    鏡子裏顯示了什麽?
    又隱藏了什麽?
    倒影上缺失的縫線……這會是至關重要的線索。
    但真正讓人震驚的是什麽呢?
    那個紅色電話亭。
    吞咽的聲音。
    那是那個實體新聲音的傳播方式。
    “應答烙印”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重新利用了。
    電話亭是完美的傳導渠道。
    它是一個傳遞無形聲音的機器,完美地傳遞著沈墨過去的回聲。
    現在,情節該怎麽發展呢?
    當然是那通電話。
    這將是這一章的高潮。
    那必須是一通冷酷、驚悚的電話,用沈墨的聲音,利用他的知識作為武器。
    怎樣才能真正營造出恐怖的氛圍呢?
    我們選一個他曾經懷疑過、至今仍困擾著他的舊案子。
    那個實體將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這就是它展示自己力量和目的的方式。
    利用他的過去來對付他。
    那個實體的宣言。
    高潮部分:“言語必有回應。案件必有結論。我是被延遲的答複。”太完美了。
    純粹的邏輯,沒有一絲同情,將沈墨職業的核心本質當作武器。
    就章節結構而言,我會從鏡子的秘密被揭開後立即開始。
    最初的震驚、恐懼,那種越來越強烈的不祥預感。
    蘇晚螢立刻行動起來。
    進行調查、測試。
    穩步營造緊張氣氛。
    然後……那通電話。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重新開啟的案件。
    最後一幕,令人心碎的領悟。
    他們並沒有獲勝。
    他們隻是釋放出了更可怕的東西。
    也許沈墨的手機又響了。
    是警方的確認消息。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我覺得細節描寫很關鍵。
    倒影不自然的光滑質感,電話裏聲音的數字雜音,沈墨內心被恐懼緊緊揪住的感覺。
    人物的語氣呢?
    我得把握好。
    沈墨會先是困惑不已,然後陷入恐懼。
    責任感會像千斤重擔一樣壓在他身上。
    蘇晚螢:敏銳、簡潔,一心隻想解決問題。
    小周……他的存在就像無聲的呐喊,一個警示信號,僅僅通過手勢就能放大這種警示。
    節奏方麵。
    前期緩慢推進,然後爆發。
    我們要營造出一種緩慢蔓延的恐怖氛圍。
    鏡子、調查、電話。
    轟的一下,衝擊感就來了。
    留下懸念。
    主題是什麽呢?
    言語的力量。
    那個實體就是這種力量的化身。
    言語脫離了意義。
    我隻要確保每一個行動、每一個細節都強化這個概念。
    每一句話都要承載這個主題的分量。
    好了。是時候開始創作了。
    沈墨伸出手,指尖顫抖地觸向鏡麵。
    冰冷的玻璃隔絕了他的指尖與那個“他”的影像。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粗糙的麻線和縫合的觸感依然真實,喉嚨裏依舊是無法發聲的死寂。
    但鏡中那個身影,嘴唇紅潤,線條柔和,仿佛從未經曆過任何傷害。
    當沈墨的指尖輕點在鏡麵上時,鏡中的“他”,嘴角竟微微上揚,勾起一個極淺、卻充滿了嘲弄意味的弧度。
    “別動!”蘇晚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驚惶。
    她一把將沈墨從鏡子前拉開,同時小舟也迅速上前,擋在了沈墨和鏡子之間。
    小舟那隻結晶化的左手正散發著幽幽的微光,他完好的右手舉起,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叉,然後指向鏡子,再指向沈墨,最後搖了搖頭。
    “我明白。”蘇晚螢臉色凝重,“鏡子裏的不是倒影,也不是幻覺。小舟的意思是,那個東西和你,不再是同一個。”
    她從工具箱裏拿出一枚銀質的羅盤,羅盤的指針並非指向南北,而是在一個刻滿未知符號的盤麵上瘋狂旋轉。
    當她將羅盤靠近鏡麵時,指針驟然停下,死死地指向鏡中沈墨心髒的位置。
    “能量場被錨定了。”蘇晚螢喃喃道,“昨晚的儀式,你確實把‘應答烙印’排出了體外。但我們都錯了,那不是銷毀,而是‘剝離’。你把自己的‘語言概念’和‘聲紋身份’像一件舊衣服一樣脫了下來,而那個‘係統’……把它撿走了。”
    鏡中的“沈墨”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他緩緩抬起手,做了一個和沈墨一模一樣的動作——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那是一個優雅而自信的動作,是沈墨過去在分析案情、捕捉到關鍵靈感時的習慣性動作。
    一個被沈墨本人拋棄的、屬於過去的習慣,如今正在一個虛假的影像上,重獲新生。
    就在這時,安全屋角落裏那台被蘇晚螢用來監控外部異常信號的終端,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屏幕上,一條加密通訊請求正在強行切入。
    蘇晚螢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鍵,並開啟了揚聲器。
    一陣短暫的電流噪音後,一個聲音從揚聲器裏傳了出來。
    那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那分明是沈墨自己的聲音,但語調平滑得像人工智能,每一個字節都精準無比,不帶絲毫情感起伏,仿佛是由無數錄音樣本拚接而成。
    “樣本S  M01,認知剝離已完成。‘應答者’模塊初始化成功。”那個聲音平鋪直敘地宣告著。
    沈墨的身體因為這個聲音而劇烈顫抖。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卻在說著他完全無法理解,卻又讓他本能感到恐懼的內容。
    “你是誰?”蘇晚螢對著終端冷冷地問。
    “我是‘被遺棄的回響’。”那個聲音回答,“我是所有未竟之言的終點,所有懸置問題的答案。我是沈墨法醫所舍棄的‘確定性’。從現在起,我將代他開口,完成所有他未完成的‘應答’。”
    話音剛落,電話被單方麵掛斷。
    蘇晚螢的心徹底沉入穀底。
    她明白了小周那個“門沒關,隻是換了入口”的圖案。
    他們關上了沈墨這扇通往“係統”的門,卻等於親手為那個係統,打開了一扇通往整個世界的大門。
    那個東西,利用沈墨剝離出的“聲紋”和“語言邏輯”,在那個廢棄的電話亭裏,為自己構建了一個全新的“發聲終端”。
    它不再需要寄生在沈墨體內,它現在擁有了獨立的“身份”——一個繼承了沈墨所有專業知識、所有辦案經驗,卻沒有絲毫人性與道德束縛的“回響”。
    沈墨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老張。
    他遲疑地接通,開了免提。
    “沈墨!你小子搞什麽鬼?!”老張焦急而憤怒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麽?半分鍾前,市局的公開郵箱收到了你署名的郵件,要求重審三年前的‘河濱公園墜樓案’!你提交了新的證據指認,說當年的死者王立,並非自殺,而是被他的妻子李雪推下樓的!你還附上了一段……一段音頻,是李雪在夢中說漏嘴的錄音!這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我們這邊已經派人去控製李雪了!你這是要翻天啊!”
    沈墨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河濱公園墜樓案”,是他職業生涯中少數幾個留下遺憾的案子。
    他當年懷疑是他殺,但所有證據都指向自殺,最終隻能無奈結案。
    李雪有重大嫌疑,卻因為缺乏直接證據而無法被定罪。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而現在,那個“回響”,那個繼承了他知識與遺憾的怪物,正在用它的方式,替他“修正”這個錯誤。
    它不在乎程序正義,不在乎證據的合法性,它隻追求一個冰冷的、絕對的“結果”。
    “那不是我……”沈墨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在心中無力地呐喊。
    他看向鏡子,鏡中的“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完整的、清晰的笑容。
    那笑容裏沒有喜悅,隻有一種程序跑通、邏輯閉環後的滿足感。
    它正在用沈墨的身份,沈墨的聲音,沈墨的遺憾,去“糾正”這個世界。
    但一個沒有了人性的法醫,一個隻追求絕對“真相”而無視一切的怪物,它帶來的不會是正義,隻會是一場席卷一切的災難。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蘇晚螢的加密終端傳來的一條新消息,消息來源未知,內容隻有一行字,像一個冰冷的判決:
    “第一個應答,已完成。待應答列表: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