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多年前(求票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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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夜晚,宮城家裏仍舊燈火通明。
    正廳中。
    圍著一張茶桌,宮城鈴緒倚靠著沙發,身下是柔軟的地毯,柔和的燈光從頂端華麗的吊燈上灑下。
    她喋喋不休,如同小女孩一樣分享著白天發生的事情,這本來是宮城家很平常的一幕,可又與平常稍有些不同。
    茶桌的另一邊,原本整天不在家的宮城俊正翹著二郎腿,手中端著的是一杯妻子剛泡好的茶。
    嫋嫋茶香,彌漫在周圍。
    “今天的時候我真的緊張死了,胃裏特別難受,感覺暈乎乎的看屏幕都不敢多看,幸虧林澤告訴我轉移注意力聽藤田副教授講話。”
    宮城鈴緒說著,神情頗有些欣喜,她模仿著白天時的動作,伸手在半空中合掌。
    “當時我問能不能抓住他的手,林澤答應了,然後我就一把抓了上去,林澤的手很大很溫暖,對比一下,感覺指節比我的長多了”,她在半空中比了一下,“就這麽長。”
    當她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光,那唇角的弧度就別提了。
    “咳咳。”宮城俊咳嗽了兩聲,似乎是不想多聽,一臉沒話說的表情。
    然而宮城鈴緒卻毫不在意宮城俊的感受,依舊揚著小臉兒跟母親分享。
    “全程我都攥著他的手,直到手術過程結束,要走出觀察室的時候我都沒有鬆開,還是林澤提醒我了,我才不好意思的放開了他的手。關鍵是,媽媽,他連安慰都特別有男子氣概啊。”
    “在我們家小鈴緒眼裏,林同學哪裏都好呢。”婦人彎著眼角溫柔道。
    “行了,”宮城俊放下了茶杯,皺眉道:“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矜持,哪怕喜歡也不能這麽做,牽個手看把你給開心的。”
    “怎麽了?我就開心!”宮城鈴緒瞪起了一雙美眸。
    “小時候你還牽爸爸的手,這時候倒是從來不主動牽了。”
    “不稀罕。”
    “這是什麽話?”
    “你最討人嫌了。”
    “怎麽能這麽說爸爸?看你把那個林澤說的那麽好,他有爸爸一半的英明神武嗎?”宮城俊挺起胸膛不滿道。
    “好啦,你不要淨說些小鈴緒不愛聽的話了,這種小事也要爭,哪有做長輩的樣子。”婦人勸解道。
    “我走了!”宮城俊忽然起身,煩躁道:“晚上有應酬,你們就不用等我回來了。”
    說著。
    在妻女的共同注視下,他大踏步朝門口處走去,招了在外麵等待的司機,坐上了外麵的車。
    等待一陣引擎聲響起。
    這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了門口處。
    宮城鈴緒撅了噘嘴,繼續依偎在婦人的膝蓋旁,繼續說林澤鼓勵她回來好發好寫報告的事。
    她每多說幾句眼睛就多亮幾分,全然沒有在東京大學校園裏那副端莊的樣子。
    在家裏。
    宮城鈴緒更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公主。
    ……
    宮城家,三樓臥室裏。
    那扇厚重的乳白色木門關上,屋內的空間靜謐而華貴,有著暗色的沉靜色調,彌漫著白茶的香氣。
    花束形的吊燈灑下光影,柔和的照在手工織就的羊毛地毯上。
    位於最中間,有一架厚實古樸的床,四周的簾子紗影落下,籠住最中間寬厚柔軟的床鋪。
    宮城鈴緒換上了睡衣,哼著聽不清調子的歌兒,顯然她心情極好。
    “啪嗒”一下。
    燈被關上。
    她稍微收拾了收拾,躺到了床上,蓋上了被陽光曬過的被子,在被窩裏舒服的滾動。
    安心的感覺。
    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她的身軀顯得很嬌小。
    在黑暗中,宮城鈴緒小心翼翼的摸索著,眼眸中帶著些許期待,直到她摸到一樣柔軟布料,一把將其扯了過來。
    平平無奇的白色T恤,很是寬大,看著像是男生的衣服。
    這正是她命人從林澤家二樓陽台偷來的那件。
    她用衣服蒙著臉。
    經過幾天的摧殘,這衣服上的薄荷味已經很淡了,可仔細嗅依舊能嗅到,而宮城鈴緒閉著眼睛,全身心的聞著這讓她感覺到無比熟悉的味道。
    漸漸的……漸漸的。
    她腦海中的思緒,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飄啊飄回到了幾年前,依舊是這淡淡的薄荷味。
    傍晚,霞光照拂。
    夢幻一般的場景中,橘黃色的光照射著明蘭中學的某間教室。
    “我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我能聞到別人身上特殊的味道。”靠著牆壁一角,臉色蒼白的少年講道。
    “真的?”不知為何,她看著對方的眼睛,有些緊張。
    “如果一個人亞健康,他身上會有苦味;髒腑不健康,會散發臭味;精神狀態不健康,則會有奶腥味,我試過很多次。”
    “騙人的吧……”她半信半疑:“那你聞聞我身上有沒有味道嘛?”
    “你湊近些。”
    話音落下,她猶豫片刻,僵硬的往前走了幾步。
    “聞到了嗎?”
    “不夠近。”
    “現在呢?”她接著往前。
    “再近一點。”
    縱使她覺得這個距離已經太曖昧了,可眼前擁有一雙平靜眼眸的少年依舊讓她往前。
    她猶豫了。
    雖然並不討厭眼前的男生,但她需要有女孩子應有的矜持。
    可林澤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揪著她靠近了些,在脖頸處神經兮兮的嗅了一口。
    “聞不到。”
    “分明是撒謊的吧!”她羞惱道。
    “可我知道自己生病了。”
    “什麽?”
    “我忘掉了很多事情,”說著,林澤的牙齒有些打顫:“每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忘記好多事情,一開始是三五年,然後是一兩年……現在,我已經想不起來我父母的模樣了。”
    他捧著手中的白色玉佩,眼神發怔,喃喃道。
    好像是在對宮城說,又好像是在對自己說。
    一時間,宮城鈴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有一天我會不會連自己生病這件事都忘掉?”他忽然抬臉問。
    “那或許是一件好事。”宮城鈴緒回答。
    “是嗎?”
    “忘記傷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吧,如果有這種能力,起碼我是羨慕的。”她眼神黯然。
    “如果是忘掉重要的人,你就不會這樣想了。”林澤不予理睬,冷硬道。
    “你認識我嗎?”
    “一個轉校生,你姓宮城。”
    “那你今天認識了我,以後會忘掉我?”
    “重要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不重要的人。”
    “喂!你這人說話真讓人難以接受。”
    “本就如此。”
    “那你……有沒有興趣做個小實驗?”
    在夕陽下。
    放課後的教室隻有兩人。
    眼神對視之間,不免有些曖昧的氣息。
    “什麽實驗?”林澤好奇道。
    她俯身在林澤的耳邊,一陣悄悄地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