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羅睺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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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拱了拱手,算是與這位強大的祖巫達成了某種基於力量認可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在孫悟空心神因那絲盤古共鳴而有所感悟,
又因祝融點明“道不同”而思緒微瀾、心神出現一絲空隙的刹那,一股極其隱晦、陰冷、扭曲、充滿誘惑與混亂的意念,
如同潛藏在陰影中的毒蛇,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悄然試圖鑽入他的識海!
這是魔祖羅睺的魔念!
它趁著孫悟空心神激蕩、與盤古氣息共鳴後產生的一絲屬於混沌本源的戾氣與躁動,
試圖引動他內心深處那屬於混沌魔猿的、天生的暴虐、戰意與毀滅衝動,將其放大、扭曲,直至失控的境地!
刹那間,孫悟空眼中那璀璨的金光邊緣,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不易察覺的血紅!
一股想要毀滅眼前一切、戰天鬥地直至宇宙終結、萬物歸墟的瘋狂念頭,如同野火般猛地竄起!
體內原本有序奔騰的混沌之力也隨之變得躁動不安,狂野難馴,隱隱有反噬己身、徹底暴走的跡象!
“嗯?!”
孫悟空心神猛地一凜!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澆滅了那剛剛升起的瘋狂。
自己打下的堅實修道根基,以及後來曆經世事、大起大落逐漸打磨出的那顆堅定道心,
在此刻發揮了定海神針般的關鍵作用。他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痛感混合著清醒的意誌,
讓他瞬間從那股魔念的誘惑中掙脫出來,心中急速默念菩提祖師所傳的清心淨神法訣,
靈台一片空明,強行將那蠢蠢欲動的魔念與體內翻騰的戾氣壓製、驅散了下去!
“哼!好險惡陰毒的東西!無孔不入!”
孫悟空心有餘悸,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這恐怕又是那隱藏在暗處、窺伺洪荒的魔祖羅睺的手段,意圖在他心靈出現破綻時種下魔種,引他入魔。
這番經曆,讓他更加堅定了對自身之道的求索與守護。
外力可借,機緣可抓,但根本之道與一顆通明道心,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有絲毫懈怠與外求。
與此同時,三十三天之外,無盡混沌之氣包裹的紫霄宮中。
一直漠然靜坐、仿佛與大道同化的道祖鴻鈞,
再次緩緩睜開了他那雙洞徹諸天萬界、觀遍過去未來的法眼。
他的目光淡漠無情,穿透了無盡時空壁壘與因果線,落在了剛剛結束那場驚天戰鬥的孫悟空與祝融身上,
尤其在那絲因碰撞與共鳴而產生、尚未完全平息的、微弱的盤古氣息波動上,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異數……混沌變數……竟能引動盤古遺澤共鳴……”
鴻鈞古井無波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但在他那深邃如同宇宙本源的眼眸深處,對於孫悟空這個不斷打破常規、牽引因果的混沌變數的評價,
卻是悄然提升了一絲。
“其根腳,比預想更深,牽扯的因果……也更廣。”
他微微抬首,目光仿佛看到了那無形無質、卻籠罩整個洪荒的天道羅網,以及其中正在加速凝聚、醞釀的劫氣。
“量劫之中,變數亦是定數。攪動風雲,亦或應劫而滅……且看你能在這漩渦中,走出何等軌跡……”
淡漠的聲音在空寂的紫霄宮中回蕩,旋即消散,
他再次閉上法眼,歸於永恒的寂靜。
仿佛一切,都仍在天道軌跡之內,又仿佛,已有細微的偏折,悄然發生。
孫悟空辭別了祝融,離開了那片已徹底化為生命禁區的焦土熔岩戰區。
他駕起筋鬥雲,升入高空,回首望了一眼那依舊散發著恐怖熱浪與法則波動的大地,心中感慨萬千。
此番巫族之行,他收獲巨大,遠超預期。
肉身與戰技在連番與強者惡戰中得到顯著提升與純化,尤其是與祖巫祝融的極致對決,
以及那絲源自盤古精血的珍貴共鳴,讓他對“力量之源”和“開天之道”有了一鱗半爪的、直指本源的領悟,
這對他未來參悟真正的“力之大道”有著不可估量的奠基作用。
同時,他也與巫族這個龐然大物建立了某種基於實力認可的、“打出來的”交情,
雖然並非盟友,但至少不是敵人,在這波譎雲詭、殺機暗藏的洪荒世界中,
多了一份可供輾轉、回旋的餘地,少了一個立刻需要生死相向的恐怖敵人。
然而,他也清晰地看到了巫族的強大與局限。
他們強大無匹,個體實力驚人,卻過於依賴血脈與天地固有的法則,
道途似乎已被血脈限定,缺乏超越與演變的可能,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強大昆蟲,輝煌,卻似乎失去了未來。
而且,那看似鐵板一塊、共同對抗妖族的巫族聯盟內部,
似乎也因十二祖巫各自執掌的法則不同、理念差異,而存在著難以調和的矛盾與裂痕。
水火不相容,不僅僅是法則,或許也預示著更深層的危機。
“前路……已斷麽……”
孫悟空遙望那洪荒大陸中央,即便相隔無盡遙遠,依舊能感受到其擎天之勢的朦朧山影,
不周山,心中若有所悟。
巫妖二族,看似鼎盛到了極致,威壓洪荒,實則或許都已走到了輝煌的盡頭?
盛極而衰,乃是天地至理。
那自己的路,又在哪裏?
是如他們一般,達到某種極致後便停滯不前,
還是……能跳出這方天地的桎梏,
真正窺得那混沌之外、大道根源的景象?
他甩了甩頭,將這些紛雜而深遠的念頭暫且壓下。
無論如何,把握當下,不斷增強實力,才是根本。
隻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在未來可能到來的風暴中存活下去,才能擁有選擇道路的資格。
他不再停留,駕起筋鬥雲,化作一道金光,再次消失在天際盡頭,繼續他的洪荒遊曆與問道之旅。
隻是這一次,他的身影背後,牽扯的因果與來自各方巨擘的關注,又多了幾分,更深了幾重。
魔祖的低語在陰影中徘徊不去,道祖的目光於高天之上偶爾垂落,
巫族的古老戰紋與妖族天庭的肅殺陰雲,
共同構成了他前行之路上,愈發複雜、危險而又波瀾壯闊的背景。
他的路,還在腳下,向著未知的前方,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