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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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走多遠,夏桀便看見一同樣身著夜行衣的男子在前麵等他。
    “你怎麽會知道我今晚要來三皇子府上。”
    相隔至少八十步也能準確地射向趙安,整個京都有此箭術的人沒有第二個。
    那夜行衣男子扯下臉上麵紗,正是柳牧。
    “夏將軍出府的時候牧正巧看見了,聯想到白日的情景,並不難猜。”
    夏桀看了看自己左肩上的刀傷“太丟人了,終日打鷹差點被啄瞎了眼睛。”
    “不怪將軍,那趙安心機深沉,行事謹慎,就算是換了馬將軍,恐怕今夜也難以攻成。”
    聽見柳牧說馬斌來也未必做得比他更好,嘴角扯起了一抹笑意。
    “不過咱們也沒留下什麽證據,這次也該讓他吃個悶虧。”
    柳牧從懷裏掏出一瓶金瘡藥,二人並著肩回了巨北侯府。
    剛到門口,便發現巨北侯正在門口站著。
    二人連忙上前抱拳。
    “你呀你,真是魯莽,那趙安白日才與我們兵戎相見,晚上怎的會沒有防備,若不是牧小子,你這次就栽在京城了。”
    巨北侯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夏桀的腦袋。
    他不管頂嘴,嘿嘿一笑。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明兒個朝堂上可熱鬧了。”
    巨北侯說完轉身回府,好像他在這等著隻為了看他二人平安歸來。
    二人見巨北侯沒有怪罪於他們,都暗自鬆了口氣,應了聲是後便回府休息。
    可能是因為射了趙安一箭,柳牧今夜睡得格外的香。
    可皇宮裏就有人睡不著了。
    趙月跪在太後麵前,告訴著趙安明日朝上便會圖窮匕見,正式聯合文武百官將他儲君之位定下。
    “姑姑,三哥明日便要行動了,可有什麽辦法嗎?”
    趙月心急如焚。
    太後起身踱了幾步,她沒想到柳牧已經蘇醒,在完全撕破臉皮之下,巨北侯赴完宴後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她以為至少二人都會鬧得劍拔弩張,兵戎相見。
    “既然如此,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想辦法讓言兒和他公平競爭。”
    太後突然止步,說出了自己最後的辦法。
    趙言一直在她的羽翼下沒見過風雨,如今不得不讓他獨自麵對這一切了。
    “來人,將我的玉佩和信送去竹林居,給開山王。”
    太後從懷裏掏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件,猶豫了半晌,還是交給了她的貼身侍衛。
    “記住,你可以有閃失,但信不可以有,明白嗎?”
    那侍衛不說話,接過信封將其放入懷裏,恭敬一抱拳轉身離開。
    趙月本有心想問這信件內容,可看見太後一副緬懷往事的神情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告了一聲萬福後便離開。
    太後坐在鳳椅之上,眼神空洞,好似望著遠方的某個人。
    次日五更時分,金鑾殿外百官上朝。
    因新皇一直未定,平日裏奏折皆是由左右丞相以及太後三人處理。
    百官隻需每日將重要奏折遞呈上來,同時每旬上朝一次,由太後暫代主持朝政。
    而今日,卻有所不同。
    三位世襲王罕見地皆一同上朝,在皇位座下設了三把四方椅。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官同時下拜,就連三位王爺也起身。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後坐在龍椅之側,以一塊幕簾遮掩。
    禮部侍郎率先出列“臣有本要奏。”
    “說。”
    “國不可無君,如今外患凶狠,若仍無一明君主持大事,恐怕大雍危矣。”禮部侍郎手持芴節。
    就是不知他到底是忠心還是私心。
    “臣等附議。”
    一時間,六部官員皆出列表示讚同。
    太後掃視過去,似是要將這些人的樣貌全部記下,眾人皆抬頭挺胸,一副一心為公的樣子。
    站在百官之首的左丞相王玄也出列,太後瞳孔一縮。
    難道就連他也入了趙安麾下?
    “禮部侍郎所言無差,隻是先帝突然駕崩,並未留有遺詔,按規矩,應該立長,那便讓二皇子趙言繼位。”
    禮部侍郎繼續開口道“此言差矣,如今大雍內憂外患,二皇子趙言雖年長,但並未有過人的德行操守。”
    說到此處,轉身麵向眾人“三皇子趙安德才兼備,氣度不凡,依我所見,當立賢。”
    “臣等附議。”
    眼見過半朝臣皆是趙安麾下,縱使太後已有心理準備也依然握緊了把手。
    “不妥,立長乃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你禮部怎能帶頭違背。”
    “正是因為我大雍危在旦夕,才不得已由我禮部來做出改變。”
    朝堂之上你爭我吵,趙安的人眾多,可若沒有上麵幾位的開口,也始終無法決出個高低。
    “咳咳,三皇子趙安的才能自然是上上之選,可二皇子也並非毫無建樹,不如這樣。”
    坐在當中的開山王開口,打斷了下麵的爭論。
    眼見連王爺都開口了,底下眾人皆不敢再爭論。
    旁邊的平樂王皺了皺眉,似是沒想到在此刻他竟然會開口,這與之前說好的可不太一樣。
    “如今北方暫定,大雍最大的外患便是西邊的夷人,據老夫所知,前些時夷人大舉進攻,差點破了雁門關,如今那邊傷殍遍地。”
    開山王站起身來,麵向文武百官。
    “大雍,是從馬背上殺出來的天下,那也應該從馬背上決出皇帝,本王提議,二位皇子各執一軍,誰能平定西夷,誰便是最有才能之人。”
    “不可!”禮部侍郎急忙開口。
    “為何不可?”開山王看著他的眼裏似有寒芒閃過。
    如此威勢竟將禮部侍郎壓得不敢再發一言。
    “不知太後意向如何?”
    太後都快要將一口銀牙咬碎,這老東西,還是在暗暗偏幫趙安。
    趙言黨羽幕僚豈能有趙安之多?
    看似公平,實則心已經偏向一邊。
    “老夫同意。”另外兩名王爺開口。
    眼見三位王爺達成了一致,左右丞相對視一眼,覺得此法並無不妥,便也點了頭。
    “既然如此,還請太後下旨印章。”
    開山王轉過身來,看向簾子裏的太後。
    不消片刻,一封旨意便傳出。
    二皇子趙言與三皇子趙安以平夷為考量成為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