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府衙阻攔,夜晚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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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樓大跨步走到她麵前,有整骨有碎骨,看起來不是最近死的。
    孟孤舟蹲下,拿起骨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要幹活了。”
    “啊。”
    “骨頭!”
    從燕子樓孟孤舟出現在常儀堂開始,住在附近的人就暗中盯著他們看,聽見孟孤舟的驚叫後,都一窩蜂跑了出來。
    但都隻敢從縫隙裏看,沒人進堂裏。
    孟孤舟環顧了一下院子裏,空空蕩蕩:“大人,我去找兩張桌子,在地上驗不方便。”
    燕子樓點頭,默許了。
    除了大門,堂裏的其他門都沒鎖,每間房裏的東西都在,甚至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沒拿走。
    她一人進進出出搬了兩趟,將兩張桌子對齊放在院中。
    碎骨都一股腦的堆在桌子的角落,孟孤舟想試圖拚成一副完整的身體。
    “頭骨、趾骨、骨盆……”
    孟孤舟將骨頭擺在一起,對著骨盆看了又看。
    骨頭都在,但這個人怎麽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小不小的。
    “嗯?從骨盆上看這應該是個男的,但……”
    噠噠。
    啪。
    “官府查案,你們是誰?”
    一隊人噠噠噠的跑到常儀堂門口,知州啪一拍堂門,先耍了通威風。
    一個穿青色官袍的人站在燕子樓和孟孤舟身後。
    孟孤舟最看不慣耍威風的,當然燕子樓耍威風沒那麽討人厭,因為他耍的起。
    她一清嗓:“這位可是……”
    “咳咳。”
    燕子樓打斷她要大張旗鼓介紹自己的舉動,查案就是得悄悄查,要知道他是錦衣衛就開始恭維的說假話了。
    廬州的知州叫趙之恒,個子不高嗓門倒不小。
    “哼,不敢說,不知道是哪門子名不見經傳的小人。”
    趙之恒一揮手,門外府衙的人就圍住了常儀堂。
    燕子樓隻是笑了笑,拉著孟孤舟讓開院中間的位置。
    這兒的仵作走上前,看了看擺整齊的枯骨,又看了看孟孤舟:“你是在驗屍嗎。”
    孟孤舟點點頭:“嗯。”
    “你?”
    她又點點頭:“嗯!”
    知州府的仵作皺著眉把孟孤舟從上看到下:“你是仵作嗎?”
    孟孤舟想了想,她還沒簽文書,不能算是仵作:“不是。”
    “不是你驗什麽屍。”仵作突然理直氣壯起來,在這兒,他才是專業的,“姑娘,術業有專攻。”
    孟孤舟暗自瞪了他一眼,她抬頭看了看燕子樓,知州府的人都蹬鼻子上臉了這人還默不作,她也隻能先吃了這個啞巴虧。
    府衙的人圍著中央的桌子,把發現屍體的兩位功臣擠在角落。
    孟孤舟踮起腳來也什麽都看不到:“大……不是,孟子舟,什麽也看不到,怎麽查。”
    “別急,先在廬州潛伏幾天,這兒不對勁的地方多著呢。”
    淩亂的街道、暗中觀察的居民、不男不女的枯骨……
    都詭異的很。
    咚。
    不斷有骨頭放在桌上的聲音。
    咚。
    “誒?”
    仵作發出一聲與孟孤舟一致的疑問:“這人怎麽不男不女的,又像中年人又像小孩兒。”
    知州聞言走上前一看,但又看不懂:“稀裏糊塗說什麽呢,怎麽可能不男不女。”
    “不是,您看。”仵作指著枯骨說,“骨盆是男的,但腿像女的,頭骨又小的很像小孩兒。”
    趙之恒別的看不懂,但頭骨能看個七七八八,他用手比了比,才比他的拳頭大一點:“好像是太小了。不過驗屍是你的活兒,再疑惑今晚也得給我個結果。”
    今晚,現在都快夜禁了。
    “大人……這太為難了。”
    趙之恒一擺手:“我不管。”
    前麵都要吵起來了,後麵的孟孤舟卻得意的看著燕子樓:“我說對了吧。”
    “你年齡不大,心氣兒倒很高。”
    燕子樓看過孟長笙的出生日子,是晏寧二十六年十月初六,就比他小三歲,今年隻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孟孤舟靠近他小聲說:“當然,因為我覺得我厲害啊。”
    這個距離,燕子樓稍稍低眼就能看見她額上的“胎記”,淡紅色的,筆直筆直的。他可好奇了,為什麽每次她畫的“胎記”都一模一樣。
    “你的‘胎記’為什麽每次都能畫的一樣。”燕子樓說的也很小聲,這是孟孤舟的秘密,可不能讓人知道。
    “下山之前我練了好多年,為了逃命當然能畫的一模一樣了。”
    逃命,聽著就命苦。
    前麵的知州在和仵作吵架,這兩人就在後麵互相附耳說話。
    “誒,你們怎麽還在這兒,府衙辦案重地,還不快走?”
    趙之恒將火氣散在這兩人身上,他像學堂裏抓說話的教書先生,將兩個說小話的人逮個正著。
    孟孤舟將租賃文書拿出來:“這院子我們付了租錢的,自然不走。”
    “這兒現在是府衙辦案的地方,不管你付沒付,都走。”
    文書趙之恒一眼都沒看,隻想把趕人走。
    “行,既然是官府占用,那把三百文錢給我。”
    趙之恒白了她一眼:“誰租給你就找誰,少敲詐。”
    “你!”孟孤舟向來不是個好脾氣,跳起來就想打他。
    毆打府衙的人是要受刑的,燕子樓不能看她自找麻煩。
    “別。”燕子樓拉著她的胳膊,阻止她把拳頭扔在知州身上。
    孟孤舟一回頭,大人正盯著她看,就聽話的安分了。
    “我們走。”她先一步走出常儀堂。
    門口圍觀的百姓都是一個表情,看著裏麵鬧事又看著兩人走出來,像害怕又像好奇,幾種情緒集中在臉上難看的很。
    孟孤舟回頭看了眼常儀堂的牌匾:“現在住的地方又沒了,去哪啊。”
    燕子樓從容的走到她身邊,他在想,十七歲的小姑娘就是血氣方剛:“誰說沒地方去,住客棧。”
    “又不是房牙的人不讓咱們住,那三百錢肯定要不回來了。現在去住店要七百錢,什麽也沒幹就花了一千文。”
    孟孤舟精打細算,一文錢都不願意虧。
    “花我的行了嗎,孟小姐。”
    燕子樓把錢袋塞進她手裏。
    孟孤舟接過錢一看,是紮紮實實的一整袋,這人真奇怪,怎麽比剛才柔和多了。
    “你太吵了,找客棧去。”
    “哦。”孟孤舟一撇嘴,什麽柔和,是自己多慮了。
    咚咚。
    一更暮鼓響了。
    “我要常儀堂對麵那家客棧,找好後在知州府後麵等我。”
    孟孤舟疑惑的看他,怎麽又要去知州府。
    燕子樓對上她的眼睛:“真以為是讓你去住店休息的?你我的任務晚上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