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白蛇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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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珍寶,連一件像樣的陪葬品都沒有。
    季虔摸到的隻有光滑冰冷的棺壁和堅硬的蛇鱗。
    “怎麽會……”
    “怎麽會什麽都沒有……”
    季虔喃喃自語,嘶啞的聲音中透著絕望。
    他九死一生得到的難道是一場空?
    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不甘心地再次摸索。
    因為急切,他的動作十分粗魯。
    就在他幾乎要徹底絕望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白蛇盤踞著的軀體中部。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了。
    那裏是蛇腹的位置。
    似乎有些異樣。
    與其他部位流暢的線條不同。
    蛇腹顯得格外鼓脹,微微隆起,形成一個不自然的弧度。
    就像……
    就像吞下了一個無法消化的巨大物體。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季虔的腦海。
    陪葬品!
    所有的陪葬品,會不會都被這條白蛇在死前全部吞進了肚子裏?
    希望重新燃起。
    雖然這個想法聽起來有些荒誕,但這是季虔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慘白鼓脹的蛇腹上。
    眼神裏閃過掙紮、猶豫。
    最終,都被破釜沉舟的狠厲所取代。
    季虔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棺槨,也對著裏麵白蛇的屍體,低聲說道:
    “對不住了……”
    “我無意冒犯。”
    “隻是……隻是我被逼無奈,需要裏麵的東西救命,救很多人……”
    “反正……反正你已經死了,幫幫我,又有何妨?”
    “我會記得你的這份恩情……”
    季虔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室裏顯得異常清晰。
    這番話,不知是說給白蛇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他需要用這番話來平息內心強烈的不安和負罪感。
    仿佛說完這番話,他就沒有罪了。
    他也隻是一個迫不得己的可憐人而已。
    就算白蛇要報仇,也不應該找上他。
    說完這一番話後,他不再猶豫。
    右手緊握短劍,看準鼓脹蛇腹的中心位置,咬了咬牙,劍尖猛地刺下。
    “噗嗤!”
    劍刃如同切入一塊放置了太久、已經失去彈性的腐肉。
    短劍異常順利地破開了鱗片和皮肉。
    沒有血液噴濺,隻有一些暗沉的粘稠液體,順著創口緩慢地流淌出來,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
    季虔強忍著胃部的翻騰和作嘔的衝動,手上用力,沿著創口向下劃開。
    劍刃割開皮肉的聲音,在死寂的墓室裏回蕩,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更多的暗色液體和無法分辨形態的內髒組織暴露出來。
    季虔的動作粗暴急切,眼睛死死盯著被劃開的蛇腹內部。
    很快,在那些暗沉的組織和粘液深處,一個異樣的物體輪廓顯現出來。
    那不是骨骼,也不是內髒。
    那是一個……
    方塊?
    季虔屏住呼吸,用短劍小心地撥開覆蓋在上麵的東西。
    物體的全貌,逐漸呈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塊狀物體。
    通體漆黑,材質非金非銅,表麵異常光滑。
    它靜靜地躺在蛇腹深處,大小正好可以被雙手捧住。
    這是……什麽?
    季虔愣住了。
    他丟開短劍,也顧不上那令人作嘔的粘液和血汙,伸出雙手,探入蛇腹之中,小心翼翼地將那個黑色的方塊取了出來。
    入手沉甸甸的,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冰涼觸感。
    他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件物體,而是一塊萬年寒冰。
    上麵沾滿了暗色的粘液和血絲,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
    季虔立刻扯過自己破爛的衣擺,開始用力擦拭。
    布料摩擦著黑色方塊的表麵,粘稠的汙物被抹去,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樣。
    通體玄黑,深邃得仿佛能將周圍的光線都吸收進去。
    但在那黑色之內,似乎又有極其細微的光點在隱隱流動。
    幽綠色的光芒從物體的內部散發出來。
    光芒並不強烈,卻極其純粹。
    綠得深邃,綠得妖異。
    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流轉。
    如同某種活物發出的淺淺呼吸。
    季虔癡癡地看著捧在手中的黑色方塊,看著那內裏流轉的幽綠光芒。
    那光芒似乎具有某種魔力,牢牢攝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一路的疲憊、傷痛、恐懼、絕望……
    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這奇異的光芒撫平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占有欲,漫過他的心田。
    就是它了!
    雖然不知道它具體是什麽,有什麽用途,但直覺告訴他,這絕非尋常之物!
    能夠被如此隱秘地藏匿在蛇腹之中,必定是了不得的寶物。
    帶著它回去,一定能夠服眾!
    一定能夠繼承父親的位置,穩住季家的局勢!
    季虔不再猶豫。
    他將黑色方塊小心地揣進懷裏,緊貼著胸口放置。
    冰涼的觸感隔著薄薄的衣物傳來,奇異地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他回身,看著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棺槨。
    他又看著那被剖開腹部、死狀淒慘的白蛇屍體,心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沉默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短劍,用盡力氣,將沉重的棺蓋重新推回原位,合攏。
    然後,他後退幾步,對著黑色的棺槨,深深地鞠了三躬。
    “多謝。”
    “安息吧。”
    說完,季虔不再回頭,握緊懷裏的方塊,轉身,快步朝著來時的石門縫隙走去。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墓室依舊死寂,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季虔的腳步逐漸遠去。
    ……
    樹冠層疊交織,濾去了夏日酷熱。
    隻留下帶著草木清氣的光斑,碎金般灑在林中木屋的院子裏。
    木屋簡陋,原木牆壁的縫隙間填著野花,屋頂覆蓋著厚厚的棕褐色樹皮。
    幾叢頑強的瓦鬆在屋脊上安了家。
    木屋與這片森林渾然一體。
    平整的院子裏,一把用老藤和堅韌木材製成的搖椅,正發出極有韻律的“吱呀——吱呀——”聲。
    搖椅上倚著一個人影。
    他沐浴在陽光下,身形舒展,透著慵懶。
    幽碧的綠色長辮搭在胸前,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翡翠溪流。
    他閉著眼,麵容俊美,超越了性別。
    從西周到如今的春秋,赫連已經待了整整五百年。
    赫連待的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