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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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是誰給你的?!”
    薑純熙盛怒之下,周身驟然湧起靈力所化的寒風,凜冽氣流卷得她雪白的長裙狂舞,宛若怒雪翻湧。
    霎時間。
    整個樓閣的溫度驟降,她腳下的地麵更是凝結出一層冰霜,跟阿蘭等女官站在一起的珂珂嚇得打了個激靈,要是讓薑純熙知道是她偷偷給楊安的,屁股都要被打成八瓣!
    大哥哥也太沒用了!
    才一個晚上,小姐的襪子怎麽就落到公主手裏了,大哥哥那麽沒用怕是要被公主拿捏一輩子!
    珂珂埋怨著楊安往阿蘭身後縮了縮。
    小手緊緊攥在一起,祈禱著安樂公主千萬別把她供出來。
    神聖入駐紫薇。
    宗室一年不如一年,還有皇甫家的百般刁難,安樂公主手上沒多少資源了,還打算借著薑純熙“借雞生蛋”,自然不會把楊安供出來。
    她笑眯眯道:“本宮若是知道是誰給的,早就讓人把他抓過來了。”
    “我會信你嗎!把事情交代清楚!”
    薑純熙周身冷芒凝聚成數柄冰劍,卷著刺骨寒風就朝安樂公主急射而去。
    冰劍還未靠近安樂公主身前一丈,便被一道火焰般的炙熱紅光擋下,隻聽“滋啦”一聲,冰劍瞬間消融,火焰紅光也隨之明滅在兩人中間。
    薑純熙冷冷瞪著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則笑意盈盈的看著薑純熙。
    兩人之間的靈力激烈碰撞,樓閣晃動,滾滾氣浪震得阿蘭,珂珂等一眾女官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一些丫鬟直接摔倒。
    再在這下去小樓都要塌了。
    薑純熙變招袖裙下的素手忽然翻轉,射出一道白虹,直直擊向桌上的玉盒,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玉盒瞬間粉碎。
    裏麵裝著的羅襪也在頃刻間化為齏粉。
    薑純熙從惱怒中平複下來,恢複了冷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無非是想拿這隻羅襪威脅我。現在它沒了,我看你還怎麽……”
    話未說完。
    早有準備的安樂公主精致的臉蛋上笑意不減,勾勾手指阿蘭又從懷中拿出一隻一模一樣的玉盒,輕輕放在桌上。
    秦裹兒戲謔道:“姐姐還真是失了分寸,竟忘了羅襪向來是成雙的?”
    薑純熙:……
    臉色愈發沉冷的她身形晃動,沿途留出數道殘影,縱出身去探手搶阿蘭手中玉盒,阿蘭自知絕非薑純熙對手,忙退了幾步躲到安樂公主身後。
    “姐姐急什麽?有話坐下好好說,本宮又不是不給你,何必動粗。”安樂公主蕩開靈力熾熱光牆將薑純熙穩穩擋在身前。
    “裝模作樣!”
    薑純熙氣得小西瓜都漲了一圈,側過嬌軀,裙擺掃過地麵的冰霜,冷聲道,“我不接受你的威脅,什麽都不會答應你!”
    安樂公主瞥了眼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撇了撇嘴,也不多做糾纏,朝阿蘭揚了揚下巴:“扶本宮起身,咱們走。”
    說罷她們一行真往閣樓門外走。
    邊走著秦裹兒用她那白嫩的小指抵著紅唇囑咐阿蘭道:“你可得把這玉盒裏的羅襪收好。本宮最近記性差,萬一丟了,被什麽有心人撿去可就不好辦了。”
    “以薑姐姐的才貌、家世和名聲,若是羅襪落入有心人之手,說不定會被拿到商會競價,引得一群少爺公子豪擲千金呢!”
    “哎呀呀,那場麵定然……”
    薑純熙:!!!
    聽著安樂公主的話,她白裙之下踩著白襪的雪嫩腳丫十趾快要摳出一棟別墅了。
    於她而言,名節重過性命。
    羅襪若是真流出去,被人展覽競價,她都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了,而且不擇手段的安樂公主,這事絕對能做出著無恥的事來!
    被安樂公主算計得毫無退路。
    眼看她就要跨出閣門,薑純熙終於咬著貝齒妥協道:“什麽條件。”
    安樂公主腳步一頓,回身回眸眨了眨眸子,故作疑惑道:“大姐姐剛才說什麽?本宮沒聽清呢。”
    “秦裹兒,你別太過分!”
    薑純熙氣得臉色鐵青,周身寒氣都快要暴走了,“把羅襪還給我!”
    安樂公主也不想和薑純熙拚命。
    見好就收。
    忍著笑意重新走回薑純熙身邊,她開門見山道:“條件很簡單,本宮要去萬藥園。”
    薑純熙聰慧,才聽秦裹兒提出這個條件,立馬便想起這次大比結束後,若是楊安拔得頭籌,也要去萬藥園給鄭家父子采藥。
    難不成。
    秦裹兒此舉是為了楊安?
    薑純熙眸子裏泛起一絲疑惑,先前的憤怒漸漸消散,開始不解起來。她還從來沒見過秦裹兒這樣在意一個人。
    難不成秦裹兒對楊安……
    不可能!
    薑純熙太了解秦裹兒了,了解到甚至有些可憐她,秦裹兒就像灑在冬日冰麵上的陽光,空有天底下最美好的皮囊,內裏包裹的卻是難以想象的冷酷。
    這般人物絕不可能生出溫情。
    注定不會擁有感情。
    所以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又想從楊安身上得到些什麽?薑純熙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秦裹兒一番。
    “薑姐姐,怎麽了?這個條件很難滿足嗎?總是看本宮做什麽?”安樂公主道。
    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薑純熙暫且壓下心中疑惑道:“你應該也清楚,萬藥園雖是國子監的秘境,但近些年隨著國子監勢力減弱,早已慢慢被世家掌控。這次萬藥園開啟後,除了國子監的人能進去,我還聽說宋家的人也會去采藥。”
    “宋家?”安樂公主愣了愣,隨即捂著嘴嬌笑道,“那最好不過了。”
    “最好不過?有什麽好的?”薑純熙疑惑不解。
    “難道你不知道?”安樂公主奇怪地看向她。
    “我應該知道什麽?”薑純熙更不解了。
    “沒事了,以後你去跟花月憐坐一桌吧。”安樂公主拍拍薑純熙的肩膀,憐憫道。
    薑純熙:???
    什麽叫我跟花月憐坐一桌?
    完全聽不懂秦裹兒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她能感覺到這絕不是什麽好話。
    “羅襪就在這裏。”
    安樂公主伸出白嫩嫩的小手道:“姐姐同意嗎?若同意,就把萬藥園的令牌給本宮。”
    “皇甫家跟宋家唇齒相依,你要進萬藥園秘境自討苦吃,我何樂而不為。”薑純熙從袖口之中掏出一枚令牌。
    安樂公主見狀,當即伸手去拿。
    誰知薑純熙卻在同時抬手躲過,淡淡道:“你先把羅襪給我,我再把令牌給你。”
    “咱們姐妹都相識這麽多年了,姐姐還這樣防備本宮,真是令人寒心。”安樂公主幽怨的歎息。
    薑純熙不吃她這一套,不鹹不淡的道:“別裝了,就是因為跟你相處了這麽多年,我才要防著你。”
    “罷了罷了,姐姐既不相信本宮,本宮卻還是相信姐姐的。”安樂公主轉頭對阿蘭道:“阿蘭,把那玉盒還給薑首座。”
    阿蘭領命稱是,捧著玉盒恭敬地送到薑純熙麵前。
    薑純熙接過玉盒,打開確認裏麵是自己的羅襪無誤後,片刻也不多留,當即一道白光射向玉盒。
    玉盒連同裏麵的羅襪。
    頃刻間便被打成了飛灰。
    安樂公主將那枚玉令貼身收好,兩人之間的事情也是說完了。
    武院入門大比的時間不遠。
    還要去主持大比的薑純熙不打算再跟秦裹兒多說送客道:“你還有什麽事嗎?”
    安樂公主笑吟吟的挽住薑純熙的胳膊,“沒別的事,薑姐姐,咱們一起去外麵看看大比吧?”
    薑純熙訝然:“你什麽時候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又是因為楊安?”
    “跟那臭男人有什麽關係?”
    安樂公主嘻嘻道:“本宮先前不是說了,今天來國子監想跟薑姐姐多聊聊兒趣之事。”
    你猜我信不信?
    薑純熙瞥了她一眼沒再多問。
    國子監本就有秦裹兒家的,她想要去觀戰,誰還敢攔著她不成?
    就這樣薑純熙與秦裹兒手挽著手,一副親密好姐妹的模樣,聯袂向著演武場而去,跟在她們身後的阿蘭和珂珂,看著這情形,臉上神色格外精彩。
    與此同時。
    楊安方才竟被羞惱的秦裹兒一腳從鳳輦上踹了下來,這會兒也已經來到國子監外。
    先前他為救鄭家父子來過一次國子監。
    可當時情況緊急,根本沒心思細看景色。
    今天第二次前來。
    楊安放慢腳步打量四周,隻見國子監青瓦紅牆,玉石鋪就的長階,就連兩旁的扶手上都雕刻著精致的異獸紋絡,氣派非凡。
    一層一層的玉階堆起來。
    比普通人家的屋頂還高。
    使得國子監好像墜落在人間的天宮,說來也是,國子監出來的學生注定是要做官的,而官與民之間本有著仙凡之別,稱國子監一聲天宮也不為過了。
    “不愧是國子監,果然氣勢恢宏。”
    感慨間,楊安大步往玉階上走去,走完玉階,他看到不遠處的大門前,圍了一群國子監的學生。
    喧鬧聲陣陣入耳。
    “咱們國子監最近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天天都有闖門的,昨天來個騎著銀鱗馬的少年,今天安樂公主剛過,這又來一個,真不把咱們國子監放在眼裏。”
    “這人是誰啊?”
    “聽說好像是雲州別駕家的公子。”
    雲州別駕家的公子,不就是吳桐嗎?他怎麽來國子監了?莫非是來找自己的?楊安犯著嘀咕,朝著人群裏擠了擠,進去看個究竟。
    剛擠到人群中間。
    他果然就聽到了吳桐的聲音,是在跟守門將領對峙。
    吳桐道:“你讓我進去!”
    守門將領張旦道:“吳公子,真不行啊!進國子監得有令牌,下官實在沒這個權利放您進去。”
    吳桐怒聲道:“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別家吳哲,那是雲州城出了名的狠人,連親兒子都能通緝的主兒,你敢攔我?”
    張旦愁眉苦臉抱拳辯解。
    “吳公子,不是下官故意攔您,實在是沒有令牌,下官真的不敢擅自放行,要是出事下官要擔大罪的!”
    “出不了事!有我兄弟罩著我呢!”
    吳桐揚著下巴底氣十足,“你知道我兄弟是誰嗎?是楊安!你們薑首座身邊的大紅人!你不讓我進也就算了,好歹先讓楊兄的這兩位長輩進去?”
    這時,剛從人群中擠出來半個身子的楊安才看清,吳桐身邊站著的兩人居然是他的老叔趙斌和趙夫人。
    老叔他們怎麽也來了?
    還不清怎麽回事楊安心頭疑惑。
    昨天楊安跟林奴一起闖門,張旦見過了一次楊安,此刻聽到楊安的名字他臉上苦笑,“楊大人要是在,下官立馬放人。可他不在,下官實在沒權利私自放行啊!”
    “你這死腦筋!”吳梧桐急了,“讓你放個人怎麽這麽費勁?你知不知道我楊兄平日裏都敢稱呼薑首座小……”
    楊安:!!!
    這要是讓吳桐那個坑比把小薑兩個字說出來還得了!以後國子監還要不要待了?!
    用力從人群裏擠了出來。
    楊安一個箭步衝到吳梧桐身邊,伸手就捂住了吳桐的嘴,把小薑兩個字硬生生按回了他嗓子裏。
    被捂住嘴的吳桐大怒。
    回頭一看是楊安來了,他頓時目露驚喜,扒開楊安的手高興道:“雲深!你可終於來了!我在這等你半天了,還以為你提前進去了呢!”
    楊安鬆了口氣,向吳桐點了點頭,隨即轉向趙斌和趙夫人,疑惑道:“老叔,嬸娘,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二郎……唉……”
    趙貴真與楊安有婚約在先,卻又和崔文彥不清不楚,他們家實在虧欠楊安太多,好麵子的趙斌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麵對楊安。
    眼尖的楊安這時注意到。
    不過幾日不見,趙斌像是蒼老了好幾,側臉還有一塊淤青,就連趙夫人眼角也隱隱透著青腫,雖敷了粉仍遮不住。
    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老叔、嬸娘,你們先跟我進來。”楊安從懷中掏出玉令,亮給門將。
    門將張旦趕忙放行怕楊安記仇。
    連忙躬身向請罪。
    “楊大人莫要怪罪,方才實在是沒有令牌,下官不敢擅自放行。”
    “不妨事,你也是按規矩辦事。”
    楊安笑了兩聲後又道:“下次再聊。”帶著吳梧桐、趙斌夫婦一同走進了國子監。
    圍觀的眾學子紛紛感慨起來。
    “不愧是薑首座看中的人,楊雲深果然有君子之風。”
    “不僅如此,他可是咱們雲州今年的科舉案首,既有德又有才,長得也好。瑪德越說越氣,怎麽好事都讓他占了?”
    “哎,人比人得死啊,也難怪能入薑首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