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張鬆白，柳煙兒、張靈犀跟著他們的事情，沈音一直都知道，不光沈音知道，張鬆青也同樣知曉。
    這三人，他們也警告過了。但還是像狗皮膏藥一樣跟著，這幾日還算安分，他們也不想主動去挑事。
    趕路，已經很累了。
    真的沒餘力再去計較其他的。
    相安無事，大家都樂得輕鬆。趙虎熱切關照柳煙兒的舉動，幾乎隊伍裏的人都瞧見了。
    主要趙虎，也沒遮掩。
    沈音看著趙虎的背影，又看了看張鬆白一臉緊張又略帶迷茫的樣子，忍不住和身邊的張鬆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幾分戲謔。
    張鬆青湊到沈音耳邊，小聲嘀咕：“嫂嫂，你看趙虎那眼神，跟盯著獵物似的，大哥這……”
    話沒說完，張鬆白追著趙虎道：“小兄弟，那就麻煩你了。”說完還一臉感激地望著趙虎，但他心裏哪裏會不清楚，這趙虎的眼神不幹不淨。
    沈音扶了扶額，一邊讚歎趙虎的‘男兒本色’，一邊感慨張鬆白真是把‘窩囊’二字，活到幾近通透了。
    這邊趙虎把柳煙兒放在樹蔭下，小心翼翼地給她墊上自己的粗布褂子，又跑去河邊打水，回來時還摘了幾片大荷葉，擰成汁往柳煙兒嘴裏喂。
    柳煙兒燒得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張嘴，趙虎看得眉開眼笑，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小婆娘，你放心，有我在，保準你很快就好。”
    這一幕剛好被裝好水囊路過的張文容聽見，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轉頭對沈音說：“母親，你看趙虎那殷勤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姨娘是他媳婦呢。”
    沈音正低頭給張漣漪手裏的小灰喂嫩草，聞言抬頭，恰好看到張鬆白湊到趙虎身邊，一臉感激地說：“趙虎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煙兒要是好了，我一定好好謝你！”
    趙虎拍了拍張鬆白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都是兄弟，客氣啥，應該的。”
    說著，還故意往柳煙兒身邊湊了湊，手不經意地碰到了柳煙兒的手背，張鬆白卻半點沒在意，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感謝的話。
    張文容看得直搖頭，湊到沈音身邊，聲音更低了：“母親，你說父親這心是有多大？趙虎那點心思，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就他還蒙在鼓裏。”
    沈音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麽。”
    話雖這麽說，可她看著趙虎那越湊越近的臉，也忍不住替張鬆白捏了把汗。
    張鬆白真的是很會裝傻了。
    簡直就是‘忍者神龜’。
    正說著，柳煙兒忽然哼唧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趙虎立刻湊上前，關切地問：“柳姑娘，你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柳煙兒燒得還有些迷糊，看到趙虎，愣了愣，才小聲說：“頭……頭還有點暈。”
    “沒事沒事，”趙虎連忙說，“我再給你敷點涼水，很快就好。”
    他拿起濕帕子，小心翼翼地敷在柳煙兒的額頭上，那動作，比伺候自家老娘還上心。
    張鬆白在一旁看得連連點頭：“趙虎兄弟真是細心，煙兒，你可得好好謝謝趙虎兄弟。”
    柳煙兒臉頰微紅，輕輕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躲閃，她生病了老爺不照顧，反倒是外男給她擦汗敷毛巾......
    趙虎看在眼裏，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偷偷給了張鬆白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那模樣，活像個偷腥的貓。
    趙燕飛在一旁看得實在忍不住，忍不住湊到沈音耳畔：“音兒，你看鬆白哥這頂‘綠帽子’，戴得還挺心甘情願的。”
    沈音白了她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別胡說，小心被旁人聽去。”
    話雖這麽說，可她看著眼前的景象，也覺得有些滑稽。
    張鬆白還在一旁傻嗬嗬地感謝趙虎，仿佛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被人“惦記”著，而身邊的趙虎，眼神又開始黏在柳煙兒身上，那灼熱的目光，讓她臉頰微微發燙。
    沈音輕輕推了推張鬆青，問：“你胳膊給我瞧瞧。”
    張鬆青乖乖抬起手臂，“我覺著有點癢，大約是快好了。”
    沈音聞言點點頭，的確，皮膚修複到後期，確實會有瘙癢的感覺。她查看了一番，舊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結痂都快脫了。
    “這幾日要是癢，千萬別撓。”
    “好，我肯定乖乖聽嫂嫂的。”張鬆青答得爽快。
    言行舉止，完全不似在朝堂上麵對當今聖上時的從容淡定，也不似出公差麵對各種疑難問題時的嚴肅認真，此刻的他，像個愣頭青少年，麵對喜歡的人，絲毫不藏自己的偏袒與偏護，以及言聽計從。
    沈音抿了抿唇，心裏卻在思慮這段感情。她其實有個很想問的問題，她想問張鬆青，喜歡的是原身，還是她，可......
    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口，牽扯的就多了。
    她，不敢。
    張鬆青走到張漣漪身邊，就見小姑娘正把小灰從籠裏抱出來，蹲在草地上教它認野花。
    他剛要開口提醒別讓兔子跑了，就聽身後傳來張鬆白的大嗓門：“趙虎兄弟，你這法子真管用！煙兒臉色好多了！”
    回頭一看，趙虎正半蹲在柳煙兒身邊，手裏拿著片剛摘的野果，湊到她嘴邊哄著：“這野莓子甜，你嚐嚐，潤潤嗓子。”
    柳煙兒猶豫著張嘴，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衣角，眼神飄向別處時，恰好對上沈音的目光，慌忙又低下頭去。
    沈音把這一幕看在眼裏，趙燕飛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往樹蔭另一側走了兩步。
    “趙虎這心思太明顯，柳煙兒未必情願，就是張鬆白，音兒你……”她話沒說完，就見張鬆白湊過去，把自己包袱裏僅剩的一塊麥餅塞給趙虎：“兄弟，你也餓了吧？快吃點墊墊！”
    趙虎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鬆白哥你太客氣，我照顧柳姑娘是應該的。”
    說著，還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柳煙兒的胳膊，柳煙兒身子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卻沒敢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