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首戰,伏擊變圍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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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轟鳴,五萬騎兵匯成的洪流自北平城外奔湧而出,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
大軍最前方,三千饕餮衛身披猙獰的食人魔骸骨重甲,胯下戰獸的每一次踏步,都讓大地發出沉悶的震顫。
一支稍顯青澀的隊伍夾雜在這支魔神軍團中,正是燕山學宮的質子營。
朱高煦第一次穿上真正的鐵甲,興奮得滿臉漲紅,緊握長矛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在燃燒。他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兄長朱高熾,朱高熾臉色有些蒼白,但握著韁繩的手卻穩得出奇,眼神裏沒有弟弟那樣的狂熱,隻有一種超乎年齡的審視。
“哥,怕嗎?”朱高煦壓低了聲音問。
朱高熾目視前方,吐出一口白氣,聲音平穩:“怕有何用?跟緊父王。”
隊伍中,寶年豐的妻子亞朵,這位彪悍的草原女子再次挎上了弓箭,眼神銳利,緊隨丈夫身後。
範統一身特製的大號鎧甲,肥碩的身軀將一頭格外雄壯的戰牛壓得微微下沉。他舉著一個黃銅打造的單筒望遠鏡,嘴裏罵罵咧咧,不斷觀察著四周。
“老朱,記一下,前方三十裏有條幹涸的河床,兩邊是緩坡,那幫孫子肯定想在那陰咱們。再往前五十裏,有片胡楊林,屁用沒有,藏不了幾個人。”
朱能拿著炭筆,在一張羊皮卷上飛快地繪製著簡易地圖。朱棣的行軍方式,早已被範統這套“偵察先行,信息製勝”的套路影響,大軍未至,前方百裏的地形地貌已盡在掌握。
與此同時,瓦剌王帳內。
馬哈木一把將斥候的情報摔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怒交加。
“朱棣!他怎麽敢!他怎麽這麽快!”
他原以為,朱棣集結那些東拚西湊的部落雜兵,至少需要數月磨合。可血洗部落的消息才傳到北平幾天,對方的大軍就已經壓了過來,快得像一道撲麵而來的閃電!
帳下的部落頭人們頓時一陣騷動。
“大汗,朱棣來勢洶洶,我們不如暫避鋒芒,退到西邊,等帖木兒大汗的援軍到了再說!”一個年長的頭人顫聲勸道。
“放屁!”一個年輕氣盛的頭人猛地站起,“我們有帖木兒大汗賜予的精良鎧甲和彎刀,難道還怕他那些雜兵?就在這裏打!讓他知道草原誰才是主人!”
爭吵聲中,馬哈木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看向帳中那位來自撒馬爾罕的使者。
使者撫摸著自己的山羊胡,慢條斯理地開口:“大汗,燕王長途奔襲,人困馬乏,正是我等以逸待勞的好時機。我建議,先派一支精銳,給他一個下馬威,探探他的虛實。”
馬哈木眼中凶光一閃,猛地一拍桌子:“好!就這麽辦!傳令!命我最精銳的三萬勇士,去狼嚎峽穀設伏!我要讓朱棣的腦袋,掛在我的王帳外麵!”
應天府,奉天殿。
朱元璋看著朱棣那份言簡意賅的奏報,上麵隻有八個字:“西巡草原,清剿匪患。”
“哼,這個老四,越來越會跟咱打馬虎眼了。”朱元璋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將奏報丟在一旁。
隻要北疆安穩,他懶得管朱棣在草原上折騰什麽。他現在的重心,是京城裏這些越來越不老實的功臣。
新任兵部尚書、涼國公藍玉,此刻正在府邸大宴賓客,春風得意。
“燕王?不過是在草原上跟一群牧民小打小鬧罷了!”藍玉喝得滿臉通紅,對著滿堂賓客吹噓,“你們看著,等我把遼東整頓好了,下一步,就該去草原上,教教那位燕王殿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領兵打仗!”
東宮之內,朱標望著窗外,心力交瘁。父皇對功臣的清洗愈發酷烈,朝堂人人自危。他更是隱隱為遠在北方的四弟感到不安,總覺得那片平靜的草原之下,正醞釀著一場滔天風暴。
狼嚎峽穀,地如其名。
狹長的穀道兩側是陡峭的山壁,狂風穿過,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是天然的伏擊場。
朱棣的大軍行至穀口,緩緩停下。
他看了一眼平靜得有些詭異的峽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側頭瞥向身邊的範統。
範統一臉賤笑,壓低聲音道:“王爺,張英的信鷹半個時辰前就到了。菜都上齊了,三萬個,一個都不少,全趴在兩邊的山坡上,就等您動筷子了。”
朱棣點了點頭,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全軍。
“寶年豐!”
“末將在!”寶年豐扛著他的巨斧,大聲應道。
“帶一千饕餮衛一萬聯軍,從左翼繞過去,給本王堵死他們的後路!”
“範統!”
“末將在!”
“帶一千饕餮衛一萬聯軍,從右翼翻上山,從上往下給本王砸!”
“質子營!”
“在!”巴特爾等一眾草原少年齊聲怒吼。
“你們,跟著本王,從正麵衝進去!讓他們看看,誰才是草原的狼!”
朱棣的命令簡潔而致命。
片刻之後,大軍再次開動,緩緩駛入峽穀。
當大軍行至峽穀中段時,山壁之上,終於響起了馬哈木部將那興奮而殘忍的吼聲:“放箭!殺!”
霎時間,箭矢如蝗,鋪天蓋地而來!
然而,預想中人仰馬翻的慘狀並未出現。
“舉盾!”
朱棣一聲爆喝。
所有人齊刷刷舉起巨大的塔盾,組成了一道移動的鋼鐵長城。密集的箭雨射在盾牌上,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撞擊聲,卻無一能夠穿透。
山上的瓦剌騎兵們全都看傻了。
就在他們愣神之際,朱棣動了。
“衝鋒!”
一聲令下,朱棣一馬當先,胯下的食人魔戰獸發出一聲震天咆哮,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轟然前衝。
饕餮衛緊隨其後!
他們沒有用弓箭還擊,而是從背後抽出了一根根沉重的標槍和飛斧,怒吼著投向山壁上的敵人!
“嗖!嗖!嗖!”
淒厲的破空聲刺破耳膜!
山壁上的瓦剌騎兵瞬間被這狂暴的投擲武器覆蓋,慘叫聲此起彼伏。標槍輕易貫穿了他們的皮甲,將人活活釘在山岩上,掙紮著,哀嚎著,最後無力地垂下頭顱。旋轉的飛斧更是直接,將一顆顆驚恐的頭顱斬得衝天而起!
這不是戰鬥,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聯軍也是狂吼著,發起攻擊,箭雨不斷,抽出嶄新的彎刀,拍馬上前!
山上的瓦剌將領還沒反應過來,山穀兩側和後方,突然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寶年豐和範統率領的饕餮衛,如同兩柄從天而降的利刃,狠狠地插入了瓦剌軍的陣型之中。
寶年豐的巨斧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血肉橫飛。範統的大號斬馬刀更是凶殘,一刀掃過去,便是數人斷為兩截!
朱棣更是如同地獄裏走出的魔神,手中的長柄狼牙棒沾滿了腦漿和碎骨,沒有任何人能在他麵前撐過一招。
朱高煦和朱高熾跟在父王身後,看著這煉獄般的場景,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一個僥幸衝到近前的瓦剌兵,被朱棣一棒砸成了肉泥,溫熱的鮮血濺了朱高煦滿臉。
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被這股血腥氣激得雙目赤紅,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學著父王的樣子,將手中的斧子狠狠劈了出去!
伏擊戰,瞬間變成了圍殲戰。
瓦剌人徹底懵了,他們被三麵夾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一個時辰後,峽穀內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戰獸不安的鼻息。
朱棣站在屍山血海的中央,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或死或傷、滿臉驚恐的瓦剌俘虜,最後望向西方。
一個被俘的瓦剌百夫長掙紮著抬起頭,色厲內荏地吼道:“朱棣!你別得意!我們大汗不會放過你的!帖木兒大汗的鐵騎,會踏平你的北平!”
朱棣緩緩低下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他伸出沾滿血汙的手,拍了拍那個百夫長的臉。
“本王等著。”
說完,他直起身,環視全場。
“傳令!”
“不留俘虜!”
“用他們的腦袋,去告訴馬哈木,本王來了!”
“這,隻是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