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凡森被醫護包圍，田秘書跑去實驗室，沒等沈翼有機會與寧海瑤說話，他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寧律師，你先坐，我去接個電話。”
    給寧海瑤打個招呼，沈翼從辦公室出來到樓道才接通電話。
    一看是微信的視頻電話，來電頭像顯示的是孟昭昭。
    “又是個姓孟的？！”
    通話接通，屏幕上立即露出來孟昭昭的臉。
    而且她手機的攝像頭不錯，連皺在一起的眉頭和眼睛下麵幾粒小雀斑帶著的火氣，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說搭檔，你一大清早跑哪……”說到這兒，孟昭昭愣了下，“你跑到……對了，你從哪搞到那麽多蟹肉，和那些兔肉都快有一噸了。”
    那是昨夜地鐵冰河紀的五朵金花，帶來的光鼠怪與巨型輻射蛛的肉。
    “小孟，我這兒有點忙，有幾件事得你緊著去辦。第一多雇幾個人，能切肉的。還要趕緊去買十個烤肉用的爐子，錫紙，木炭、簽子，最好再雇十個烤肉的好手。”
    “嗯，這些我都能辦，那咱們合夥的事……”
    “你什麽都不用出，給你2%幹股……”
    不等沈翼說完，那邊孟昭昭便已經如同個財迷一樣念念有詞地算起來。
    “20000個饅頭，這就是20萬，加5塊錢一杯的高湯……600公斤帝王蟹的肉……”
    高跟鞋在樓道裏回蕩的“篤篤”聲響起，還沒看到人影，AR眼鏡直接給了他結果——“田秘書”。
    聽著對麵孟昭昭財迷似的猛算賬，沈翼不耐煩道：“行不行，痛快點一句話。”
    “成交，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你可真能挑時候，我這邊和人談判呢，你趕緊的！”
    “今天是我們合作的第1天，第365天的時候，你必須告訴我肉源！”
    “就這，特麽老子告訴你，那些肉來自地鐵冰河紀，好像你能去一樣！”心中如此想，沈翼答道，“成交”。
    眼下他心中像火燒一樣，從現在的情形看，毒液與蜘蛛血的價格應該不錯。
    加上紅寶石怎麽也得百十萬刀，再加了夜晚擺攤的錢……能立即還清欠債，買回小院還能繼續自己的科技開發。
    也許還能買台PolyJet（多材料）工業3D打印機，試製激光剃須刀的錢都綽綽有餘。
    就在沈翼剛掛了電話，那位田秘書果然急匆匆跑了回來。
    看到走廊裏的沈翼，她一呆，接著向沈翼點頭急匆匆道：“沈先生，緊急報告已經生成，請您進辦公室。”
    她一臉的如臨大敵，AR眼鏡瞬間給出識別信息——“驚愕疊加捕獲反應。”
    這是什麽意思？
    驚愕很容易理解，但捕獲反應是什麽鬼？
    隨即沈翼的學霸氣質發生作用，他很快判斷初步檢測的結果，應該是——價值很高！
    跟著田秘書身後走進辦公室，保健醫生正輕聲輕氣道：“孟院士，您千萬不要再這麽激動了，會活活要了我們的小命！”
    一句話，沈翼就像被天雷擊頂。
    而且那電芒還是實心的，狼牙棒般把他擊得昏昏沉沉。
    院士？
    醫療或者生物院士，看中蜘蛛毒液與血液很正常，但院士要紅寶石做什麽？
    要知道他那枚紅寶石裏的3D玫瑰，可是用超越現在15年科技水平的，激光晶體雕技術做成的。
    這令他有些擔心，紅寶石的來曆他當然無法說明，那會不會被征用或者幹脆沒收呢？
    激光晶體內雕技術，絕對是國家級的重要科技。
    會怎麽樣，會被捕嗎，或者被關到哪裏，拚死也要問出來曆？
    聯想到“地鐵冰河紀”那邊審判日之前出現的“火種教材全科版”，沈翼感覺頭發根子都立了起來。
    正在沈翼胡思亂想間，突然聽到孟凡森爽朗笑聲：“小沈，來來來，你來看，這種蜘蛛毒液和血液的數據非常有意思！”
    有什麽意思，對眼下如待宰羔羊的沈翼來說，什麽都沒意思。
    孟凡森目光盯著報告說：“你帶來的樣本價值非常高，毒液可能包含神經毒素與溶血性毒素，蛋白質深度高達50毫克/每毫升，小夥子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聽著孟凡森的話，AR眼鏡中也隻透露出一個詞——興奮。
    這讓沈翼突然如釋重負，看樣子暫時來說，並沒有什麽危險出現，難道我多慮了？
    “快來、快來，”沒看到沈翼過來，孟凡森扭頭衝他招手，“經過初步檢測，你帶來的毒液與血液樣本，在鎮痛、抗癌藥物開發以及生物成像上，有著極大的價值！”
    看著沈翼略帶蒼白的臉色，孟凡森放下報告問道：“怎麽，你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保健組的人過來看看。”
    我泥瑪，保健組，那是普通人能見的嗎，聽說那是給大長老他們看病得好不好。
    沈翼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孟教授……”他還是按最初聽到的稱呼，叫“院士”壓力太大，“我就是有些吃驚。”
    “怎麽，你懂生物學？”
    沈翼搖頭道：“不懂，隻是聽您語氣興奮，所以我感覺自己似乎要發財了。”
    “發財……”
    孟凡森重複了一聲，似乎才想起，雖然沈翼看起來像大學生，但寧海瑤也說過，他不過是個收廢品的。
    隨即他點頭，“是的，這兩份樣本我可以給你不錯的價錢，問題是你有多麽這種樣本？”
    有多少？
    我現在有30升，如果需要，地鐵冰河紀那邊隨便提供個幾十噸應該不難。
    心中如此說，但沈翼還是規規矩矩坐回沙發，裝模作樣的想了下說道：“您如果不問我來源的話，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一句話，沈翼把孟凡森給說呆了。
    而AR眼鏡也給了沈翼提示——認知衝突複合微表情。
    又是個沈翼不大懂的詞匯，心中暗下決心，回頭就買本微表情識別的書，搞懂這些專業名詞。
    “年輕人，口氣不要太大。”孟凡森震驚之餘淡淡道，“如果真的研究出結果並進行批量生產，需要的就是不毫升而是升，談到蜘蛛那就是數以億萬。”
    孟凡森如此說並不為錯，畢竟身型“巨大”的捕鳥蛛能提取的毒液，一隻也不過千分之一毫升。
    “升嗎？我家裏有就30升，就這還是把將近800升蛛血倒掉的結果。”
    “這樣吧，”想了下沈翼給出了結果，“我可以給您我的電話，隻要您開口我會第一時間送過來，無論毒液還是蛛血。如果晚24小時，我就隻要一半價錢。”
    沈翼的回答令孟凡森不禁瞪著眼睛好好看了他幾眼，他感覺這年輕人是無知者無畏。
    “好吧，你既然這麽誠懇，咱們就這麽說定了，現在咱們來談談這些樣本的價格。”
    沈翼無可無不可，眼前他的債務與林逍的威脅像根絞索，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因此他隻要賣掉就好。
    迎著的孟凡森的視線，沈翼在腦海中仔細盤算了又盤算。
    按網上所說，黑寡婦蜘蛛的毒液的價格大約在10萬美元/毫升，那麽15毫升就是30萬美元。
    而熒藍蛛血的價格沈翼沒查到，但僅毒液最少也有210萬RMB，索性加個整數。
    沈翼對孟凡森默默地比出“3”的手勢。
    孟凡森瞳孔一縮，這一次AR眼鏡直接給出結果——驚訝。
    隨後搖頭：“做人不能太貪，我承認毒液與血液很有價值，但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吧，一口價90萬。”
    沈翼完全沒有想到，提出的300萬軟妹幣都被拒絕，不免有幾分沮喪。
    他想了想，90萬就90萬吧，必須家裏有30升呢。再說他也不敢和院士叫板，不過他先問了句，想知道這算不算連續性生意。
    “當然要，以現在的研究進行，大約每個月都需要今天的數量。隻要我們完成全麵檢測，價格最多會在10%以內浮動，你認為怎麽樣？”
    既然是連續生意，那沈翼也沒什麽好挑的，他答道：“好吧孟教授聽您的，90萬就90萬！”
    然而孟凡森後麵的一句話，才直接震得沈翼靈魂出竅。
    “嗯，我們現在就可以簽意向書，合同等完成全麵檢驗再簽！”孟凡森笑了笑又道，“樣品就放這兒吧，90萬美元的貨而已。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替你存到國外銀行！”
    沈翼隻感覺腦海裏像唱了秦腔，鑼鼓喧天外帶還鞭炮齊鳴。
    是美元不是RMB，90萬美元就是650萬RMB，而且還是每個月像發工資一樣都有650萬人民幣。
    毒液和熒光藍血的市場，還真得好好開拓下啊。
    可隨即孟凡森又一記重拳將他打入穀底：“小沈啊，我們的研究很重要，希望你向國外公司出售樣本的時候，每次不要超過2毫升。”
    雖然孟凡森沒有明說，這是國家重點科研項目，但他院士的身份早就震住了沈翼，他連連點頭滿口應承。
    “當然，雖然我隻是個收破爛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反正除去還債與小院之外，沈翼對錢沒有太大的追求，他更想試製出“激光剃須刀”與完成低溫回收鋰電池的研究。
    對掌握先進技術的人而言，錢又算得了什麽。
    這時他突發奇想地說了句：“那什麽，孟教授，紅寶石我不賣了！”
    一句話出口，一旁沙發上坐著的，也略有震驚的寧海瑤嘴角突然往下一耷拉，立刻叫起來。
    “齁，姓沈的，你把話說清楚哦。我費那麽大勁給你聯係到孟教授，你現在才說不賣，你在耍奸嗎？”
    沈翼愣住，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如此憤怒，以為她是因為代理費的問題。
    他立即道：“寧律師，對不起，我知道這讓你很難做。費用我雙倍支付，還欠你一個大人情。”
    沈翼的反應令寧海瑤更加憤怒，沒想到父親需要的紅寶石的內雕技術，就這麽華麗地從自己指縫中溜走。
    而沈翼此刻在想，倘若女友馮雅愛因為自己窮困才不理自己，那麽一粒紅寶石應該能換回她的心。
    倒不是舔狗心理作怪，而是沈翼離開學校時，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