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要擼一下神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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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暖又絮叨了一通,最終還是忍痛把江彥趕上了船。
    看著大船消失在河道拐彎處不見,江暖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她雖然隻是姐姐,可江彥在她心裏就跟兒子差不多。
    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江彥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從前江彥隻是在縣學讀書,半個月就能回來一次。
    這一次去的可是千裏之外的京城,若無意外再見怕是要幾年之後了。
    這讓她心裏如何不難受。
    感覺到她的難過,白澤難的的沒有皮。
    隻靜靜的蹲在她的肩頭,尾巴甩了甩,問她:“要擼一下神獸嗎?”
    江暖拿袖子把眼淚一擦:“要......”
    江彥走後,江暖兩三天都沒緩過來,心裏空落落的。
    好在還有白澤不離不棄的陪著她。
    這貨雖然二了點,欠了點,懶了點,饞了點,但對她也是真心好。
    難過了給抱,孤單了陪說話,晚上睡覺的時候能當抱枕。
    還能當移的儲物空間,簡直不要太全能。
    後來——不緩過來也不行了,她實在太忙了。
    榨油坊這邊油花榨得飛起,莊子裏的二季稻也成熟了。
    今年永州府這邊風調雨順,就連洪水也是草草的漲了幾次就收了場。
    兩季水稻都是大豐收。
    豐年,糧食價格就便宜。
    莊戶人家掙幾個錢不容易,江暖並不想把手上的糧食放出去擠兌市場。
    又因為倉庫有限,同頭季稻一樣,江暖索性全部存進了白澤的天賦空間。
    小東西的天賦空間無限大,而且裏頭的時間是靜止的。
    東西放進去是什麽樣,拿出來還是什麽樣。
    完全無須擔心變質的問題,可把江暖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每每看到它可以隨心所欲的收放物品。
    就想著自己要是也能有這麽個牛逼空間就好了。
    好在,這麽牛逼的白澤是她的契約獸。
    她厚臉皮的想,白澤的就等於是她的,這麽一想心裏就詭異的平衡了不少。
    割完了稻子,稻田裏紫雲茵已開始長起來了。
    因為這東西的種子細小,所以馮剩縣的百姓們也常常將它喚作“草籽”。
    紫雲茵生命力旺盛,農戶們一般在二季水稻收割前一個月左右灑進稻田裏。
    等它們發芽冒頭後,水稻恰好成熟收割。
    讓它們長上一個冬天,等到第二年春暖花開之時,就會收獲一片紫紅色的花海,美不勝收。
    紫雲茵(草籽)
    當然,講究實用性的農人們種紫雲茵從來都不隻是為了好看。
    等到春耕,它們就會被無情的犁進田裏。
    柔嫩的枝葉漚在泥水裏,發酵幾天後就成了最好的天然有機肥料。
    這邊剛收完了稻子,又到了砍甘蔗的時節......
    等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凜冽的寒風少爺已經裹挾著清雪小姐,雙雙舞到了麵前。
    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江暖一邊感歎時間過的飛快,一邊坐在桌前計劃著明天要采買的年貨。
    原本懶洋洋趴在炭火旁邊甩尾巴的白澤,一聽要采買年貨,立即飛快的躥了過來。
    表示它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它的意見必須十分重要。
    然後,從自己的天賦空間裏掏出一張它早就列好的單子。
    “啪”的一爪爪,拍在江暖麵前:“我要這些!”
    江暖拿起過單子一看,瞬間黑臉:“我拒絕!”
    白澤直立起來,兩隻前爪往腰上一叉,很是不服:“為什麽?
    都是年貨,你可以買你喜歡的,我為什麽不能買我喜歡的肉肉?
    你這是區別對待!”
    江暖拍著那張鬼畫符一樣的單子,真難為自己居然看懂了。
    “這是區別對待嗎?你要不要看看你寫的都是什麽?
    雞一千隻,鴨一千隻,鵝一千隻。魚一千條,豬一百頭,羊一百頭,還有五十頭牛......
    誰家買年貨這麽造的,我幹脆給你買個養殖場得了。”
    白澤歪了歪頭,竟然在認真思考這個建議:“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你個頭。
    咱們家正兒八經在家的主子可就我一個,你買這麽多是打算吃到明年嗎?
    知道的你是在買年貨,不知道還以為世界末日到了你要提前囤物資呢!”
    江暖憤憤的指著“牛五十頭”之類的字眼:“其他的也就算了。
    你知不知道,牛在這個時代是重要的生產物資。
    無故殺牛可是重罪,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你居然想要吃牛,這是想把你家主人我送進去嗎?
    這麽多牛,真要被你殺了吃肉肉,你家主人我九族都不夠誅的。”
    白澤心虛,語塞:“是、是這樣嗎?”
    江暖狠狠的戳了它一指頭:“虧你還是神獸中的瑞獸,沒事兒你能不能多看看書。
    你要實在不願看書,用你頭上那萬能的智慧角角,掃描一下做作弊,我也不會說你什麽。”
    白澤的這份肉肉采購清單雖然離譜,江暖倒底沒有全部否決。
    隻是將牛從清單中剔除,豬和羊各改成了十頭,其他家禽改成了一百隻,打了個骨折。
    雖然家裏隻有她一個主子在,但架不住下麵的佃戶仆役夥計眾多。
    大家跟著她辛苦了一年了,過年那幾天多給他們吃兩頓好的。犒勞犒勞不過分,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除此外,她還要給族中的長輩、朋友以及合作夥伴走禮,都少不了肉肉。
    至於白澤,這小東西的胃就跟個無底洞似的,再多的東西也填不滿它。
    有時候江暖甚至懷疑,這貨是不是搞錯了自己的品種,它壓根兒就是個饕餮來著。
    江暖列完單子就不管了,采買的事情自有陳管家去操辦。
    陳管家跟了她快兩年,也算是鍛煉出來了。
    適當的放權可以讓自己輕鬆許多,否則事事親力親為,累死她也幹不完這麽多活。
    一個優秀的領導,隻需要學會做決策和禦下就行了。
    她可真是太有智慧了。
    趕在衙門封印前,江暖又買了兩個大莊子。
    就在江家村對麵的杆河村,地理位置極佳。是王地主賣出來的,
    王地主的兒子在府城混的極好,早就想接了父母長輩去府城養老。
    奈何王地主家裏的老母親故土難離,說什麽也不肯走。
    王地主夫妻沒辦法,隻好隻留杆河村陪著老娘。
    就在兩個月前,老太太走了,夫妻倆也沒了牽掛。
    就打算把家裏的田莊處理了,跟著兒子一道上府城享福去。
    因為莊子麵積太大,加上離縣城遠,掛牌出來一個多月也沒人問。
    最後還是村裏人提醒他們說,你們要不上河對麵的江家村去問問江暖要不要。
    王地主眼前一亮,於是厚著臉皮登門一問,沒成想江暖還真有意向。
    看過實地後,果斷的出錢買下。
    兩個莊子都是一千多畝的大麵積。
    一個離河邊較近,就在江暖買給族裏的那個小莊子附近。
    田土肥沃是難得的良田,可以拿來種水稻。
    另一個離馮河稍遠,在群牛嶺腳下,是次田正好可以拿來種甘蔗。
    連帶兩個莊子的佃戶都是現成的,倒省了江暖再另外買人了。
    隻是河中間那個鯉魚嘴,也就是罵娘灘,江暖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眼下正是冬天的枯水季,河水很淺,淺到紮起褲腿就可以趟水過灘。
    原本隱在河底的幾十處巨大礁石全都露出了水麵,宛如一個個張著獠牙的地獄惡鬼。
    想起一年多前,自己也差因為這鬼地方差點淹死。
    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浮上江暖心頭,她要把這段河的暗礁道全都清理幹淨了。
    其實,她當初就想過這麽幹,隻是她那會兜比臉都幹淨,窮得清奇。
    如今,她雖稱不上巨富,起碼腰包是真的鼓,完全有能力支撐這次行動。
    她素來是個敢想敢做的,回到村後立即把這個想法跟老族長說了。
    老族長捋著胡子道:“這個爛地方,古往今來害死了多少人。
    就連我們村也有不少人死在那個地方。
    你若真是掃清了罵娘灘,的確是件大功德。
    隻是這樣一來,怕是花費巨大。
    江暖笑眯眯的拍了拍荷包:“沒事兒,錢花了還可以再掙。
    再說了,疏浚了罵娘灘我們自己去杆河村也方便不是。”
    “是這麽個理兒。”
    江暖第二天又去找了周明方。
    江家村的碼頭當初就是他主持修建的。
    江暖覺得現在水淺,攔河築個壩應該也不算大問題。
    結果,江暖一說周明方就皺了眉頭:“這可不行。修碼頭畢竟是在河邊,
    罵娘灘可全在河中。如果真要疏浚,需要在上遊修築一道攔河壩,將水排幹後才能開工。
    這個可是需要專業的水利大家才能幹的。在下才疏學淺,實在不敢接這活兒。”
    江暖無法,隻得失望離開。
    不過,她向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性子,從周家離開後又去找了呂喻。
    呂喻聽完她的來意後,既驚訝她的大膽,又佩服她的氣魄。
    “這是件利民的大好事,本該由朝廷來管的,奈何朝中財政吃緊。
    若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戶部那邊輕易不會撥款。
    馮河非瀟水和湘江之類的大江大河,我若是向上申請疏浚經費,十之八九不會通過。
    你既然要自掏腰包清理,本官也以私人的名義,支持你一百兩銀子。
    你也別嫌少,師兄我是真窮。這一百兩銀子差不多是我大半年的俸祿了。”
    江暖一聽就笑了:“那還是算了。
    我不差這一百兩,別回頭您出個街連個茶錢都沒有。
    您隻需要給我找個水利方麵的人材就行。”
    呂喻曲指磕了磕桌麵,想了想道:“你還別說。
    我還真認識這麽一位水利大家,沙城人。
    他原是工部水部司的郎中,曾主持過多條水道的疏浚和防護堤壩的修建。
    前年他老母親過世,他回鄉守孝,如今正好期滿。在朝廷正式起複前,他應該都有空閑。
    這樣,我給你寫封信,你帶著親自去沙城請他一請,我想他應該會來。”
    江暖一聽立即眉開眼笑,立即點頭如小雞啄米。
    枯水季就那麽幾個月,時間不等人。
    江暖當即連年也不過了,用了一天的時間安排好家中諸事。
    在臘月十九這天,帶著四名家丁和丫鬟豆蔻坐船直奔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